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古裝言情 福運醫妃旺夫命,王爺越寵江山越穩

第11章 二房來鬧事

  沈冬素笑着張開手,裡面躺着一個圓圓的熟雞蛋。

  甲十八突然覺得心裡極不是滋味,新人營隻有晚飯才有雞蛋,且一人就一個。

  這沈林鐘是昨天的雞蛋留着,他并不知今天他妹妹會來,難道是想一直攢着留給家人?

  他一下子說不出嘲諷的話,隻道了句:“我當什麼好東西,一個雞蛋還巴巴留着。

  “在你們淩府不是好東西,在我家可沒有比這更好的食物了!
我上次吃雞蛋,還是過年的時候。

  一個生雞蛋兩文錢,攢夠十個能換四斤糙米,若換豆菽能換六斤!
夠我們一家吃好幾天呢。

  甲十八越發說不出嘲諷的話來,兩人沉默地走了許久,他一直沒等到沈冬素吃雞蛋。

  不禁又問:“你不吃嗎?

  “留給父親吃。
”除了這個雞蛋,沈冬素還把側房裡剩的糕點全給打包了。

  甲十八突然覺得在淩府的時候,對她的态度太差了!
這明明是個孝順至極的好姑娘啊!

  為防甲十八半路逃回去,一路上沈冬素對他都很和善。
兩人路過茶水攤的時候,已過午飯點。

  沈冬素還很大方地說:“餓了嗎?
我請你吃餅子。

  小二,要一塊素餅。

  邊說邊從袖中掏出自己剩的那半個,加了泥的餅子果然厲害,泡了水還一樣硬,笑着表示:

  “我這還有一半,我吃這個就行了。

  甲十八隻覺臉在燒,忙從腰間的錢袋子裡摸出錢,要了兩張軟面餅。

  軟面餅是正宗的小麥面粉,隻是沒有完全篩去麥麸,是黑面。
加的是粗鹽和豬油。

  但比加泥的豆菽餅要香太多了!
沈冬素自然要客氣一下:

  “甲大哥您吃,我吃這素餅習慣了。
”時刻謹記自己的村姑人設。

  甲十八直接把面餅塞到她手裡:“吃這個!
那素餅硌牙。

  此時甲十八最好奇的是,她家到底是有多窮啊?

  等兩人吃了餅喝了茶,快走到河堤,太陽已經偏西,秋風飒飒。

  爬上河堤,遠遠看到一婦人拐着棍子,坐在河堤邊的石頭上休息。

  那婦人一眼竟看不出年紀,頭發稀疏半白,身形佝偻,像六十歲的老人。

  可那臉上的皮膚又像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眼珠渾濁,眼角直一流着水。

  婦人手拿着帕子不時擦眼角,擦的眼角紅紅的。

  沈冬素本想小心地從她身邊繞過去,可人才走近,就見那婦人側了側頭,突然笑問:

  “是小素嗎?

  沈冬素一愣,瞬間從原主的記憶中找到這婦人的身份,輕喚了聲:

  “大姨母。

  婦人大喜,站起來尋着她的手,待沈冬素小跑着握上之後,她才笑道:

  “我遠遠聽着就像你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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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是從哪回來?
你爹的傷好了嗎?

  沈冬素反問:“大姨母您眼睛不好,怎麼坐在河邊上?
您一個人來的嗎?
快,随我回家歇息。

  大姨母邊走邊從懷裡摸出一個布包,顫着手從裡面摸出十幾文沾了菜油的銅錢,解釋道:

  “這幾天你表哥四處摸魚,賣了十幾文錢,我把油罐子裡那枚吊油錢也摘下來了。

  湊了這些,趕緊就送來……”

  農村人油精貴,吃油要麼用筷子點一點到菜裡,要麼是拿紅繩系枚銅錢吊油壺裡,煮菜時拿銅錢在鍋裡過一下,沾點油星。

  這枚吊油錢非急需用錢,一般是不動的。
大姨母這是真拿沈家當至親才會将這枚錢也拿來。

  原主留下的感情影響,沈冬素心中滿滿的感動,親戚并非都像二叔一家那般的。

  說話間就見一個約摸十七、八歲,身材高大,濃眉大眼的少年。

  褲子挽到膝蓋上面,赤着腳,一手提鞋一手提着兩條鲫魚。

  喜滋滋地從河堤下爬上來:“娘,這野魚太小賣不出錢,給姨父補身子……”

  待看到沈冬素,頓時大喜過望,兩腳互蹬着把褲腳扒拉下來,啦哒兩聲把濕鞋穿上,還理理挂着水草的頭發:

  “小素妹妹你來接我們啊!
瞧,哥給你抓了魚。

  這少年正是大姨母家的表哥,姓餘名大魚,大姨爹取名法是,生孩子那天家裡有什麼吃食就取什麼名。

  生大表哥家裡剛好抓了條大魚,就叫大魚。

  生大表姐家裡正收麥,就叫大麥。

  生二表姐家裡正剝蓮蓬,就叫大蓮。
二表姐很慶幸,自己沒叫大蓬。

  待看到甲十八,餘大魚本能地将妹妹和母親護在身後,小聲問沈冬素:

  “這人是你們莊上的?

  沈冬素笑道:“是我哥的朋友,來我家坐客的。

  甲十八哼了兩聲,算是默認。
也不多言,默默地跟在三人身後。

  大魚話多,沿路說個不停,中途突然拉沈冬素到一旁,謹防被母親聽到,小聲問:

  “我聽說了,你娘要把你許給傻子是不是?

  沈冬素忙搖頭:“不是的,我哥籌到錢了,那事不必再提。

  大魚突然臉紅,說話都結結巴巴的:“哪個,哪個小素,你要願意,我……”

  就在這時,一陣吵鬧聲傳來,聲音之大,完全蓋過大魚的音量,也打斷了他的話。

  沈冬素傾耳一聽,臉色大變:

  “是我家!
我奶和我叔來我家鬧事了!
”說完她提起裙子就往家裡跑。

  大姨母急道:“大魚快跟上。

  此時破舊的沈家牛棚外,圍滿了看熱鬧的人,一個頭發半白的婦人正在門前打滾撒潑,哭天罵地地嚎着:

  “這日子沒法過了!
老大奸心這麼重,這是逼你兄弟去死啊!

  你那十兩銀子我們又不全要,我好歹是你娘,分一半總成吧!

  你弟媳等着五兩銀子救命,你怎麼就這麼奸?

  難道你非讓你兄弟也去賣身為奴不成?

  你好狠的心啊!
你三歲我進你沈家門,把你養到娶妻生子,不是親娘勝似親娘,你就是這麼對老子娘的?

  明個我去官府告你,你個不孝的東西啊!

  另一個高顴骨,吊梢眉的年輕婦人,捂着肚子在牛棚前呻吟:

  “哎喲,我要痛死了,大哥大嫂,你們就眼睜睜看着我痛死在這裡?

  我肚子裡揣的可是你老沈家的種呢!
你這樣會遭天譴的!

  活該你斷了腿,兒子去當奴才!

  活該你生個天煞命的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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