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着油鍋燒開的時候,木香去拿了一截甜味的香腸,切細切小之後,用一個小瓦碟裝着,放在蒸鍋裡,一并蒸熟;。
山芋削皮之後,切成粗段,不能切的太細,否則炸出來的山芋幹就會太硬,她不想炸那樣的。
她要做的炸山芋幹,涼了之後,芯中軟的,吃起來軟軟糯糯的。
看着大鍋裡熱氣漸漸變成煙氣,木香知道油快燒滾了。
想起剛才倒油的時候,她還一陣心疼,半壺的菜油,都倒進去了。
沒少炸東西不好,容易糊底不說,還很容易粘連到一起,還不如把油倒多一些,這樣炸起來更方便些。
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木朗把油燈移到廚房,給廚房點上燈。
寂靜的小山村,入了夜,就更安靜了。
偶爾從林子裡傳來幾聲驚醒的鳥叫,村裡的土狗也會偶爾叫上幾聲,趴在廚房門口不肯回屋的黑寶,聽見同伴的叫聲,會把耳朵豎起來聽。
它很少出聲,不過隻要它叫出聲,村裡的狗立馬偃旗息鼓,不再再汪汪叫了。
木家的煙囪還在冒着袅袅青煙,因為入了夜,肉眼不大看的清。
可是這煙味還是竄到隔壁去了。
陳美娥在廚房打了水,正坐在那洗腳,聞見從木家傳來的煙草味,妒忌的嘀咕道:“這麼晚了,也不曉得再燒啥,等不得明天燒了?
”
李元寶鼻子尖,使勁嗅了嗅,“娘,是菜油,她家在炸東西,好香哩”
“用菜油炸東西?
”陳美娥咋舌,“一群敗家的小屁孩,這麼糟蹋着過,能過的好才怪。
”
在鄉下,菜籽油可是好東西。
雖說每年春上,我們村裡,都有菜籽收,可是大多數菜籽,都賣掉了。
留下做油吃的菜籽,也就那麼一點點。
他們家,就連過年,也舍不得拿菜油去炸東西吃,因為那樣做,太費油了;。
李元寶才不管她咋想,他隻知道肚裡的饞蟲被這菜油香給勾了上來。
“娘,我想去木狗子家瞧瞧,他們家肯定在做啥好吃的,你就讓我去嘛”
陳美娥厲聲訓斥他,“去什麼去,大晚上,誰知道她在家炸啥東西,說不定就等你過去了,好炸你的肉吃,娘沒跟你說過,深更半夜,就在有邋遢鬼,專門喜歡抓像你一樣,細皮嫩肉的小娃兒,你要想去也成,你自個兒去,我們不管你”
李元寶不吭聲了,把玩着兩隻手,呆呆的看着他娘,小嘴巴撅着,巴巴的瞧着她。
陳美娥咋能不了解自己的兒子,他這是在使用沉默戰術呢
“犯啥倔呢,還不趕緊上炕去,大冷天的,回頭凍壞了,看老娘怎麼收拾你”
她抄起擦腳布,在李元寶身上彈了兩下,怒聲道。
李元寶最終還是癟着嘴,悶悶不樂的回屋去了。
而另一邊,木家的廚房也确實香氣四溢。
木香等到油鍋燒開,讓彩雲撤去一些木柴,等油溫降下去一些,才能炸東西。
否則剛燒開的油,溫度太高,山芋幹一下去,還沒等炸熟,就得糊了。
等了一會,伸手在油鍋上方試了下溫度,覺得差不多了,才能下山芋幹。
刺啦一聲,随着鍋裡的油泛起來,木香迅速後退,但難免要被幾滴油濺到手上,不過都是小問題,經常做飯的人,早都習慣了。
因為油多,所以她也不用分幾批去炸,一股腦的都倒進去,再用筷子翻動,讓彩雲将火勢保持在中火的程度上,就可以了。
話說,她家彩雲燒土竈,燒的也很有技術,簡直跟煤氣竈的随時調節火候有的一拼。
看着鍋裡的山芋漸漸浮起來了,這時候就可以将浮上來的山芋幹夾起來,瀝幹油份,再裝進盤子裡,不管是熱的,還是涼的,都可以吃;。
木香炸了不少的山芋幹,等到都撈上來時,裝了半小盆,的确不少了。
“木朗,快過來,嘗嘗這個,”木香叫來木香,拿了雙筷子給他,“拿幾個送給你二姐嘗嘗。
”
木朗其實早就想嘗了,可是大姐沒發話,他不敢動筷子。
看着盆裡金黃色的山芋幹子,木朗先夾了一根,自己吃了,随後又夾了一根,跑去竈台後面,送到彩雲嘴邊,“二姐,你吃”
彩雲就着他的手,張嘴咬下。
雖然聞着有股子菜油香,可一旦咬開了,裡面卻是甜軟的山芋香味。
不同于别的油炸食物,油炸山芋吃着不會膩。
彩雲使勁點頭,“嗯,這個好吃,大姐,等過年的時候,咱們多炸些好不好?
”
木香道:“成啊,這回是給赫連晟炸的,等下回,我專門給你倆炸。
”
木朗又怎會不曉得她話裡的意思,吃了兩根之後,便把筷子擱下了,乖乖的蹲到彩雲身邊,就着竈裡的木柴烤手。
冬天燒土竈還是很舒服的,至少可以烤火,很暖和。
夏天就不成了,一旦燒起木柴,整個廚房都跟蒸籠似的,熱的叫人受不了。
鍋裡油暫時還不能撈起來,油溫太高,弄不好會把油罐子燙壞,所以得等到油涼了才可以舀起來。
木香把擦幹淨水的木鍋蓋子,蓋到大鍋上。
之後掀開小鍋,查看了下鍋裡的糯米飯跟香腸。
飯團做起來很簡單,她家有現在的泡菜,等鍋裡的糯米蒸好了,将香腸糯米飯切碎的泡沫,攪拌在一起,再做成飯團形狀就好了。
不過呢,木香忽然靈機一動,如果能有幾個不同形狀的模子,把拌好的米飯塞進模子裡,這樣做出來的飯團,就會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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