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走了,以後就别用這樣的方式,出現在我面前。
”
楚傾歌從台階上下去,穿過後院。
卻并不是要走向他,而是,走向藥房。
她總是這麼忙。
如今已過午夜時分,設計圖畫完了,又要去準備明日清晨兄弟們需要的藥材。
一個人能有多少隻手?
她不過是個小丫頭,這幾日休息的時間,加起來可有兩個時辰?
穆淵又咳了聲,這次,咳出來的依舊是血絲。
他忙用袖子擦掉,沒有讓走在前頭的楚傾歌看到。
原本是想要回去的,他隻是想來看看她過得如何。
她是不是在生氣?
是不是對他很失望?
是不是永遠都不想原諒他?
沒有勇氣進去找她,便隻是站在遠遠的樹下,隔着房門,感受着裡頭的她的氣息。
看得有些入迷,便在她出門的時候,來不及早早躲了去。
今夜他的情況也有些糟糕,輕功施展不起來,想躲藏也不容易。
楚傾歌走進了藥房,穆淵隻是站在門邊,沒敢進去。
又是咳嗽了兩聲,唇角依舊全是血腥的味道。
“誰傷的你?
”傾歌已經在準備藥材了,這話問的是他,卻連頭都沒有回過。
穆淵知道,她看人臉色一向很準。
自己受了傷的事,瞞不住他。
但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盯着她忙碌的背影,不說話。
楚傾歌也沒有再說話。
藥材在她的手裡,仿佛有了靈性一樣,随手一扔,自己就知道歸類。
穆淵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厲害的人,手指頭就像是自帶藥稱功能一樣。
随便一撿,撿出來的藥,分量一定是剛剛好。
他又咳了幾聲,面前将血氣咽下去之後,才穩了穩氣息,慢步走過去。
将楚傾歌丢在桌子上那一堆堆的藥,用她專用的紙包了起來。
除了背一直很痛,唇邊時常會咳出來血腥的味道,其餘一切都像是過去那兩天一樣。
幫她打下手,做她的跟班,做一切能為她做的事情。
“還是不想說嗎?
”楚傾歌背對着他,随手又是一扔。
穆淵立即接了過來,放在剛才缺失這一味藥材的紙上,順手包上。
他一向不愛說話,但是做事很麻利。
尤其長年在山頭上長大,對山上的藥材非常的熟悉。
楚傾歌很早就發現,在這方面,他絕對是最好的助手。
藍羽那種粗人,時常分不清某些藥,讓藍羽來包藥,傾歌十分不放心。
要知道,用藥不當,分分鐘會害死人。
但是穆淵不怕,她随手亂扔出來的藥,他總能知道她是想要放在哪一堆藥材裡。
确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助手。
但,他還是不說話。
楚傾歌指尖一頓,忽然回頭,盯着他蒼白無血色的臉。
“誰打的?
”
穆淵被她冷冽的目光吓了一跳,手一抖,藥包從手裡滑落了下去。
為了将它趕緊撿回,他動作有些快了,身體一彎,背頓時痛得猶如被烈火在焚燒。
他疼得立即皺緊了眉,臉色瞬間變得更加慘白。
楚傾歌眉心一皺,快步過去,一把扯住他的衣襟:“讓我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