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晟看她眼中有疲憊之‘色’,真的是一點都不想理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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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鳳亭腳步倒是很快,緊趕慢趕的就追了上來,“木香妹妹,襄王殿下!
”她不看木香,隻看着赫連晟。
按說以她的身份,不管是妃是嫔,都不用給赫連晟見禮,但是她這個禮見的十分順當,就好像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一樣。
“你有什麼事嗎?
”赫連晟神‘色’冰冷,他肯站在這裡跟木鳳亭講話,已經快要耗盡他的耐心,如果這個‘女’人再講一堆廢話……
木鳳亭裝作沒有看見他眼裡的冰冷,同時,心裡也在幻想着他對木香講話時的情景,這樣想着,她心裡才舒服些,“哦,是這樣的,聽說木香妹妹懷孕辛苦,近日從宮外進貢了一顆粉紅珍珠,磨碎了,沖粉泡茶,可以安神養胎。
”
她身後的宮‘女’立即遞上一個巴掌大的木盒子,木鳳亭接過來,當前他們二人的面,将盒子打開了。
此時天早已黑了,一顆丸子大小的珍珠,突然擺出來,其光芒可想而知。
十步之内的空間,都被染上淡粉‘色’的光芒。
赫連晟聽見木香‘抽’氣聲,斜了視線問她,“想要?
”
“嗯嗯!
”木香頭點的跟撥‘浪’鼓似的,眼睛盯着那珍珠,都不曉得轉動了。
木鳳亭将木香貪婪的神情看在眼裡,她笑的很驕傲,“聽說這粉‘色’珍珠,是南海漁夫從深海裡打撈上來的,一千個蚌殼裡頭才能找出一個來,皇上昨兒才賞了本妃,還沒捂熱呢,本妃就想到妹妹了。
”
“那就謝謝了!
”木香突然伸手,乘木鳳亭還在驕傲的笑着之時,将珍珠搶了過來,連盒子都不要了。
然後赫連晟就轉身走了,一句話沒有,一個眼神沒有,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
木鳳亭呆住了,這是千年粉珍珠啊,他倆就這樣拿去了,連半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這算什麼?
木鳳亭不甘心,同樣的東西她不想再送一次,所以她又追了上去。
她一跑,後面的宮‘女’太監們也跟着跑,場面甚是壯觀。
等她追到宮道外面時,赫連晟已經抱着木香坐上了馬車。
她顧不得喘氣,擔着裙擺沖上前攔住馬車。
英殺冷着臉,面無表情的問她,“你有事嗎?
”
這種時候,木鳳亭不會糾結這個婢‘女’怎麼能對她一點禮數都沒有,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才能親近赫連晟。
“木香妹妹,本妃……最近在宮中煩悶,明日正要出宮,可以約木香妹妹一起嗎?
”
原本她想說的是,“我可以去襄王府坐坐嗎?
”可是看見赫連晟冰冷刺骨的眼神,話到嘴邊,她隻能換了。
沒等木香開口,赫連晟搶先一步道:“她身子不便,賢妃想出宮,再找旁人吧!
英殺,你還等什麼!
”
英殺手裡的鞭子一揚,馬兒吃痛,揚起前蹄就朝出宮的方向奔去。
馬車轱辘揚起的灰塵,嗆的木鳳亭直咳嗽,一頭一臉的灰。
後面的宮‘女’奔上來,小心的禀報,“娘娘,皇上派了王公公在四處找您呢,您還是快回去吧,别讓皇上等急了。
”
木鳳亭凄涼的笑了,“皇上有什麼可急的,又不能人事,不過是叫本妃陪他就寝,萬一起夜,也好有個人扶着他。
”
唐皇也不是不能人事,隻不過最近他喝的‘藥’,都是木香那個‘女’人指定的,沒了壯陽大補的‘藥’,加上唐皇年紀也大了,沒那麼多需求。
他晚上要喝很多湯‘藥’,有時得起好幾回夜。
她得扶着唐皇,讓他下龍榻,然後再由王海扶着他,去上茅房。
想起這些事,木鳳亭就覺得十分惡心,讓她每天都去面對一個快入土,還半身癱瘓的老頭。
尤其是當她每天對着鏡子,看着自己依舊年輕,富有彈‘性’的臉,這種恨天不公的心态,愈發強烈。
望着眼前這道長長的宮道,凄冷蕭條,入了夜,更是鮮少有人走過,隻在白天早朝時分,才會熱鬧起來。
如今她站在這裡,覺得自己比這宮道還要凄涼。
蔣振庭出了皇宮,就直奔刑部。
他太清楚了,那個‘女’人放了話,此次再進刑部,絕對會不一樣。
這是他預料到的結果,但他萬萬沒想到,還沒到刑部大‘門’,遠遠的,他就瞧見刑部大堂的‘門’口蹲着個人。
他蹲在那,穿着一身看不出顔‘色’,看不出樣式的衣服,長發胡‘亂’的披着,遮住了臉。
離的近了,蔣振庭漸漸看清。
這人身形很瘦小,因為他蹲着的時候,脊椎骨都突出來了。
在他靠近的時候,那人還在瑟瑟發抖,似乎很害怕,很恐懼。
蔣振庭心中忽然浮現一種叫做難過的情緒,這樣的感覺,隻在她死的時候,出現過。
從那之後,他再沒有過那種感覺。
活的年頭久了,普通人的七情六‘欲’,于他來說,已經不那麼明顯了。
可是此時此刻,他清楚明白的感覺到了心底的難過。
那是骨‘肉’親情才有的吧!
他是這樣想的,所以在離那人還有很遠的距離時,他下了馬,慢慢的走了過去。
似乎用了很久,才走到那人跟前。
刑部的‘門’樓下挂了燈籠,有風吹過時,燈籠左搖右晃,燈影照在那人的背上,影子也随之一起擺動。
“你……”他想拍下那人的肩。
可是手還沒挨着,那人突然跳起來,直往後退,因為退的太急,腳後跟絆到身後的台階,身子就向後倒去。
他跳起來的那一瞬間,蔣榮看見他的臉,“蔣榮!
”他伸手想攔住處在驚恐中的蔣榮,可是人處在極度的驚恐與不安之中,他是看不見别人的。
“不要過來,你們不要過來,離我遠點,離我遠遠的……”
蔣振庭眼裡的痛‘色’更重了,“蔣榮,你好好,看看我是誰,我是你舅舅,你怎麼搞成這樣,是不是他們對你用刑了?
”
蔣榮眼神還是不清醒,隻知道一個勁的搖頭,“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别靠近,别靠近我啊!
”
他胡‘亂’揮着手,像是要驅趕什麼。
蔣振庭站直了身子,不再‘逼’他,看着蔣榮哆哆嗦嗦的樣子,“去查查少爺在牢裡究竟受了什麼刑法,現在水牢的防衛,肯定松懈了,你們去給老夫查清楚,半點都不許遺漏!
”
“是!
”黑暗中閃過一人,身影一閃,就掠進了刑部。
另外有人出來,把蔣榮帶走了。
蔣振庭站在那,盯着刑部的匾額看了好久。
也許在今晚,也許在不久的明天,刑部将人經曆一場血雨腥風。
蔣榮被帶了回去,下人放了兩大盆水,還沒把他洗幹淨。
因為他拒洗澡,不是咬人,就是抓人,還不讓人碰他的身子。
沒法子,老管家找了兩個身強力壯的仆人,硬是壓着他,才湊合着把他洗幹淨。
洗過澡,蔣振庭也回來了,一起回來的,還有跟他相熟的許太醫。
蔣榮還是不肯說話,老管家熬了碗安神湯,讓他小睡了一會,許太醫就等在外面。
他‘摸’着胡子,想着水牢兩個字。
刑部的水牢,他前幾年有次進去過,恐怕能進去的人,也沒幾個。
所以很多人隻知道刑部水牢可怕,卻不知可怕到何等的地步。
連他都想不明白,蔣榮怎麼會關進水牢,那種地方,進去了就沒有再出來的。
因為即使出來了,也不再是人。
管家從蔣振庭的書房走出來,見許太醫在這兒站着,便朝他走過來,“許太醫,勞煩你在這兒多等些時候,我家庭少爺情況很不好,老爺心煩,我這個做奴才的,也不敢多嘴,反正您就給少爺看看就是,如果沒有外傷内傷,那就給他開些安神調理的草‘藥’。
”
許太醫重重的歎氣,“蔣榮這孩子,從前小的時候,還是很乖的,沒想到……算了,不提也罷,但老夫得把醜話說在前頭,水牢那個地方,我曾經去過,所以待會我得給蔣少爺檢查一下那個地方,你們得配合着我才行,以免他受刺‘激’。
”
“哪個地方?
”管家沒聽懂,也不怪他聽不懂,換個人恐怕都是不能理解的。
許太醫臉‘色’有些難看,又不好說的太明白,“總之,待會不管老夫做什麼,你都讓人把他按住了,多找幾個人,老夫是怕他染了隐疾,初期的話最好治,拖的時間久了,就會更麻煩。
”
其實他也不确定蔣榮真的被那什麼了,但是當初他去水牢的時候,的确看到過有男人被那什麼了。
這叫以防萬一,免得日後再發現時,為時已晚。
管家盯着他看了許久,在看到許太醫難為情的眼神,以及他示意的位置,他才恍然大悟,不敢相信的驚咚道:“這……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那還是人幹的嗎?
天哪,要是老爺知道了,那……那……”
蔣振庭知道的話,後果不堪設想,非得血洗水牢不可。
但這事也瞞不住,早晚他會知道的。
許太醫安慰的拍拍他的肩,“這還沒檢查呢,有與沒有,這都不一定,且等蔣少爺醒來,老夫再給他檢查,你也别擔心,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國公大人自有他的判斷!
”
題外話
對不住了,今天有事耽誤了,以後盡量不會,明天的還是老時間,親們别生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