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過了,在這三十多年裡,大概有十餘人失蹤在這條河裡,其中年輕女子占了一大半。
”沈青瑤打完電話回來說。
“這是個什麼意思?
難不成這河裡有什麼專吃女人的妖怪?
”邵子龍盯着下方的河面道。
我走到那塊鎮山石下方,向左右兩側看了一眼,随後往左順着道路走了二十來步。
擡頭往上看了一眼,見道路内側的山壁上長着一棵長勢極為茂盛的老松樹,樹身十分粗壯,葉子碧綠,郁郁蔥蔥。
順着山壁攀上去,來到那松樹邊上,摸了摸樹皮。
“這樹有問題?
”邵子龍和沈青瑤也跟了過來,在下方問。
我問他們有沒有什麼趁手的家夥,把這樹切開看看。
沈青瑤去了車子那邊,不一會兒拿了一把匕首,給我扔了上來。
那匕首寒光閃閃,在樹皮上輕輕一劃,就很輕易地割開了一大個口子,顯然鋒利得很。
我左手撫摸樹皮,緩緩上移,在某處停下,随後一刀刺了進去。
這一刀下去,忽地就傳來“啊”的一聲尖叫!
叫聲又尖又細,無比凄厲,極為刺耳,聲音似人非人。
“什麼鬼東西?
”
下面的邵子龍二人也是吃了一驚,趕緊順着岩壁爬了上來。
我将刀子抽出,隻見刀尖上已經變得漆黑,就像是沾染了粘稠的墨水,散發着一股腥臭味,讓人聞之欲嘔。
随即又是一刀紮了進去,這次的方位卻是往下偏移了七寸,随後向上劃去,刀子輕而易舉地将樹身剖開,随後如同挖豆腐一般,割出一個方塊。
這時就發現,這樹身内有一塊居然是中空的,裡面藏着一個四四方方的漆黑木盒。
盒子的側面上有個窟窿,有漆黑粘稠的液體從窟窿中滲了出來,顯然我剛才的第一刀,就是紮在了這裡。
樹腔内生長出來無數類似根須的東西,透着鮮豔的血紅色,密密麻麻,如同無數血管,将盒子纏繞在其中。
我用刀子将其割開,就見那根須中滲出了猩紅的液體,看着觸目驚心。
将所有根須斬去後,把木盒從樹腔内取出,三人一起回到地面。
“這玩意兒難不成是白虎兇?
”
邵子龍盯着那木盒子端詳片刻,罵了一句。
“白虎兇?
”沈青瑤眉頭一蹙,“你是說有人用童男童女葬在樹中,以邪術制造車禍?
”
“肯定是了!
你不是說這裡風水不錯,要不然哪裡會死這麼多人?
”邵子龍罵道,說着,又去看四周,“白虎兇一陰一陽,也就是童男童女,所以在這附近必然還有一棵樹!
”
隻是兩人去找了一圈,并沒有找到相應的目标。
“應該不是白虎兇。
”我把那盒子擺放到路邊,又取了些燒過的殘香,插在盒子四周。
随後并指在盒子上方畫了一個圈。
“怎麼說?
”邵子龍和沈青瑤有些疑惑地看過來。
我指了一下地上的木盒,“很簡單,你們覺得這盒子能裝進一個孩子麼?
”
兩人愣了一下。
“卧槽,剛才先入為主,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沒注意到!
”邵子龍一拍腦袋道。
“我也被你帶溝裡了。
”沈青瑤道。
要布置白虎兇,最關鍵的是需要一對童男童女,而眼前這個盒子,方方正正,卻并不大,根本裝不下一個孩童。
“我的錯我的錯。
”邵子龍說着,湊過來讓我趕緊打開盒子看看。
我提起刀子,從木盒上方下手,将其割開,一股粘稠的墨汁就透過縫隙滲透了出來,空氣中随即散開一股十分怪異腥臭的氣味。
“我去!
”
随着木盒被切成兩半,更多的粘稠墨汁淌了出來,裡面裝着的東西也露出了真容,讓邵子龍忍不住罵了一句。
那赫然是一顆人的腦袋!
上面沾滿了粘稠的墨汁,看不太清樣貌,但一雙眼睛卻是睜得大大的,裡面沒有瞳仁,隻有眼白。
在盒子被剖成兩半的瞬間,那東西張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猛地發出“啊”的一聲尖叫!
沈青瑤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從車裡拎了幾瓶水出來,澆了下去,把墨汁沖散了一些,就看得更加清楚了。
這顆腦袋被齊頸斬斷,切口十分平整,都這樣了,當然是不可能活着了,但肌膚并沒有絲毫腐爛,隻是呈現一片青灰色。
在其額頭正中,有一道怪異的符咒,但并不是用什麼繪制的,而是像刺上去的紋身,有些類似刺符。
被紮上一刀,那腦袋就張開嘴發出一聲尖叫。
“這算是陰屍麼?
”沈青瑤忍不住問。
“這玩意……算吧?
”邵子龍也是遲疑了一下。
也難怪二人不太确定,畢竟陰屍常見,但隻剩一顆腦袋的陰屍卻稀罕的很。
“這有點像斷頭煞,不過……”我起身看向路面。
“不過什麼?
”邵子龍好奇地問,“這斷頭煞又是什麼玩意,我怎麼沒聽過?
”
“一種很偏門的邪術。
”我解釋了一句,“但是在這裡布置這種邪術,就很奇怪,說不太通,難道隻是故意殺人玩麼?
”
“那誰知道,這世上什麼人都有,說不定就是遇到了一個瘋子。
”邵子龍道。
對于邵子龍這種說法,我覺得說服力還是不夠。
要真是那種殺人取樂的瘋子,那又何必用這種暗戳戳的法子?
我順着插滿殘香的道路走了一陣,仔細回想了一番之前點陰香時看到的情形,回頭對邵子龍二人道,“收拾收拾,走人。
”
“去哪?
”邵子龍問。
我說,“到這邊上找找,有沒有什麼人家居住。
”
“你懷疑弄這個斷頭煞的人,就住在附近?
”沈青瑤問。
我聽她語氣冰冷,殺氣騰騰,就點了一下頭道,“去看看再說。
”
過去車子那邊,找了個黑色塑料袋,把那顆腦袋給裝了進去,邵子龍又鎮了一道符在上面,低聲道,“小瑤怒了。
”
“最好别惹她。
”我嗯了一聲。
現在看來,這狸貓嶺之所以會出那麼多事故,很顯然是跟這斷頭煞有關。
那麼這也就意味着,當年沈青瑤好友一家子的死,也跟這斷頭煞脫不了關系。
當然了,這裡還有一個十分緊要的地方,那就是曹松偏偏是在這裡出的事。
這到底隻是純粹的巧合,還是兩者也有某種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