歐明朗靠着窗邊,就着樓下火光看見那個“張老師”這麼揚長而去。
樓下匪徒們傳來嚣張的笑聲,竟然去砍從招待所裡跑出來的客人和服務員。
硬生生把人逼回火裡!
一時間血光四濺、慘叫聲四起。
他氣得差點捏不穩菜刀:“一群畜生!
畜生!
”
歐明朗以前出行要麼飛機,要麼有人陪同,從未曾遇到過危險,又或者危險早就被人擋下。
他從沒有想過世上人心之惡,竟能到這種地步!
華子也忍不住臉紅脖子粗地捏緊了大剪刀:“這幫牲口跟鬼子一樣很狠毒!
”
“怎麼辦,怎麼辦呐,難道就那麼看着他們殺人,咱們要怎麼辦!
”滿花忍不住哭出來。
她到底不過是個小市民,甚至農村婦女,哪裡見過這麼可怕的場面。
甯媛深吸一口氣,一環顧周圍,突然出聲:“向那些混蛋砸東西,有什麼東西,咱們就砸什麼東西!
”
“啊?
”滿花和華子都是一愣,這有用嗎?
準頭都不一定有啊!
倒是歐明朗眼前一亮,忽然明白了什麼。
他轉身就去操起倒空的熱水壺打開窗,對準遠處在砍人的歹徒就砸!
“我操你大爺的!
一群挨槍子兒的孫子!
!
”
先是一聲憤怒的京罵,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不斷熱水壺就朝匪徒們砸!
“冊那!
棕桑!
侬伐要老卵!
起西伐!
!
”
滬上話和京罵輪着上陣,歐明朗要多髒罵多髒。
甯媛一邊震驚,一邊麻溜地給歐明朗空水壺!
斯文的大白鵝原來不是不會說髒話啊,這是殺瘋了!
那些匪徒嚣張慣了,正看着人被自己當雞鴨一樣宰殺,哪裡想着兜頭幾個大水壺!
還真有好幾個家夥被砸頭破血流,慌忙躲到一邊去了。
他們尖叫着怒吼:“混蛋,下我們非砍死你們!
”
那一臉橫肉的悍匪,操起獵槍對着窗口就“呯呯呯!
”地開槍!
甯媛和歐明朗早有準備,迅速地一扭身躲在窗邊。
窗口玻璃被槍打得破碎,發出刺耳的聲音,牆壁上飛灰四濺!
滿花吓得尖叫不已,但一點沒忘記也去拖着熱水瓶給歐明朗!
獵槍也是要換彈的,等着槍聲一停,歐明朗又開始飛砸熱水瓶。
熱水瓶砸光了,他就砸凳子、甚至砸水桶、垃圾桶、桌子......一切能砸的東西。
甯媛蹲在窗口邊大喊:“砸、砸死這幫牲口,大家夥可能還有活路!
”
滿花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也跟着大聲嚎叫——
“大家夥,砸啊,什麼都能砸,把這幫畜生砸死、逼走,咱們才能活下去!
”
身為泗塘村公分計分員,她常用大嗓門鎮壓因為公分吵鬧村民們。
滿花這嗓子一嚎,這一番廣播一樣的動靜,讓被火燒得驚慌失措,躲在招待所二樓客人們,也紛紛地往外砸東西。
二樓二十來幾個房間,不少都住了人。
這下可好,樓下的悍匪們紛紛都被逼得連退開好些距離。
而且家具、熱水壺、被子什麼的亂七八糟東西一砸,還壓滅了一些火!
拿着幾把獵槍的匪徒對着二樓打了這個窗戶,打不了那個窗戶。
匪徒們一讓開,住在一樓的小部分客人和招待所的員工就拼命冒着火往外沖。
有些豁出去的,身上着火的就抱着匪徒扭打起來。
刹那間,一片混亂!
匪徒們也亂了陣腳!
甯媛見狀,馬上示意華子幫着拿着兩床濕透的厚褥子迅速往下一扔,壓滅一些窗下位置火焰。
随後,她利落一把扯過那條床單和被套做的繩索,确認已經捆實了床腳,利索地抛下窗外。
她看向歐明朗,咬牙伸手:“把菜刀給我,我學過防身術,先下去開路!
”
歐明朗臉色一白,卻抓緊了菜刀:“甯媛......”
他突然另外一手一把操起那條繩索,手腕一轉,也不知怎麼就在他手腕上套了個活套。
“你沒有跳傘過,我學過,也學過繩降,我第一個來!
”
甯媛甚至沒抓住他,就看見他瞬間以一個很專業的姿勢跳上窗台,往外敏捷一躍!
“歐明朗,小心!
”
她吓得撲到窗邊,卻看見他竟一下子準确落在那兩床壓在火焰的被子上。
然後他順勢一滾,安全站了起來!
她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就看見有匪徒拿着砍刀朝着歐明朗,兇狠地砍了過來!
“你們一個都别想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