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9 老娘沒錢,你們愛咋咋地。
第二天早上,郁可安打發走了賣豆腐的人以後,就帶着郁修安,來到白中家大門口。
“屋裡有人嗎?
我找白老三白土。
”
這時候,一個一臉橫肉的婦人走了出來:“誰找白土?
”
郁可安上前一步說道:“我是做豆腐的郁可安。
你家白土當初領布料的時候,答應幫我-幹活的,現在過去這麼多天了,布他拿走了,怎麼還不去我家幹活?
不幹活也行,把布還給我。
”
毛氏聽了這話,立刻沖着院裡大聲叫道:“白土你個王八蛋,你趕緊給我出來,老娘有話問你。
”
這時候,從院子裡戰戰兢兢走出來一個年輕人。
郁可安一看,這個白老三白土,真的是長了一副好相貌,可能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瘦高的個子,一身破爛的衣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
“老三,你給我說說,你當初拿了人家的布,答應給人家幹活兒,為什麼不去幹?
”
白老三膽怯地看了他娘一眼,結結巴巴地說:
“娘,在家裡你總是讓我-幹這個,讓我-幹那個,一時都不得閑,我哪有時間去郁家幹活。
人家來了,要不你把布還給人家就是了。
”
毛氏上去就是一巴掌:“你個小兔崽子,王八蛋,你倒是說得輕巧,那塊布我已經給你弟弟做了衣服了,怎麼還給人家。
”
郁可安說道:“布做了衣服也沒關系,你們給我錢就行了。
總不能沒人給我-幹活,你們還想白得我的布,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
不要以為我是外來人就好欺負,你們也去訪一訪,我家開那麼大的豆腐房,可不是随便就能讓人糊弄的。
趕快給錢!
”
其實,毛氏手裡是有這個錢的,可是她一想到這個錢是替老三出的,心裡就憤憤不平,氣得心肝肺都疼:
“老娘沒錢,你們愛咋咋地。
”
郁可安笑了:“既然你說了愛咋咋地,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前段時間聽說白左家買了人家的房子不給錢,結果房子差點被人家給燒了,我也學學他們家,修安,給我燒房子。
”
郁修安痛快地答應着:“姐,你先在這裡等着,我回去抱柴火。
”
郁可安笑罵道:“你這個小糊塗蟲,報什麼柴火,姐姐這裡有火油,你直接撒到他們家房子上,一把火就完事兒了。
”
郁修安嘿嘿笑着接過郁可安手裡的火油罐子,指着不遠處的一座大房子對郁可安說道:
“姐,是不是那座房子?
”
副裡長張秉元走了過來,看着這裡的一大群人,大聲喝問道:
“你們都圍在這裡幹什麼?
郁修安,你指着白中家的房子幹什麼?
”
郁可安對張秉元說道:
“張裡長,正好你來了,給我們評評理。
他拿了我們家的布做成了衣服,卻不按照規定給我們家幹活,我讓他們賠錢,她又不肯。
沒辦法,我也學學人家要賬的,不給錢可以,那我就燒了他們的房子。
修安,趕快動手,我的事兒多着呢,哪有時間在這裡耗着。
”
郁修安答應着,飛身跳上了牆頭,然後就要上房子。
毛氏急了:“不許上房子。
”
張秉元誇張地大叫道:“郁修安,你要幹嘛?
你真的要燒房子,你快下來。
今天這麼大的風,房子着了還能救得下來嗎?
你快下來!
”
郁可安說話了:“張裡長。
我勸你還是省省吧,又不是你欠我家的布,這個房子又不姓張,你在這裡摻和什麼,你能給他們做主嗎?
修安,痛快點兒。
”
隻見郁修安已經抱起一小罐的火油,就要灑到白中家的房頂上。
這時候,聽到消息趕來的白中和他的大兒子,二兒子,一起過來團團把郁可安圍住了。
郁可安才不怕他們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既然不還錢,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修安,點火。
”
郁修安吹着火折子就要往房子上扔。
毛氏手裡拎着個粗棍子,走過來就往白土身上打:
“我打死你個混戰,我打死你個王八蛋,我讓你拿布不幹活。
”
看到打人的毛氏,郁可安心裡都替她着急,這娘們兒是不是有點兒分不出重點啊,房子都要被燒沒了,她還在這裡打兒子。
搞得郁可安都不知道這出戲,應該怎麼往下唱了。
難道真的要燒了他們家的房子嗎?
這麼一大家子的人住哪兒?
毛氏糊塗,可白家有明白的人啊。
白中過來拉住毛氏的手,上去就給了她兩嘴巴:
“你就知道打兒子,房子都要被燒了,你趕快給我拿錢,還人家的布錢。
”
毛氏一聽,自己男人要錢,要自己的命行,要錢堅決不行。
毛氏大聲地沖着自己男人喊道:
“你一年掙了多少錢給我?
你找我要錢,我哪裡來的錢?
沒錢。
”
這時候,張秉元悄悄地對白中說道:
“你們快想想辦法吧,那個郁家的小姑娘可不是個善茬兒,如果你們不快點做決定,房子被燒光了,你們一家子怎麼辦?
難道就因為一個白土害得全家人沒地方住嗎?
”
這話好像是給毛氏提醒了似的,毛氏提着棍子又要去打白老三。
此刻的白老三白土,靜靜的,筆直的站在那裡面,無表情,一臉死氣沉沉。
毛氏舉着手腕粗的木棍打在他的身上,他也不躲,甚至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毛氏看到白土這幅表情,以為自己打得輕,又加重了力道,繼續打。
每一棍子下去,都把白土打得一個趔趄。
白土重新站好之後,毛氏就繼續打。
張秉元又說話了,對着毛氏:“誰說這是你親兒子,你随便打,但是如果打死了,你還是得還人家錢。
”
白中過來又扇了毛氏一巴掌:“你個死婆娘,難道你真的要打死兒子嗎?
”
這邊郁可安還在大叫:“給錢。
我那可是上好的細棉布,很貴的。
”
郁家又來了個人,附在郁可安耳朵邊上說了句什麼,然後走了。
郁可安來到毛氏面前:“你是白土的娘是吧?
”
毛氏點頭:“我是。
”
郁可安:“你們沒分家吧?
”
毛氏感覺有些不太妙,但還是承認了:“沒分。
”
郁可安笑了,笑得很好看:
“那就好。
你兒子白土,為了給相好的買銀簪子,向我借了八兩銀子,也說了做活抵債,可他沒去我家幹活,你幫他把錢還了吧。
”
毛氏一聽:“什麼?
八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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