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提醒,讓唐昊、木清揚、唐墨三人,恍然記起,某‘女’報複人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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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清揚更是想起自己身後的麻煩還沒解決,如果此時,她再添幾把火,他會落到什麼地步?
他試着慢慢的将視線轉到木香臉上,嚯!
正碰上那個‘女’人也看向他。
木清揚覺得後背一陣涼飕飕,他的預感沒錯,這個‘女’人特别的記仇啊!
“在下先走了,幾位皇子慢坐!
”
他起身想溜,先溜了再說,大不了他去外地巡查半個月,躲過一陣子再說。
木香對着他的背影,笑眯眯的道:“木大少路上可得小心着些,遇見水記得躲遠些,先把自己的事情‘操’心好了,再琢磨别人的事,否則隻怕你有那個心,沒那個力!
”
聽她這麼說,木清揚更确定她又報複了。
他本已走到‘門’口,忽然又停住,轉回頭瞪她,“我可以當之前的話,都沒有說過嗎?
你當我沒來過,可以嗎?
”
蒼天可鑒,他絕對不想哪天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睡在青樓,又或者身邊躺幾個‘女’人,那樣的場景,光是想,就讓人‘欲’作嘔。
木香微笑的看他,粉紅的‘唇’兒微啟,“不……行!
”
轟隆!
木清揚覺得他腦子裡有座山,轟然崩塌,一堆石屑崩騰飛洩而下,快把他埋了。
“你非要做到如此絕嗎?
”木清揚歎息。
“不想我做的絕,就答應你該答應的條件,我說的是什麼,你心裡該清楚,你不答應也沒關系,咱們走着瞧,你以為你可以躲的掉嗎?
呵呵!
”
她話裡的意思,木清揚再清楚不過,不就是糧草嘛!
搞了半天,她最終的目的是在這裡。
設好了陷阱,等着她自投羅網,夠‘陰’的啊!
唐昊此時也坐不住了,“‘女’人家的伎倆而已,何需緊張!
”他又怎能允許這兩人當着他的面,達成協議。
木香側目看他,“太子說的是,隻可惜,有人跟你不同,不是什麼樣的都能收納,好壞不分,貴賤不分,老少不分,美醜不分,也唯有您可以做到!
”
她有說錯嗎?
瞧瞧他府裡的那些個‘女’子,燕環‘肥’瘦,長麻子的,大臉盤子的,各式各樣的都有。
她真的很懷疑,唐昊夜裡是如何寵愛那些‘女’人的,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關了燈,大家都一樣嗎?
唐昊臉黑如鍋底,“你這個瘋‘女’人,逮到人就胡‘亂’攀,真是不可理喻!
”
他無法再待下去了,天知道,他忍着不殺她,忍的有多辛苦。
若是再待下去,他不敢保證,不會當場掐死她。
唐昊甩‘門’而去,木清揚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妥協了,“成‘交’!
”
“早說嘛,早說不就行了,進來之後一堆廢話,唯有這句話,最動聽,也最重要!
”
木清揚最後怒瞪了香一眼,奪‘門’而出。
唐墨也坐不住了,“我跟着去看一眼,你們慢坐!
”
不是他想離開,是眼前的情景,很顯然的,是他們有話要說。
與唐昊一同來的丘總管,最後時刻啞‘穴’解了,但是他在離去之時,看木香的一個眼神,卻很怪異,眼底深處似乎還有着一絲‘陰’笑。
當房間裡隻剩下唐焱、唐甯、苗‘玉’軒與木香四人時。
唐焱終于不咳了,輕抿了口茶,潤喉嚨。
他不動,苗‘玉’軒也不會冒然開口。
唐甯見他們兩人似乎在較勁,他們不急,她可急了。
“既然他們都走了,本宮也該走了,苗公子,你可以送本宮一程嗎?
”苗‘玉’軒揚‘唇’一笑,“不可以,在下跟襄王妃還有事情要談,公主自行回宮吧!
”他用頗有深意的眼神,看着木香,說是含情脈脈也不為過。
木香暗罵他的腹黑,擺明了是要把她也拉下水,拉仇恨值是嗎?
唐甯果然将憤恨的目光投向木香。
這個該死的鄉野村姑,先是搶了赫連晟,如今連她身邊這個也不放過,簡直太過份了。
當然了,木香也不是省油的燈,更不是遇事隻會忍氣吞聲的無知弱‘女’。
跟她比毒舌,還得看你能不能接得住!
她忽然靠向椅背,“苗公子要談的事跟公主有關,公主還是留下的好,免得錯過什麼重要的信息,到時可别後悔!
”
“你們要談本宮?
”唐甯從憤怒到狂喜,心情變化的太快,臉部表情都還未能轉變過來。
與她驚喜的表情不同,苗‘玉’軒臉‘色’卻漸漸難看了,他何時說過要談唐甯了?
這‘女’人反應夠快的,也學着他,拉唐甯下水?
不等苗‘玉’軒做出反應,木香搶先一步說道:“不談你,難道還要談别人嗎?
原本想瞞着公主,可既然公主問了,我也隻能實話實說,苗公子愛慕公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想迎娶公主的心思,路人皆知,四皇子也知曉,不信你問他!
”
唐焱眉梢微抖,拉一個下水不夠,還得再拖他下水?
木香警告的眼神瞄向他。
小樣,你要站哪邊,現在可就得想好了。
接收到暗示,唐焱無奈的上鈎,“沒錯,苗公子确實有此想法,除了皇妹,我們都知曉。
”
“啊,苗公子,這是真的嗎?
可是……我還不知道你究竟哪裡人士,你知道的,若是普通身份,我父皇肯定不會同意,”唐甯羞答答的笑了,走到苗‘玉’軒身邊,望了眼那張俊俏絕美的臉兒,越發覺得心裡有如揣着一頭小鹿。
苗‘玉’軒看見她那張做作的臉蛋,簡直快要吐了,可是臉上又不能表現的太過,“公主乃金枝‘玉’葉,在下隻怕配不上公主,讓公主受委屈!
”
“我不……”
不等唐甯表決心,木香趕緊‘插’話道:“她不會介意的,你要真的擔心,我跟襄王替你保媒,給你們牽個線,公主年紀也不小了,想必皇上十分憂心她的婚事,你能做九驸馬,皇上定然不會介意你的身份!
”
這話裡頭的隐藏的意思,是很惡毒的。
明明是在說:趕緊把唐甯娶走吧,一把年紀了還沒嫁掉,再耽擱下去,就該嫁不出去了。
唐甯在心裡把木香罵了個千遍萬遍,年紀一事,一直都是她的一塊心病,縱然她美貌依舊,身份依舊,可這年紀,卻是騙不了人的,她讨厭過年,也讨厭所有比她年紀輕的‘女’子。
苗‘玉’軒有點領悟,什麼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之前,他想拉木香下水,可是幾個回合之後,站在水裡等着被淹死的人,換人了。
他小看了這‘女’人,論起颠倒黑白,強詞奪理,她認第二,絕對沒人敢認第一。
“襄王妃那麼喜歡做媒人,給人牽紅線嗎?
你可知,這樣做,令在下有多傷心,”苗‘玉’軒笑的苦澀,一隻手還捂着自己的心口,仿佛真的是一個被情所傷的男人。
木香鼓掌,“表情夠了,眼睛也夠了,就是略顯生硬了些,苗公子演戲的本事還需‘精’進一些,否則我隻能給你評兩個字:太假!
”
苗‘玉’軒氣結,“本公子真心流‘露’,你卻說太假,你這個‘女’人怎能如此待我,你不記得那一日我們說過的話了嗎?
”
“我們說什麼?
以身相許,還是海誓山盟?
”木香簡直快被逗笑了,“這位苗公子,你感覺是不是太好了些,說真的,煩請你以後不要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中午吃的太飽,我擔心我會吐,還有,雖然你長的還算可以見人,但是本夫人的眼光,還是很高的,比如四皇子這樣的長相,我勉強會多看上兩眼,至于你嘛,瞧見何安沒有,他長的都比你俊美!
”
何安情不自禁的‘挺’起‘胸’,認識木香這麼久,就這句話,他聽着最順口。
唐焱眼神也微微變了。
什麼叫他這樣的長相,也會勉強多看上兩眼。
他雖然身子不好,可這副皮囊,自認還是很有魅力的,怎麼到了她口中,就成了勉強可看。
唐甯氣的小臉都白了,苗‘玉’軒的長相跟赫連晟是完美不同的兩個類型,雖說比不上赫連晟更有魅力,但也是風華絕代,真真萌男子一枚。
不同于他們幾人的暴怒,苗‘玉’軒在經過這幾輪拼殺過後,似乎‘摸’到了木香的路子,不怒反笑,“俗話也說過,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最美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這就好比,九公主比你美,比你淑‘女’,可是我喜歡的,不是外在,而是你這個人!
”這話,有幾分真,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哦?
說的可真好聽,隻不過,本夫人不是那無知少‘女’,這些話,還是留着說給白癡‘女’聽吧,苗‘玉’軒,你是什麼人,來這兒什麼目的,本夫人統統不想知道,我隻送給你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秘斬草除根,與其留一個隐患在身邊,倒不如除了幹淨,你明白嗎?
”
她的确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女’娃,遇上一個‘花’樣美男子,就會被‘迷’的神魂颠倒,不知所措。
苗‘玉’軒此人,絕不是他臉上所表現出的這種‘性’格,他這個城府很深,不簡單哪!
“明白,襄王妃的意思是,如果有一日,在下招惹到你了,襄王妃必定不留情面,對我除之而後快,”苗‘玉’軒苦澀的一笑,這個笑容,倒是有幾分真。
木香站起身,毫不留情的嘲諷道:“你明白就好,不管你想做什麼,想對付誰,總之,都别犯着我,還有,收起你那一套對付‘女’人的招數,太嫩了!
”
唐焱輕笑着鼓掌,“襄王妃說的,正是本王心中所想!
”
“四皇子莫要給自己戴高帽,你如何想,與我無關,我也不想‘插’手你們的事,但是我還是那句話,别犯着我,否則,你們誰都别想順心如意!
”
她的底線,曾經有人犯了。
從怒江的攔截,再到擄走木朗跟彩雲,這背後的主謀者,她差不多已經猜到是誰。
現在不去捅破,是時機不對,并不是怕了誰。
既然敢做,就要有膽子承擔!
唐焱被她劈頭蓋臉的訓斥,隻能暗然的搖頭。
這個‘女’人的防備心如此之重,怕也隻有赫連晟能完全得到她的信任。
起初,當得知赫連晟帶她進京,并且為了她拒絕與九公主的婚事。
他百思不得其解。
無論地位與背景,或是容貌,唐甯無疑是最匹配他的娘子。
棄掉唐甯,去選擇一個沒有背景,沒有家世,對他毫無用處的鄉野村姑,這在唐焱看來,簡直是白癡行為。
所以從木香進京的第一天起,他就在暗中觀察。
木香進京之後,幹的每一件事,他都看在眼裡。
從她手執兇器,當着衆人的面,紮傷唐甯的一隻手,最後竟能安然無恙,還得了個封号,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之後,在街上與木清揚起沖突,得罪了他,接着又得罪太子,當着皇帝的面,打傷太子。
他唯一的感歎,是這個‘女’人膽大包天,全然不顧及赫連晟是否會受到牽連,難道她就不怕一招失算,滿盤皆輸嗎?
直到最近兩日,聽說她親自去到鄉下,巡查封地,打了九公主府的管事,還一通威脅。
唐焱終于感覺到不對了,決心親眼看看她。
于是,那天,他才會帶着唐鑫跟他一起出現在襄王府。
朝中局勢,赫連晟隻遠觀,不參與任何一方的争鬥。
他不參與,并不表示不清楚,如今的形勢。
那天,他也想借這樣的機會,試探赫連晟的立場。
果然,與他之前想的一樣,現在的襄王府,由這個‘女’人做主。
兩個男人被罵的啞口無言,站在一旁的唐甯,卻有些搞不清狀況了。
為何她身邊的人,都要圍着木香這個‘女’人轉。
“襄王妃,我四哥一向待人溫和,你不喜歡他也就罷了,何苦出言譏諷,你真是不可理喻,一點規矩都不懂,憑你一個異姓王妃,也敢對皇子指手劃腳,我南晉的臉,都快被你丢盡了!
”
罵完這幾句,唐甯似乎覺得還不夠一樣,不等唐焱有時間阻止她,又急切的開罵,“本宮剛剛說錯了,不是快被你丢盡,而是已經丢盡了,你真是本宮見過,最無禮,最野蠻,最沒有教養的人,苗公子,本宮勸你,最好離她遠一點,省得沾一身的晦氣!
”
在唐甯說完這些以後,唐焱已經起身準備開溜了。
他今日來找木香,是得到消息,說太子來了,所以他才會來,既然太子走了,他當然得盡快離開,否則以赫連晟醋桶的‘性’格,麻煩可大了。
更何況,此刻,唐甯不知死活的行勁,肯定要惹怒木香,事非之地,離開妙。
“本王府中還有事,幾位慢坐,改日本王再到襄王府拜訪!
”
唐甯本來還想着四皇子能站在她一邊,可是再一看,這人腳底抹油,這就要溜了?
“四哥,你何須着急走,你難道也怕她不成?
”唐甯一着急,就開始口無遮攔。
苗‘玉’軒閑閑的站在一旁,真真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态。
純笨的‘女’人,他猜想,唐焱此刻能殺人的話,一定會下手掐死她。
唐焱不能掐死她,因為她是公主,隻能在最後留給她一句,‘好自為之!
’跨步而去。
人都走完了,雖然還有一個苗‘玉’軒,可是唐甯站在這個屋裡,卻發覺自己四面楚歌。
她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她的很在理,卻得不到認同。
她試着走向苗‘玉’軒,這個半個時辰之前,還對她大獻殷勤的男子。
“苗公子,難道你也認為我說的不對嗎?
我都是為了南晉好,為了他們好,為何你們都不理解呢!
”
苗‘玉’軒忽然站起來,逃了個離她遠些的座位,目光隻看着木香,“在下倒覺得襄王妃說的最有理,公主雖是金枝‘玉’葉,但也該體恤民情才是,沒有農人耕種織布,你哪來糧食,哪來的衣服,你的皇子哥哥們,可比你慎重的多,也比你懂的多,所以他們無法附和你的話,公主也該多多關心民意才是!
”
唐甯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這巴掌打的,噼裡啪啦作響,好不熱鬧。
同時,她也将充滿恨意的目光,投向了木香。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的突然出現,她仍會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
都是她,這個不該出現的‘女’人!
木香愕然了。
敢情苗‘玉’軒的用意,是為了給她拉仇恨值啊?
而且照目前的情形看來,唐甯恨她都恨到骨子裡了,瞧瞧這小眼神,恨不得把五馬分屍,千刀萬剮似的。
看着兩個‘女’人之間,火星四濺,随時都有開戰的可能時,苗‘玉’軒笑的悠然自得。
木香卻忽然把視線轉向他,邪惡的笑了,“忘了告訴你,皇上已經得知公主‘私’會情郎,本夫人琢磨着,時間也差不多了,皇上身邊的禁衛軍就快來了,苗公子,你得意的太早啦,别擔心,本夫人與你一同進宮,一定會替你美言幾句!
”
“你!
”苗‘玉’軒騰的站起來,手裡攥緊了扇子,隻差一點點,那扇子就飛灰湮滅,成為一堆粉末。
“你通知我父皇了?
”唐甯驚吓的聲調都變了,刹那間,小臉比唐焱的還要白。
從始至終,木香都是一副微笑的臉,很輕很淡,卻仍可算做是微笑。
“之前本夫人就說過了,公主年紀不小了,早該談婚論嫁,按着普通人家的輩份來算,本夫人也算公主的皇嫂,既是皇嫂,替妹妹‘操’心婚事,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你們倆不必太感謝我,聽聽,皇上的人來了,”她指了指樓下。
苗‘玉’軒沖到窗邊,果真瞧見一隊禁衛軍,正往這邊快步奔跑而來。
見此情景,苗‘玉’軒怎能久留,轉身就要跑。
吳青早已得了木香的命令,兩人在屋裡纏鬥。
吳青在武功方面,可不是善茬,有他攔着,苗‘玉’軒想走,不光是難的問題。
木香一直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吳青跟苗‘玉’軒‘交’手,慢慢的,她眼神凝聚,危險的眯起,這個男人……
“原來是你!
”
她突然‘抽’出桌子底下的湛盧劍,朝苗‘玉’軒擲了過去,這劍被大飛又磨小了,隻比匕首大了兩個型号。
小是小了點,但用着還算順手。
苗‘玉’軒本已被吳青‘逼’的進退兩難,此刻,又突覺有冷風襲來,身子本能的一避。
湛盧劍從他腰間,貼着腰帶滑了出去。
隻是這一招避開了,卻沒能躲得掉吳青的掌風。
一記重拳,正中苗‘玉’軒的右肩。
這一拳,傷的不輕,苗‘玉’軒退了四五步,才穩住身形。
他氣結,恨恨的指着木香,“你搞偷襲,傷了我,你不會心疼嗎?
”
的确,美男子受傷,光是看着,就叫人心碎一地。
瞧瞧這副委屈的小臉蛋,還有嘴角溢出來的血絲。
發髻微‘亂’,多了些放‘蕩’不羁的美态,光是看着,就能叫人心跳加速,恨不能撲上去,把小鮮‘肉’吃幹抹淨。
木香冷冷一笑,“你試試,若是死了,我會不會心疼!
”
說話間,禁衛軍的人已經沖了上來,領頭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王海。
他奉了皇上的密令,抓公主回去。
這事自然得‘交’給親信,唐皇才放心。
王海一進屋,很快就看見護着‘胸’口站立的苗‘玉’軒,心中了然,随後對着木香彎腰行禮,“老奴見過襄王妃!
”
其實按着宮外不成文的規定,王海是不必向木香行禮的。
他雖隻是個五品内官,但他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即便是太子妃見了他,都得客客氣氣的。
可是他見了木香,很自然的就給她行禮了,這完全是出于尊重。
他做為身體不全的閹人,尤其在意别人給的尊重。
這一點,木香做到了,與之對應的,王海自然也會給予她尊重。
木香知道這老家夥的心思,也起身,“總管大人無必客氣,公主跟苗公子等候多時,我家夫君,可還在宮裡?
”
王海聽着她的稱呼,感覺格外順心,臉上和藹的笑容,也就多了些,“襄王還在宮中,怕是還要一個時辰才能回府。
”
“那這樣好了,本夫人跟你一同進宮,否則今日之事,還說不清楚呢!
”
“夫人能進宮,皇上知道了,一定高興!
”
苗‘玉’軒暗罵,她去了反倒是更加說不清楚,隻會把他往泥潭裡推,“在下跟公主隻是偶遇,難道跟公主偶然遇到的,都要進宮面聖嗎?
不好意思,小人膽子不大,為免在聖駕前出醜,還是不進宮的好!
”他轉身要走。
“攔住他,”王海翹着蘭‘花’指。
幾個禁衛軍如同鬼魅似的,攔在苗‘玉’軒跟前。
王海冷哼,“雜家不管你的偶遇,還是約見,有話跟皇上說去吧,雜這可做不了這個主,你們幾個,看好了他,若是路上人不見了,你們幾個提頭去見皇上!
”
唐甯一見這情勢,哪是宣見,分明是問罪。
她急了,想沖上去,可是禁衛軍的人,早已抓着苗‘玉’軒下樓了。
木香見苗‘玉’軒突然不反抗,乖乖的跟人家說了,當即便想到他打的什麼主意。
她招手喚來吳青,對他小聲嘀咕了幾句。
吳青點頭,追着前面的幾人下樓去,找到機會,對苗‘玉’軒道:“苗公子,奉勸你一句,最好别想着路上找到機會,就可以逃走了,隻要你敢逃,夫人就敢保證讓你成為三國通緝犯,并懸賞萬兩,捉你歸案,不信的話,你盡管試試!
”
苗‘玉’軒先是一怔,随後無奈的笑了。
果然是他看中的‘女’子,下手就是狠,一絲餘地都不留。
唉!
這回要全身而退,怕是要大費一番周折了。
樓上,唐甯氣的擡手要打王海,被木香一把抓住手腕,攔住了。
這個時候做好人,絕對是最佳時機。
“你為何抓着我?
”唐甯快氣炸了,自從遇到這個‘女’人,她所有的事,就沒一件順心,就連皇後也漸漸對她失去了耐心。
木香笑容很冷,“既然你是公主,就該注意自己的身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跟潑‘婦’又有什麼區别!
”
王海臉‘色’也‘陰’了下去,但他沒有指責唐甯什麼,而是對木香鞠了一躬,“多謝襄王妃出手解圍!
”他是奴才,唐甯再不對,也是主子。
他雖不能指責唐甯,但也不會再為唐甯說一句好話。
要知道,他雖是個不起眼的閹人,但誰讓他伺候的人是皇帝呢!
他也是最了解皇帝脾氣的人,唐甯得罪他,壞處一籮筐,好處一點沒有。
可惜這個被寵壞的丫頭,根本不可能意識到自己剛剛的一揚手,已經毀了一半的前程。
至于另一半,早在她決定跟木香對着幹時,就已丢掉了。
“你幹嘛要謝她,王海,你别以為仗着自己是父皇身邊的人,就對本宮不敬,你一個閹人,父皇再器重你,不過是個奴才而已,本宮警告你,若是苗公子有絲毫的損傷,本宮絕饒不了你,”唐甯咆哮着,嗓‘門’尖銳,态度嚣張。
這樣的話,想必王海早聽膩了,現在已經練到面不改‘色’,無動于衷的境界,“公主說的是,老奴就是個閹人,公主要抱怨,還是找皇上抱怨去吧,奴才不過是原奉命行事而已,請公主見諒,”轉臉怒對剩下的幾個禁衛軍,“你們還愣着幹嘛,還不快請公主上轎回宮,皇上可都還等着呢!
”
“是!
”幾名禁衛軍,走後唐甯身前,“公主請!
”
唐甯憤恨的一跺腳,“哼,老奴才,等到了宮裡再跟你算賬!
”
王海似笑非笑,“老奴等着公主找老奴算賬。
”
唐甯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心裡那個恨,那個怒。
原本是開開心心出宮遊玩,怎麼轉眼間,就變成了如今的局面,她死也想不通。
同樣想不通的,還有苗‘玉’軒。
一場好戲,他本是觀衆,或者說,是始作俑者。
可為啥,情勢急轉直下,他還得進宮去見唐皇。
此事完全不在他的計劃之中。
而且進宮,見的不止唐皇,還有赫連晟。
那個男人,他現在是不打算見的,還不到見的時候。
怎麼辦,逃走嗎?
這邊,苗‘玉’軒在琢磨着如何能逃跑,另一邊,木香跟王海打了招呼,要先看看店鋪的生意。
王海笑呵呵的答應下,把唐甯晾在馬車裡,讓她等着去。
今天是開張第一日,蛋糕店的生意好,這是木香意料之中的事。
隻是她沒想到,竟然好到,把後廚的幾個夥計累癱在地,兩隻手‘抽’筋‘抽’的厲害。
這也難怪,一天之内,需要不停的打蛋清,擱誰身上能受得了。
陳媽跟啞婆都被她招來,在店裡幫忙,見主子過來了,陳媽一臉為難的跟她禀告。
“夫人,這才剛過晌午,蛋糕就已經供不應求了,可他們幾個,是真的吃不消了,您看看,要不讓他們歇半個時辰再幹活?
”
木香挑起簾子,看了眼外面排隊的客人,回頭對陳媽道:“把‘門’關了吧,從明天起,蛋糕鋪,每天隻做半天的生意,下午歇業,不接受預定,想買的,得自己排隊,蛋糕也定量,賣完了,不管時間到沒到,就關‘門’。
”
陳媽吃驚不小,“奴婢沒有要關‘門’的意思,再說,這做生意,哪能做半天,又關半天的‘門’呢?
那樣時間久了,客人哪還會往咱這兒跑,咱們這兒生意這麼好,關‘門’多可惜。
”
“就這樣定下了,關半天,開半天,讓康伯把價格擡高一些,放心吧,咱們不是一般的糕點鋪子,該來買的,等再久他們也願意,不過你得看好工人們的口風,千萬不能把秘方洩‘露’了出去。
”
“奴婢知道,既然夫人決定了,那奴婢這就去叫石頭,讓他把店‘門’關上,省得讓客人們白等,”陳媽知道她是個說一不二的主,也不敢辯駁。
立刻就去前面,招呼幾個夥計去關店‘門’。
木香聽見排隊的嚷嚷聲,隻是一笑而過。
再到另一邊時,情形要稍好些。
長生跟康伯負責這一邊的事,訂單早就滿了,有些都已排到下個月。
木香走過去,說道:“長生,去把店‘門’關了吧,以後這邊也隻開半天的店‘門’!
”
康伯很贊同,“老奴也正有此意,生意再多,做不出來,也沒法子,夫人,您看要不要把木工作坊擴建一下,再多請幾個人手?
”
木香不同意他的想法,“不必加了,把圓桌的價格再提高三分,記着,是三層,工人能做出多少張桌子,咱們就賣多少張桌子,這叫饑餓營銷,懂嗎?
”
上升了一個檔次,營銷方法自然也是不一樣的。
有的時候,買不到,更容易叫人心急抓狂,‘欲’罷不能。
康伯老老實實的搖頭,“老奴不太懂,但老奴知道夫人的主意,一定是對的,長生啊,快去關‘門’吧,告訴客人,我們隻接受訂貨,想買的話,都得排隊。
”
随後他又想起一事,“夫人,先前五皇子提出要訂貨,而且數量很大,您看這事,該如何處理?
”
“不必理他,但是你得讓人注意觀察,别被他的人騙了,咱們的貨,不能隻賣他一家,咱也不稀罕他的大批量訂貨,客人有的是,也有的是人願意出高價賣,不靠他一個,明白了嗎?
”
以唐墨的‘性’子,這事他肯定不能輕易罷手,一定會想方設法,把他需要的這一批轉盤圓桌‘弄’到手。
比如,派幾個人,每天排隊來訂貨,又或者,高價從别人手裡拿貨。
總之,他勢必要拿到他需要的東西,這是商人必做的事情,唐墨更不可能落後。
康伯聽見主子的一句,‘不必理他!
’
驚的直冒冷汗,普天之下,敢說這種話的人,除了他家夫人,隻怕也沒别人了。
安排好店裡的事,木香才不緊不慢的走出去。
唐甯等在轎子裡,早不耐煩了,催了好幾次,卻隻得到王海,不冷不熱的回複:“再等等!
”
等啊等,終于等到那個‘女’人慢吞吞的從店裡出來,她正要發火呢,就隻見王海笑嘻嘻的迎着那個‘女’人去了。
唐甯氣不打一處來。
明明她才是公主,這個該死的老奴才,竟然也敢不把她當一回事。
站在轎子外的近身宮‘女’,倒是個聰明的,勸解道:“公主息怒,現在不是跟她翻臉的時候,等到了宮裡,咱們再從長計議!
”
“從長計議,你說倒簡單,到了宮裡,不是一樣有襄王護着,本宮能把她怎麼樣,”唐甯撕扯着絲帕,好好的一個絲帕,被她撕成了碎布條子。
夏竹半掩着嘴巴,靠近唐甯,“公主忘了嗎,宮裡除了襄王跟皇上,不是還有皇後娘娘呢嗎?
您讓皇後娘娘出面,請她去賞‘花’或者喝茶,隻要離了前殿,她單獨一個人,公主還怕她不成?
”
唐甯如同被人醍醐灌頂,醒悟過來,“你說的對,隻要她進了後宮,沒人能護着她,看她還敢如何的嚣張。
”
她太得意了,絲毫沒注意到身邊的婢‘女’,丢給她一個鄙夷又很有深意的眼神。
遠處,在街道的一角。
木琨靜靜的站着,雖是四十多歲的年紀,但歲月似乎格外恩賜他,除了下巴蓄着的胡子之外,完全看不出已有四十多歲了。
與他一同站着的,還有徐氏。
“大哥,你也瞧見了吧,那天我乍一見到這個‘女’人,就覺得她長的很像一個人,但是沒敢跟你說……”徐氏喋喋不休的說着。
“閉上嘴!
”木琨怒聲喝止她繼續說下去,一雙如鷹般犀利的眼神,一動不動的盯着木香所在的轎子。
他的視線過于犀利,引的木香挑了車轎簾,朝他這邊望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卻沒有半分友好。
木琨的眼神,是不加掩飾的殺戮。
沒錯,他想殺了這丫頭。
長的太像某個人,讓他覺得内心恐懼,寝食難安。
一定要殺了她,不能讓她存在。
徐氏一直悄悄觀察這個大哥的表情,當看見他眼裡藏不住的恨意跟狠辣時,心裡偷着樂,但是火候還不夠,她得再添一把火才行。
“大哥,你近日都在山中清修,不知京中的局勢,這‘女’娃一到京城,接二連三,得罪了不少人,還跟揚兒正面沖突,聽說她差人送了十頂綠帽子給清揚,這裡的兩處‘門’面,也是她施以鬼計騙來的,否則這麼好的鋪子,以揚兒的眼光,肯定舍不得賣掉,更不得了的是,她如今幹涉起揚兒的婚事來了,不止如此,她還‘花’言巧語的哄騙老爺子,居心叵測,大哥,你可要早防着她才是!
”
徐氏也不笨,知道什麼事才能真正戳中木琨的軟肋。
所以她沒有提及木月岚的事,說到底,她也擔心木月岚的情況,但是又沒法子可想,隻能派人去請木琨下山。
這段日子,木琨‘迷’上修道,反正整個木家都在他們父子手中攥着,隻要線财不旁落他人之手,這就夠了。
但是現在,她又回來了!
‘陰’魂不散!
好,很好!
可以死一次,就能死第二次,這一次,他絕對要做到永絕後患。
木香看清他眼裡的殺意,淡淡一笑,對着木琨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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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萬更快撐不住了,咋‘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