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沒有氣息。
頸脖間,沒有脈搏。
手,是冰涼的。
身體,也冷飕飕的。
風漓夜不知道自己是幾時,從楚風瑾的寝房出去。
隻知道,前路一片黑暗。
穆淵,死了。
死女人,會哭得很凄涼。
她一定會怨他,為什麼沒有将穆淵救回來?
她一定會哭得兩眼猩紅,一定會哭得暈死過去。
穆淵,是她最親近的人,是她最喜歡的人……
走在院子裡的風漓夜,忽然嘴一張,一口猩紅的鮮血噴出。
他高大的身軀,直挺挺倒了下去。
死女人,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
對不起,我無能為力……
飛雲立即過去,将他一把扶了起來。
回頭,看着站在門口的楚風瑾,飛雲一臉不安:“世子爺好像……很絕望,王爺……這樣真的好嗎?
”
楚風瑾淡淡道:“總比讓他耗盡功力,散功而亡好。
”
他一擺手:“送他回去養病吧。
”
……
楚傾歌一直昏睡不醒。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過多少路程,多少地方。
最後,似乎停了下來,再之後,周圍的環境,都變得安靜了。
身邊似乎一直有個人,偶爾,也有那麼一些人。
有些人在說話――
“為何到現在還沒有醒來?
”
“皇子,是姑娘自己不願意醒來……”
楚傾歌想翻個身,奈何身體很沉重,連手指頭都很沉重。
于是,索性就放任了。
不說話,不睜眼,甚至,不去思考任何問題。
不想,心髒就不會痛。
就不會在夢中,還能時常看到血泊中那道身影。
什麼都不想,或許,就這樣一睡不醒,永遠,陷入黑暗中……
“她已經昏迷了半個月!
”南宮琴站在房中,看着一直坐在床邊的慕白,臉色沉郁。
“你也守了她整整半個月!
”
她很生氣,但卻,真的很無奈。
兒子說什麼都不願意離開九公主,這該如何是好?
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秦天傲病重,你就絲毫不上心?
太子一黨的人到處在做事,連二皇子都在蠢蠢欲動,隻有你,一直就隻知道守着她!
”
明明大夫說了,九公主的身子并沒有大礙。
雖然是虛弱了些,但,不至于要命。
她為什麼就是不願意醒來?
“你到底還要浪費多少時間?
這段日子,大家都在往秦天傲身邊靠去,你倒好,他三番四次邀你進宮,你卻一直在推辭!
你難道就看不出來,秦天傲有意要拉攏你嗎?
”
慕白一直不在宮中,不在秦天傲身邊長大。
一開始,秦天傲是怕慕白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對他有異心。
但這麼多年以來,慕白一直在替他做事,去南晉當奸細,替他打江山。
慕白的能力,秦天傲心裡比誰都清楚。
太子好逸惡勞,縱情聲色。
二皇子心胸狹隘,心狠手辣。
隻有他的三兒子慕白,才是最有能力當北秦王的那個!
秦天傲是真的想和慕白處好關系,但是慕白,竟然不知好歹。
“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願意見見秦天傲?
”
“等傾兒醒來。
”這是慕白永恒的答案。
“娘,孩兒别無所求,隻想看到傾兒醒來,隻要她安然無恙,孩兒必定替你完成心願。
”
南宮琴最後走了,憋着一口悶氣。
那天夜裡,趁着慕白去膳房,親自給楚傾歌熬藥的時候。
南宮琴潛入傾歌的房間,對着昏迷的姑娘冷聲道:“穆淵是被我殺死的,你還想不想給他報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