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周曉玉,身體懸在空中,不停地往外散發着黑氣,情形怪異無比,隻是轉眼之間,屋内就被翻滾的黑氣所籠罩!
緊接着就聽咔嚓一聲響,那窗玻璃竟然承受不住黑氣的撲擊,出現了一條裂縫。
不等許渭反應,就聽砰的一聲巨響,所有窗戶的玻璃在瞬間破碎!
充斥在屋内的黑氣,頓時破窗而出,向外散去!
我和小瘋子一前一後,将周曉玉封鎖在中間,二人齊齊掐訣起咒,将周曉玉的氣機鎖定,準備應對随時到來的變故,又讓許鸢擋在房門口,起開陽咒。
“外面……怎麼回事?
”許渭趴在窗口往外看了一眼,突然驚聲大叫道。
“你照看一下。
”我對小瘋子說了一句,閃身來到窗前,往外看了一眼。
隻見在我們頭頂上空,不知什麼竟然凝結出了一團黑色的煙氣,如同一團烏雲般壓在頭頂。
從屋内散出的黑氣,如同一道煙柱般,筆直地被吸了上去,融入那朵烏雲之中。
緊跟着,平地就起了一陣旋風,風勢越來越大,轉眼間飛沙走石,刮得周遭的樹木呼呼作響。
更為詭異的是,這朵雲氣正好就壓在山莊上方,更準确地來說,就是在許渭這小院的上方,很顯然是跟周曉玉的異變有關。
隻見風沙之中,四道人影飛快地靠近,掠入小院,來的正是許金花等四人,顯然他們也是被這天地異象所驚動。
我讓許鸢開了門,眨眼功夫,四人就趕到了樓上。
“怎麼回事?
”四人見到屋内這怪異無比的一幕,都是大吃了一驚。
“以前有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我顧不上解釋,指了指外面問道。
許金花從周曉玉身上移開目光,快步過來,朝着窗外空中看了一眼,說道,“隻有夫人蘇醒,春風化雨的時候,會出現類似的情況,但跟這個還不太一樣。
”
聽她說到“春風化雨”,我想起之前祖宗堂煙氣蒸騰,在半空凝聚出白色雲氣,化作細雨,催散陰毒的一幕。
這兩者的确是有所相似,隻不過凝聚的雲氣是一黑一白。
“我們曾經問過夫人,之所以會出現春風化雨,一來是和夫人有關,二來是跟這千山的風水地勢有關。
”許金花解釋道。
我回頭看了一眼周曉玉,我們頭頂凝聚的雲氣,很顯然跟她吞噬了甯國夫人的魂魄有關。
不過好在,這種異象并沒有持續多久,大概在一刻多鐘後,周曉玉突然渾身一軟,就又倒回了床上,體内也沒有黑氣再冒出來。
隻是空中那朵烏黑的雲氣,卻是沉甸甸地壓在山莊上空,始終凝聚不散,看着極為詭異。
“有人過來了!
”守在窗戶邊上的許渭喊了一聲。
這應該是山莊内的衆人,看到剛才的異象趕來的。
許金花吩咐了一聲,三位許家老人立時下樓,把衆人驅離。
等這三老返回,卻是帶了兩個人回來。
其中一人是許宜那小姑娘,另一人是之前跟我和許鸢起過沖突的那個許徹。
“金花奶奶。
”二人有些吃驚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周曉玉,先過來恭恭敬敬地向許金花行禮。
随後二人又來到我面前,許宜小姑娘嬌滴滴地喊道,“壽叔叔。
”
那許徹一張臉忽紅忽白,卻也跟着她喊了一聲。
“什麼意思?
”這兩人把我給叫得有點懵。
“您是我們家的閑客,那就是我們的長輩,要不是您實在年紀不大,我們得管您叫爺爺。
”許宜脆聲解釋道。
我看了一眼許金花,後者咳嗽了一聲,道,“這是祖宗傳下的規矩。
”
規矩就規矩吧,也不礙着什麼,頂多就莫名其妙多幾個大侄子,大侄女而已。
“你倆是有什麼事?
”我岔開話題問道。
“之前金花奶奶派我們下山探查,我發現情況不太對勁。
”說到這個,許宜的表情頓時嚴肅了起來,“山裡突然冒出來很多狐狸,最怪的是,這些狐狸全都跟人一樣跪在地上。
”
“是,我也發現了。
”許徹跟着道,說話的時候一直低着個頭,不敢沖我看上一眼。
許金花又讓人把所見所聞仔細描述了一遍。
按照二人所說,這千山之中天寒地凍,狐狸雖然有,但并不常見,可如今卻是一下子多了許多,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
“面朝哪裡?
”我問道。
許宜微微一愣,随即反應過來,思索片刻,低呼一聲道,“好像都是面朝咱們山莊方向,許徹你看到的是怎樣?
”
“好像也是。
”許徹也是一驚。
這是萬狐朝拜麼?
我忽然想到了呂梁山狐狸洞中的那驚悚的一幕,當時洞内立着一尊巨型的狐仙像,一面是狐狸,一面是周曉玉的模樣,而在這狐仙像的四周,就圍着一堆跪拜的狐屍!
這跟眼下這一幕何其相似?
隻不過狐狸洞中跪拜的是狐屍跪拜雕像,而此時此地,卻是無數活生生的狐狸,在跪拜周曉玉!
一面是狐,一面是人。
如今的周曉玉,在吞噬了甯國夫人之後,豈不就是變成了呂梁山狐仙像的模樣麼?
其中的巧合之處,讓人不寒而栗!
這一切,似乎都在黃虎的算計之中。
“你們倆先下去吧。
”許金花吩咐道。
“是。
”二人齊聲答應。
許徹擡腿準備走,許宜那小姑娘卻是拿出一道紅色的人形剪紙,捧在手中,遞還給我,臉色暈紅,不安地道,“壽叔對不起,這件符寶被我的汗給打濕了,我……已經吹幹過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事。
”
聽到“符寶”兩個字,許金花等人都是目露驚詫之色,齊齊看向許宜手中的紙人。
所謂的符寶,也就是對那種珍貴符箓的稱呼,隻不過許宜顯然是誤會了,我這道紙人之所以有神效,那是有孔情附身,跟符箓沒有任何關系。
“沒事。
”我把紙人收回。
哪怕是真有所損毀也沒事,最多就是重新做一個。
“壽叔對不起。
”隻聽那許徹也跟着許宜說了一句。
“你對不起什麼?
”我疑惑地問。
許徹不敢擡頭,低聲道,“我之前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壽……壽叔,我爸已經要家法處置我,隻是現在莊内人手不夠,才準許我先記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