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又撚起一個hua生米,彈在木清揚紅撲撲的小臉上,“今日的酒,喝的可還痛快?
”
“嗯,痛快,我好久沒這麼痛快過了,”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木清揚已經把桌上的兩壇子酒喝了幹淨,這會看人,已經不是重影,而是如同百hua齊放,那叫一個美啊
準确的說,他現在看誰都是美的,看誰都是歡喜的。
木香再道:“既然喝痛快了,那是不是得付賬啊?
”
“付賬?
我沒帶銀子,讓店家明日去府裡拿吧?
”就算喝醉了,他也還是知道回家拿銀子,這可能是世家公子都有的毛病。
木香搖着一根手指,“不用,今晚這頓飯,算我請你的,這樣,你把單子簽了,然後就可以回家睡覺覺,這店家也不會說你欠他的錢,如此兩全齊美的辦法,何樂而不為呢”
說着,她将寫好的文書遞到木清揚面前,“來,快簽吧,簽完了就能回家睡被窩哦”
“嗯?
這是什麼東西?
”木清揚還沒糊塗到那個地步,或者說骨子裡謹慎的性格,支撐着他,沒有聽信這個賊女人的話。
他拿着紙,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遲遲不肯簽。
木香的耐心漸漸要用完了,咬着牙,噙着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你到底是簽還不是簽”
醉酒的美男,因為坐在這裡喝酒,原本整理好的衣裳,又散了開來,神情慵懶又添着幾分魅惑,“簽什麼呀?
這是什麼東西?
我看不清哪。
”
吳青看着木香隐約的快要爆發了,未免殃及池魚,他好意提醒木清揚,“在這裡簽上名字就好了,否則你今晚怕是回不了家,有可能被五馬分屍;”
木香陰陰的笑,“不不不,我不會讓馬把他分屍,我會讓剛才青樓裡的那些女人,将他五馬分屍”
大灰狼脫去了外衣,露出邪惡的本來面目。
吳青忽然覺得好冷,小小酒家裡的溫度,又降好幾度。
“青樓?
五馬分屍?
”木清揚被這幾個詞,驚到了,也有那麼一刻是清醒的,可是不知怎的,看見木香那一張臉,他隻覺得暈的更厲害了。
“對啊對啊,你不乖乖的簽字,我立馬就把你扔到青樓去,讓青樓裡的那些女子,把你扒光了衣服,啃的骨頭都不剩,”木香說的很暧昧,眼神是很邪惡的。
木清揚打了個激靈,“我不要去,我簽,我這就簽。
”
還是之前,木香給他整的那些女人,把他吓的,夜裡非要把門插上三道,才可以安心睡覺。
今兒他是心情差透了,想到人多喧鬧的地方喝酒。
可即使身在青樓,他也沒有召任何一個女子陪酒。
這也不全因他有潔癖,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受不了那些女子虛假做作的笑。
木清揚刷刷幾筆,行雲流水的簽上自己的大名。
就在擱下筆時,木香忽然抓了他的手,快速的在他手指上劃了個小口子,又在枯木清揚的驚呼聲中,在紙上,按了個血手印。
做完了這一切,她高興了,木清揚因為疼痛,酒也醒了不少,他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憤恨加不滿的瞪着木香,“你幹嘛劃破我的手指,還有,你剛讓我簽的我是什麼?
”
木香笑眯眯的站起起來,“哦,你說這個啊,是你的賣身契。
”
“什麼啊?
賣身契?
”木清揚猛的站起來,動作太大,帶翻了桌上的東西,噼裡啪啦碎了一地。
那店家聽到動靜,慌慌忙忙的跑過來,“怎麼了,幾位客官這又是咋了,有啥話好好說嘛;”他還以為這幾人要動武呢。
木香一臉得意的笑,“不咋,事情辦完了,我該告辭了,吳青,給他五百文。
”
“五百文?
可您不是說,五百……”店家急的都結巴了。
這五百兩怎麼就成了五百文,他甚至懷疑自己在做夢,剛剛還暗自高興,今天大賺了一筆,這轉眼間,就成了泡影。
吳青從兜裡數了五百文,一個子不差的丢給了他,“五百兩?
你沒搞錯吧,五百兩都能買三家你這樣的店了,我看你是想錢想瘋了,做白日夢呢,還是你認為,我們好是诓騙的?
”
吳青學着木香的腔調,隻用了幾句話,便把他堵的啞口無言,隻有憋死,生悶氣的份。
那店家看着桌上的五百文,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憤恨着道:“你們……你們等着”
木香嗤笑了一聲,“等着什麼?
你想跟太子府的人過不去嗎?
别忘了,你是開門做生意的,我今兒心情好,不想同你計較,否則,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兒跟我說話嗎?
”
店家看到她眼裡的戾氣,腿一軟,跪在地上,“小人知錯了,還請客官見諒饒了小人吧”銀子不得也罷,可不能把小命也給丢了,太子府的人,他哪敢得罪。
直到木香跟吳青走出店外老遠,木清揚才突然反應過來,歪歪扭扭的沖了出去,在路上轉了好幾圈,也沒瞧見那兩人的聲音。
他站在寒風裡,腦子裡總回旋着那一句賣身契,“一定是我喝多了,出現幻覺,一定是這樣的,醒來之後,一切都會好的。
”
他這樣安慰自己,一路扶着牆壁,回了宅子。
深夜,遠在千裡之外的邊關,還是一片風雪漫天的景像,雪hua裹在沙石裡,吹在人的臉上,刀割一樣的疼。
但凡是出了營帳的人,都得用戴上頭盔,把自己裹得的嚴嚴實實,不然的話,要不了幾天,這臉就得變的又硬又疼,還會結上一層厚厚的殼。
邊關南晉國的駐軍營帳中,雖已是深夜,但油燈依舊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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