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悚然一驚,後背猛地傳來一種熾熱的刺痛,如同火燒!
隻見那隻大手黑氣蒸騰,若隐若現,在它一把扳住大門之後,原本正在緩緩閉合的門戶,卻是驟然停在了那裡。
随後,大門開始反向推動!
即将收攏的縫隙,又開始緩緩擴大!
“開了,鬼門大開!
”葛玉紅狀若瘋癫地大笑起來,“歸宗列祖列宗在上,放眼看看這惡鬼亂世吧!
”
“你去找徐鸾,問她借那把弓和箭,就說我說的!
”我立即對王福說道。
“好!
”王福急忙把我放下。
“她要是不借,你就說是救他弟弟的。
”我又補了一句。
王福答應一聲,就朝着梅城方向狂奔而去。
我用照心術看着門中那隻漆黑的大手一步步将大門撐開,然而梅城這邊再度發力,總算是勉強将其擋下,然而隻是支撐了一段時間,大門還是繼續緩緩地被推開。
我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調息,希望能盡量多恢複些元氣。
時間在焦灼中過去,四周鴉雀無聲,隻聽到葛玉紅時不時發出的狂笑聲。
“哥!
”忽然聽到王福的叫聲遠遠傳來。
我睜眼看去,隻見王福帶着一個人飛奔回來,正是徐鸾的弟弟徐渭勇,對方身後背着一個長長的黑包。
“哥,我回來了!
”王福奔到我身邊,指了指徐渭勇道,“借到了,他不放心,一定要跟着來!
”
“我弟弟在哪裡?
”徐渭勇掃了一眼四周,皺眉問道。
“急什麼,到時候還你個完整的。
”我說道,“把弓給我。
”
徐渭勇遲疑了一下,把背在身上的黑包取下,打開來正是那把追命和箭符。
“你要射破魔神咒箭符?
”徐渭勇問。
“不然呢?
”我接過追命,又取了一支箭符。
又仔細回想了一下破魔神咒箭符用的用法,雖然這門秘術也記載在《厄運神篇》上,我也讀過,但從沒實際用過。
“你到底是從哪裡學的?
”徐渭勇沉聲問道。
我也沒理會他,将這門秘術從頭至尾又默想了一遍,随即起身,面向冥冥中那道門出現的方向,閉起雙目,在照心術的加持下,鎖定那門後那隻漆黑大手,搭弓引箭!
“你閉眼怎麼射?
”隻聽到徐渭勇質疑的聲音。
我摒除雜念,緩緩拉動弓弦。
隻是剛剛拉到一半,就覺一陣深入骨髓的疲倦感席卷而來,剛剛凝聚起來的些許元氣,瞬間就被耗盡了。
以我現在的狀态,根本就拉不開這把弓。
“會不會玉橋術?
”我回頭問徐渭勇。
“會。
”徐渭勇下意識地點頭道,又問,“你問這個幹什麼?
”
“我拉不開弓,來搭把手。
”我說道。
“你……”徐渭勇臉色古怪,“那你也得會玉橋術!
”
“那是當然。
”我說道,率先結了個玉橋術。
徐渭勇遲疑片刻,還是結出一個法咒,施展玉橋術,将手搭在我後背。
這玉橋術是《厄運神篇》中記載的一門法術,顯然也是徐家秘傳,這門秘法沒有作用,唯一的用處就是用來借力。
也就是說,當兩名會玉橋術的徐家子弟同時施展這門法術的時候,其中一人就能從另一人那裡借力。
不過在施法過程中,兩人必須要搭在一起,一旦分開,這法術也就破了。
所以說,這門法術其實雞肋,但如果在某種情形下,卻也能扭轉局面!
就比如說,在施展某種厲害法術時,一名徐家弟子力有不逮,那麼就可以從另外一名弟子那裡借力,二人同使。
就比如這破魔神咒箭符,在施展的時候不需要移動,就正好可以用玉橋術來借力。
當年創立這門秘術的徐家先祖,那也是個怪才。
在徐渭勇的借力之下,我終于一口氣将追命拉開,引箭符在手,在照心術的加持之下,牢牢鎖定門後那隻漆黑大手。
嗡!
弓開箭出,朝着梅城方向疾射而去!
不管是這道門還是那隻門後的大手,都是玄之又玄,沒有照心術的加持,正常人甚至連看都看不到,更不用說其他的。
隻不過徐家這追命卻是一件極其特殊的法器,箭符射出,就必中!
我也隻能是賭一賭!
一箭既出,轉眼間如同流星般沒入黑暗之中,穿過冥冥中那道門,一箭命中那隻大手!
那大手被破魔神咒箭符貫穿手掌,猛地縮了回去。
這門原本在三股力量的争奪之下,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此時那大手突然縮回,梅城香火這邊立即就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被撐開的大門瞬間被關上!
伴随着門戶合上,梅城上空的紅光突然間黯淡了下來。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葛玉紅尖聲大叫道。
我眼見這道詭異的門終于關上,心裡稍稍松了口氣,射完剛才這一箭,隻覺得體内空蕩蕩的,隻不過感覺還行,原本還以為自己會直接昏死過去的。
等我回頭一看,不由得吃了一驚。
隻見那徐渭勇倒在地上,雙目緊閉,臉色慘白,沒了動靜。
“哥,這小子昏死過去了!
”王福去摸了他的鼻息道。
看來這徐家的追命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就這一箭,直接就把徐渭勇這麼一個徐家弟子都給掏空了。
當初徐鸾能一口氣射出三箭,那已經是很了不起。
“哥,你沒事吧?
”王福過來扶着我。
“沒事,能有什麼事……”我剛說着,還打算走幾步。
突然間一陣天旋地轉,向後就倒,随後就失去了知覺。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黑暗,迷迷糊糊的似乎有人在我耳邊說話,叨叨咕咕的,人好像是來了一波,過會兒又來一波。
我能聽到動靜,但聽不清他們說的是什麼。
這身體也是忽冷忽熱的,反反複複,也不知經過多久,身體這才稍稍安穩了一些。
之後又迷迷糊糊了一段時間,突然間神智好像清明了幾分,努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地就看到我邊上躺着一個人。
等我睜開眼睛仔細看,兩個人就大眼瞪小眼的。
“喲,這不是玉面小郎君嘛,醒了?
”對方笑道,聲音卻是極度沙啞,跟個破鑼似的。
正是邵子龍那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