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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村子莊稼不多,立春也才剛過,天氣尚未轉暖,農田裡也沒啥活可幹,與其在家閑着,倒不如出去你掙些錢。
林長栓跟孫良成一拍即合,兩人商議着,初二就去外面做爆米花的生意。
有了軍隊,再有了糧草,不是王,也是王。
看來,他的軍隊,不必再為軍饷擔心了。
赫連公子要歎氣了,他家小娘子,也太會賺錢了,點子一個比一個能賺大錢。
他又想起木香說的轉盤,要能做出來,肯定很多酒樓都争着搶着要,到時,又是一筆不小的财富。
此事,絕不能讓唐墨知道。
赫連晟靜靜聽着他們讨論,也覺得挺有趣的。
木香同意他的主意,“我說的那個鐵鍋,比老式的爆米花機,可好用多了,一樣能把玉米爆出來,還沒有巨大的聲響,安全又不擾民。
”
何安忍不住插嘴,提議道:“要不要弄些蜂蜜汁,或者他們做桂花糕的那些個個調料也可以啊,這樣,你弄兩個鍋,再把甜料都擺好,誰要什麼口味,就給人家做什麼樣的爆米花,你再按一鍋多少錢,去收錢,或者換東西。
”
木香也是這個意思,“在外過夜肯定不安全,既然你倆有驢子闆車,那便早上走早些,晚上回來晚些,再不然,就去鎮上賣,隻要把口味多做出來些,還愁賣不出去嗎?
”
“這不行,”大梅首先不同意,“不回來哪成,孤身在外,又是天寒地凍的,你倆想在外面凍死不成?
不行,要出去幹活,我不反對,可是晚上必須得回來,不能在外過夜。
”
林長栓也聽出興趣來了,一拍良成的肩膀,“良成兄弟,你看,咱倆搭夥,我家有闆車,到時我給你趕車,本錢我也出一半,帶上棉被跟幹糧,咱們沿着玉帶河,一路走下去,幹不幹?
”
木香又給他提了意見,“要是有人家沒錢買爆米花,可以拿東西換,比如玉米,大米,面粉,都可以換爆米花,多少能換,你自個兒琢磨着,價錢的事,我就不懂了。
”
他的爆米花,那可是現場制作,現爆現賣。
他這個主意,很新奇。
有點像走街串巷小販,可又不太一樣。
得了木香的贊同,孫良成底氣都上來了,“難不難的,我都想試試,就在正月這幾天,到處轉轉,趕站闆車,帶上柴跟半袋子玉米,就可以去做生意了。
”
木香聞言,很贊同,“當然可以做了,做爆米花本錢低,真要做起來倒也不難,而且你可以請鐵匠給你打一口像這樣的一口鐵鍋,把蓋子一蓋,裡面加一小碗玉米,加糖稀當然也可以,還能做别的口味,這個不難的。
”
這幾人更懷心思,孫良成倒是不操心自己的親事,他關心的是先前想過的做爆米花的事。
拖到這會,是不能再拖了,過了年非辦不可,借錢也得辦。
說起來,也是趕上了。
要不是因為林富貴被蛇咬了,出那麼大的事,把家攢的錢花了不少,又耽擱了不少時日,妹妹跟王喜的事也成了。
最近,給他介紹女娃的人,越來越多,他也準備過了年之後,把親事定下,早些娶個媳婦過門,好讓妹妹跟王喜的親事快點成。
林長栓見妹妹有人疼,也很是欣慰。
這不,見大梅吃的太快,都要噎住了。
王喜忙給她倒了溫水,免得她被噎壞。
大梅是個會過日子的女娃,他相信,兩人成親之後,大梅也絕對會是個好媳婦。
木香是個有福氣的,能找到這般厲害的意中人,他也就放心了。
現在,看到赫連晟對木香無微不至的呵護,再有,人家的身份背景,跟他們這些人,簡直是雲泥之别。
她跟王喜就要成親了,經過在香腸作坊的相處,兩人的關系親近了很多。
王喜本就是個不錯的男娃,以前喜歡木香的時候,總覺着配不上人家。
大梅吃着糕點,根本沒空說話,反正他們男人間的事情,不需要她操心。
林長栓三人,有些幹澀的笑了,随後緩慢的坐下了。
主子出來了,他這個小厮自然得跑動起來,随時伺候着主子。
何安在旁邊,也道:“就是呢,到了這裡,便沒有身份之别,我去給你們泡些茶過來。
”
赫連晟略擺手,“都坐吧,不必客氣,出門在外,俗禮可免。
”
林長栓、王喜、孫良成,見他出來,都不由于自主的站起來,想打招呼,可是又不曉得說點啥好,隻能傻愣愣的站着。
“這是我讓人去買的,大家都嘗嘗吧,”赫連晟從屋裡出來,一副當家人的姿态
剛才小娃們搶的時候,他們幾個可沒有上前,就站在院子裡,等小娃們搶好了,都跑了,才進來的。
大梅一看,彩雲又捧着好些漂亮的糕點出來,眼睛都直了,“木香,你家真有錢,這樣的糕點裝了一盤又一盤,這麼好看,還這麼香,我長這麼大,都沒吃過呢!
”
木香讓彩雲回屋,再重新裝些糕點出來。
他們幾個都是木家的常客,再者說了,他們也不是為了吃食來的。
木家這邊,小娃們都走了,孫良成跟王喜卻沒走,還有大梅和林長栓。
一點大的人,都有心事了,不得了啊!
陳美娥一邊數落,一邊張嘴就吃。
她都沒發現,自己那個貪吃的兒子,悶悶不樂的回屋去了。
“喲,兒子啊,你弄到這些好東西呢,啧啧……李大山,你那大閨女太不會過日子,這些個糕點,得要好多文錢才能買到,瞧這個綠豆糕,好香……”
走到堂屋,把口袋裡的東西掏出來,往大桌上一擱。
李元寶終于洗好了,在身上擦幹淨水。
“你!
”陳美娥本想反駁,可是再一想,過年不能吵架,忍着,忍過了正月,再跟他幹仗。
又聽她陰不陰,陽不陽的話,不快的呵斥,“胡說什麼呢,大過年的,嘴巴放利索點,别招些不幹淨的東西。
”
李大山也坐在堂屋,剝着花生米,就着小酒喝着。
陳美娥懶散的笑,“喲,他們家還有大糞哪,看來也不咋樣嘛!
”
“就是摸到大糞了,比大糞還臭的東西,”李元寶撅着嘴,氣呼呼的說道。
陳美娥倚在堂屋門口,“你在外面摸到大糞啦,費這樣大的勁洗手,再洗下去,那手都要搓掉一層皮了。
”
直把那手都搓紅了,還不罷手。
李元寶不理她,摸黑去廚房門口舀了井水,使勁的搓洗手。
陳美娥坐在堂屋磕瓜子,瞧見他回來,沖他招招手,“兒子,去到隔壁,有沒有裝到好吃的東西?
”
不行,得趕緊去洗個手,太難聞了。
想到那個髒髒的地方,李元寶聞了聞自己的手,覺得有股子騷味。
随手往上一抓,誰能想到,就抓到劉小毛褲裆了呢!
其實剛才他也不是故意要抓劉小毛小**的,他被人擠倒了,坐在地上起不來。
李元寶一直藏在自家大門後頭,等他們那撥人都遠遠的跑走了,才冒出頭來。
能穿新衣服,能穿好吃的,還有平時吃不到的糕點,可算過足的嘴瘾。
過年,也就屬小娃最開心。
這些小娃,今兒都特地穿着帶很多口袋的衣服,每從一家出來,那口袋都被塞滿滿的。
有些裝不下,還拿帽子裝。
眼見糖糕都抓完了,小夥伴也該散了,他們還有幾家沒跑呢!
等到衆人回過神時,堂屋裡哪還有李元寶的身影,這小子早乘亂跑了。
慫包一個,太沒骨氣了。
劉二蛋見他不聽話,幹脆把他往肩膀上一甩,扛着就走了。
“我不幹,他都把我抓壞了,我要回去告訴娘,我要回去告訴娘,”劉小毛甩着膀子,不依不饒的吵吵。
劉二蛋不耐煩的吼他,“那你還要咋地,你也沒親眼看見是他抓的,再說,剛才人多,人擠人的,就算是他抓的,那他也不是故意的,走,跟我回家。
”
劉小毛不服氣,“他抓了我,憑啥不讓我說,哥,你偏心!
”
劉二蛋自然也想到了,一記巴掌扇到劉小毛的後腦勺,“胡說八道個啥,大過年的,不許吵架,我看這事就算了,别瞎吵吵了。
”
男娃們在一起,向來是口無遮攔,這些話,随口就來。
彩雲藏到木香身後,不敢看他們。
“哈哈!
”劉小毛的話引來一片哄笑。
李元寶還沒吱聲,劉小毛就嚷嚷開了,“肯定是他,抓了兩下呢,都疼死了,要是抓壞了,看我不叫你賠!
”
劉二蛋走上去把李元寶拎起來,見他低着頭,下巴都快抵到胸口了,跟受了好大委屈似的,“元寶,你說說,剛才是不是你揪他了?
你說實話,我不會打你。
”
劉小毛一見是他蹲在自己腳邊,氣不打一處來,“劉小毛,你拽我小**幹啥?
你他媽腦子有病吧!
”
當劉二蛋扒拉開人群時,就看見李元寶蹲坐在劉小毛腿邊,兩隻手揪着自己的衣擺,見大家都在看他,他臉紅了。
這時,揪着劉小毛的那隻手也收了回去。
劉二蛋見他神情不對,趕緊把周圍的小娃拉開。
“不是,是有人揪我小**,你們快散開,疼死我了,”劉小毛這回真不是裝了,是真的疼死了。
劉二蛋見他痛苦的表情,隔着人群問他,“你咋了?
是不是被人踩了?
”
“哎喲,誰抓我小**了?
”他這一聲喊的大,把周圍的小夥伴都驚呆了。
這時,那股子揪勁又沒了。
就在他要轉開視線,繼續進攻桌上的吃食時。
突然小**一痛。
可是桌子下黑洞洞的,加之身邊又圍了好些人,壓根看不見。
他吓了一跳,低頭去看。
見糖糕沒了,正要抓瓜子花生呢,就覺着褲子底下什麼不對,咋好像小**被人揪着了。
劉二蛋的弟弟,劉小毛也在其中,他是個精靈鬼又愛計較的小鬼。
黃有慶搶的最歡,馬柱子帶着弟弟妹妹,也撲上去搶。
他搶到的,都塞給他們了。
然後他再去搶。
想擠進去不容易,後來幹脆跪到地上,從幾個小夥伴的褲裆下鑽了進來,好不容易夠到了桌上的糖糕。
李元寶混在人群中,奮力往前擠着,他最近張長圓乎了,通俗點說,就是長胖了。
一看見大桌上的糖糕,蜂擁而上,搶的不可開交。
木香去到堂屋時,小娃們都進來了。
其實木香是好意,來的都是一群小娃,他這張冷臉,就算不說話,光是往那一站長,也得把他們吓的不敢吱聲。
赫連晟為她最後那句話不解。
他長的很吓人嗎?
為何就不能出去了?
“我出去看看,你就在這兒坐着吧,省得一出去,把他們吓跑了,”木香下炕穿了鞋,拉開門就出去了,順手把房門帶上了。
光是這些,也不老少了,很多東西,别人家都吃不到呢!
水果沒拿,拿了也不夠分。
彩雲跟劉二蛋先一步跑回家,喊了木香一聲,緊跟着,便急着把瓜子糕點,糖糕都擺出來。
李元寶巴不得出去呢,就是沒人帶他玩。
得了陳美娥的話,趕緊奔出去了。
陳美娥見都是小娃,往木家去,便推着李元寶,讓他也去。
在經過李大山家門口時,都沒人看他家看一眼,李元寶羨慕的眼睛都紅了。
去木家的人不少,都是小娃子,鬧哄哄的,都往木家奔。
聽見大梅鼓動大家去木家拜年,他便一同跟去了。
孫良成越想,越覺着這點子不錯,可他一個人拿不定主意。
要是他炸玉米花出來賣,就算賣不上價,也不會虧本。
陶罐他可以自己做一個,至于柴禾,更是多的很,這些都不成問題。
他本人不覺着味道有多少好,但是看着小娃們都很喜歡吃,且玉米的本錢很低。
孫良成一直就站在一邊看着小娃們玩耍,黃有慶爆的玉米花,他也撿了一個吃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何安最近跟着木香,也學了她愛思考,凡事都要來上一句,“要是在爆米花的時候,加些糖稀,那爆出來的爆米花,不就是甜的了嗎?
”
在一堆黑乎乎的稻灰中,隻有花色的米花子,最顯眼。
彩雲用力點頭,“是呢,我也吃過不少,以前,我們家窮的時候,我就等你們家稻子收完了,去田裡撿,或是抱些打過場的稻草回來,燒過之後,撿裡面白的吃。
”
劉二蛋笑嘻嘻的說道:“玉米花就這樣的,秋季收稻子的時候,我們還會炸米花,把稻子放在火堆裡烤,也跟玉米一樣,熟了,它就炸了,一粒一粒的白花子,可好看了。
”
何安捏着一粒爆米花,也驚奇不已,“那麼小的一料玉米,炸了就能變這麼大?
”
大飛一把要去搶,“你們不吃,那給我吃吧,這爆米花真是好吃。
”
“我自己有,你吃吧!
”彩雲的臉蛋有些紅,不知是被火光照的,還是玩累的,紅撲撲的可愛。
劉二蛋搶了些爆米花,送給彩雲,“這些給你,都是幹淨的,沒掉在地上。
”
搞笑的場景,把圍觀的大人們也逗的直樂。
母子倆一追一跑,圍着火堆。
好好一個的陶罐,就這麼給糟踐了,她咋能不心疼。
黃有慶卻可憐了,被他娘攆着打。
滿天飄撒着熱氣騰騰的爆火花,小娃們一哄而上,搶的歡快。
也不知是火大了,還是玉米裝的太多,燒了一會,那陶罐突然“砰!
”的一聲,炸開了。
他說曾經在街上,看見過人家這樣炸爆米花,就是得烤。
黃有慶從家裡弄了玉米,又弄了個土陶罐,把玉米倒進陶罐裡,扔進火裡烘烤。
有人往裡面扔爆竹,還有人竟拿着肉,圍着火堆烤,不為吃,就為好玩。
村子的路中央,燃起個火,好多人都圍着火堆玩。
這會,彩雲在外面都快玩瘋了。
兩人靜靜的坐着,雖然沒有任何娛樂項目,但談情說愛,也不錯啊!
如此,赫連晟才得已脫身。
此次能,如此快的偃旗息鼓,是他們蒼瀾内部出了問題,老王病重,幾個兒子,在得知消息之後,當然得在第一時間趕回去了。
赫連晟閑着無事,木香又慫恿着,他便說了些蒼瀾的戰事。
木香一想也覺着差不多,這裡的制作工藝,也隻有這個水平。
赫連晟也難得放松,坐着品茶,聽見她問的,輕搖了下頭,“這些糕點應該都是從京城禦宮的裡面分出來的。
”
木香捏起一塊桂花糕,聞了聞,“京城裡的糕點是不是比這個還要好看?
”
至于糕點嘛,打開包裝的盒子之後,一眼看上去,就覺着十分好看。
蘋果跟桔子都是天然無污染,且價格昂貴。
炕是熱的,脫了外衣坐着,别提多舒服,又暖和,又很輕巧。
兩人打了些溫水,進屋裡稍微洗了洗,便雙雙坐到炕上,把小矮桌擺上,又擺上瓜果糕點,挑亮蠟燭,促膝長談起來了。
這碗筷自然是吳青跟嚴忠包了,赫連晟哪舍得讓木香再去沾冷水。
幾個人笑着嚷着,一哄跑出門去了。
走了老遠,還能聽見他們的笑聲。
何安也是個坐不住的,大飛見他也去,他也坐不住了,嚷嚷着要跟他們一起出去玩。
赫連晟這時發話了,“去吧,小娃們一起玩玩也好,何安,你跟他們一起去。
”
她也聽到村子外的喧鬧,有些心動。
彩雲先前品的那一點點酒,勁頭早過了,這會完全聞不到酒味。
得知木朗暈乎乎的睡着了,便扭捏的求着彩雲,想讓彩雲跟他一起去,又說外面有啥好玩好玩的。
他笑呵呵的進來之後,給每個人都鞠躬了,木香要拿糕點給他吃,他忙擺手,隻說是來找彩雲跟木朗,一起村裡給老村長拜年的。
劉二蛋一早吃過飯就來敲門了,木家的堂屋還沒收拾呢!
從村子這頭,拜訪到另一頭,十幾個組成的拜訪隊伍,龐大的很。
吃罷年夜飯,不管相熟不相熟的人家,都互相走動起來。
而玉河村此刻,也十分的熱鬧。
外面的天空已經完全黑透了,侯爺府所在的平陽城,此刻炮竹陣陣,府外一片歡騰的。
最終,安平钰拗不過老爹,隻得答應他,等正月過完,便帶他走一趟玉河村。
搶媳婦?
虧他爹想的出來,好歹也是老侯爺呢!
咋能說出這種話來。
安平钰此刻卻為他爹的話,囧了……
從安平钰話裡話外的,他也算出來了。
叫木香的丫頭,很會做生意,倍精明,要是讓她賣配方,肯定不成,那便隻有跟她做生意了。
安平宏這話也不假,軒轅明月前些日子胃口不好,就吃着大飛帶回來的那些泡菜,最後還吃上瘾了。
府裡沒了,她便讓廚子去腌制,可是那味,卻始終不對。
安平宏依舊是那副老好人的笑容,“他急什麼?
我們又不是要去搶他媳婦,你之前不是說,她做了香腸跟泡菜的生意嗎?
你娘上回還說喜歡吃你帶回來的泡菜,如今都吃完了,爹想去問問,她是咋做的,或者,咱們可以和她做生意。
”
“别啊,爹去見她幹嘛,我不都說了嗎?
她就是個小村姑,再說,讓赫連知道,他肯定得急,”安平钰慌了,從未有過的慌。
安平宏又道:“照你說的,那個叫木香的丫頭,我還真想見見,她住在玉河村是嗎?
過了正月,你帶爹去瞧瞧。
”
有太子蠢至此,不滅他,滅誰?
軒轅恒正等着他犯錯,他倒好,主動把錯處送到他人家手裡。
更叫人無語的是,他居然連個小村姑都鬥不過,太子之位眼看也保不住了。
安平钰現在不關心軒轅淩個笨蛋,成天隻會沉醉于美色,要麼就是一副陰不陰,陽不陽的臉,陰沉沉的。
再說,以軒轅明月的地位,她能跟後宮的那些妃子攀談嗎?
豈不是跌份了。
皇後是皇上的正室,是皇帝名正言順的老婆,地位那是不一樣的。
安平宏略微沉思,說道:“此事,我也略有耳聞,聽說太子今日便被軟禁了,你母親此次回京,又得煩惱一番了,她跟皇後的關系不錯,皇後勢必要遊說一番。
”
一是瞎眼貓,碰上死耗子,再有一種可能,便是軒轅淩是個蠢到無可救藥的蠢貨。
出現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
他從屬下口中聽到這裡,信一半,不信一半。
更有甚者,她竟能脅持軒轅淩。
還煽動卞城的人,弄的城中人心惶惶。
他知道木香膽子大,但不知道她膽子竟大至,單槍匹馬,隻憑着幾個人,就敢潛進冰冷刺骨的河水,突破卞城的城防,混進卞城内。
知道這個消息時,饒是他,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軒轅淩在卞城設下埋伏,本意是想伏擊赫連晟。
此事,他先前不知曉,是事發之後才知曉的。
最最重要的,是他剛剛得到的消息。
當然了,還有先前他帶回來的香腸跟一些特色泡菜,當初沒告訴安平宏,那是木香做的。
安平钰隻得把如何認識的木香,又怎樣被她連坑兩次,騙着大飛留下給她當苦力。
父子倆喝着酒,也不知是安平宏平日裡的生活太無聊了,還是他酒意上來了,話多了,非得追着安平钰問。
安平钰茅塞頓開,“爹,你說的對,我是庸人自擾,多慮之憂,以木香的脾氣,該擔心的隻會是别人,而不是她。
”
在别人郁悶,在别人為此事吐血要死之時,他卻活的好好的,說不定正逗号自個兒的娃,玩的不亦樂乎呢!
是啊,别人怎麼想,别人怎麼看,與赫連晟何幹?
聽聽,這才是真正的名言!
安平宏摸着不多的胡子,眼珠子轉了轉,姜還是老的辣,他可不會隻聽不想的人。
“聽你這麼一說,這丫頭一定有她的過人之處,否則以赫連那般高傲的性子,又怎會輕易被她收服,至于你擔心的,有沒有人吐血的問題,爹要告訴你,吐血的是别人,郁悶的也是别人,與赫連何幹?
”
“真的隻是個村姑,不過,她不好惹就是了,赫連把主母玉佩都給她了,我想,赫連這回是認真的,我真替他日後擔心,給赫連家找個村姑當主母,估計很多人知道後,都得郁悶到吐血,”安平钰憤憤的說。
也不知是為誰憤憤。
想想看,一個小村姑,能把堂堂安平府的小侯爺攪的心思不定,這小村姑該有多特别。
“哦?
是個村姑啊……”安平宏聽到這,興趣越發的濃了。
嗯!
除了那一手的好廚藝,并沒有其他過人之處嘛!
安平钰窘了,“爹,你别胡說,她是赫連看上的人,再說了,她就是個庸俗勢利的小村姑,哪有值得兒子看上的地方。
”
“兒子,你承諾的人,是不是女子?
快告訴爹,是哪家的千金。
”
安平钰說話時的神情,安平宏看的清楚,分明是帶着不明的情愫。
看來他這個兒子在對待男女之事上,有點明白了,但還不是太過明白。
說這話的時候,他心裡其實很沒底。
倒不是說,有多在意大飛是否回來,而是因為……
“呵呵,爹,你想多了,沒什麼不簡單的,是我欠了一個人情,大飛替我還人情去了,她承諾了期限,到了期限,大飛自然就回來了。
”
安平宏聞着杯中的酒香,問道:“說說看,你在臨泉鎮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大飛也沒回來,我記得他一向是跟着你,形影不離,大飛很忠心,雖說人有些呆笨,但忠誠之心,無可挑剔,你竟把他舍了,此事想必不簡單吧!
”
正好,也到了各家夫人前來拜新年的時辰,她得去偏廳準備着。
軒轅明月白了他們父子二人一眼,起身出了前廳。
安平宏朝自家愛妻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别再提了。
“娘,定親的事以後再說吧,初一我要去南晉一趟,我跟赫連晟約好了,有些戰事要談,所以去不得,”理由是他随口胡謅的,反正隻要能推掉去都城一事,就夠了。
家裡有他老娘跟妹妹兩個大小姐,就足夠了,他可不想再娶個花瓶回來擺着。
他甯願打光棍,也不要娶她們。
都城裡的那些郡主小姐,嬌柔做作,臉上的脂粉比臉皮還要厚,說話的時候,恨不能把頭埋進胸膛裡,那聲音小的,跟蚊子叫似的。
安平钰腦子炸了下,每回聽到定親兩個字,他便腦子嗡嗡的。
也不怪軒轅明月着急,跟安平钰同齡的皇子們,早都娶了皇子妃,有好幾個,府裡的小娃都會打醬油了。
“钰兒,初一咱們要啟程回都城一趟,你外公想你了,想見見你,宮裡的禦宴還能見到很多與你同齡的郡主小姐們,你多瞧瞧,過了年,娘想把你親事定下。
”
軒轅明月知道這父子倆是真的要喝酒,可是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她還有好些話,要跟兒子說呢!
安平钰笑着給兩人斟酒,“好,喝酒,不過爹,就怕你喝不過我,”
所以說,安平钰是一個,在幸福到爆棚的環境中長大,十足的暖寶寶一枚。
安平宏也是個典型的慈父,對公主好,對兒子也和善,對女兒更寵到了骨子裡。
安平宏看了愛妻一眼,揮手遣退了仆人,看着儀表出衆的兒子,和藹的詢問,“钰兒,你這次出門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
來,陪爹喝一杯,咱們聊聊如何?
”
吃穿用度,絲毫馬虎不得。
小侯爺是公主的心頭寶,平日裡在外奔波也辛苦,所以每次回府,公主什麼都要給他最好的。
外面的一衆仆從都松了口氣,幸好有小侯爺在,不然的話,他們今兒又要倒黴了。
“母親,不怪他們,大過年的,幹嘛非要扣來扣去的,讓他們下去吧,過會再來收拾就行了,”安平钰在她下令之前,及時阻止了。
一轉頭,卻臉色嚴肅的沖着門外,“府中廚子全部扣……”
“钰兒,怎麼不吃了?
是不是廚子做的不好?
”軒轅明月輕聲問他。
本身也無可厚非,可前提是,安平钰沒有見識過普通人家的生活。
軒轅明月自小受的是皇家教育,秉持的當然是皇家禮儀了。
這些不僅是侯爺府裡的規矩,同時也是皇家的規矩。
什麼時候主子吃完了,東西撤下了,他們才可以回去用飯。
不過,軒轅明月也不摳門,過年該給他們的紅利,都會發給他們,也不少呢!
就如此刻,他們幾人在這裡吃年夜飯,外面十幾個婢女仆從站着,候着。
總之,侯府裡的一切,都是循規蹈矩,按步就班。
大聲喧嘩,吵鬧嬉戲,都不可以有。
婢女走路該邁怎樣的步子,該行怎樣的禮。
男仆也不得在府中跟婢女嘻笑打鬧,遇到主子,不許擡頭直視。
當然了,對他們要求也很嚴。
不是說這樣的軒轅明月不好,她真的很好。
對安平钰父子,以及一個寶貝女兒,都是盡心盡力的照顧,對府中的下人,賞罰分明。
說話輕聲細語,走路連螞蟻都踩不死。
至少安平钰看她走路時,是這樣想的。
她是個精緻的女人,衣服從來都是沒有一絲褶皺,頭發向來是梳的一根不亂,生活起居也是精緻到無可挑剔。
一襲淺綠牡丹花紋長裙,将她的貴族身份襯托了出來。
軒轅明月素手執筷,指間恰到好處的捏着筷子,夾了塊魚肉到安平钰碗裡。
從始至終,筷子沒有抖動分毫,魚汁也沒有撒到桌子上。
再看看他們這一桌,菜是好菜,一家人也齊了,可就是缺少了過年的喜慶。
安平钰沒有聽到他們說的話,他看着桌上的菜,腦子裡卻浮現木家吃飯時的情景,大碗大盆裝着菜,吃的時候,你争我搶,好不熱鬧。
軒轅明月歎息着搖頭,“你呀,就寵吧!
”
安平宏呵呵一笑,“無防,大不了咱招個上門女婿,有我跟钰兒在,誰還能欺負了她?
”
“你還由着他,再由着,怕是誰也管不了了,一點規矩都沒有,這要是嫁進婆家,還不得被人笑話死,”軒轅明月埋怨相公,太寵慣了。
身影在院子裡一閃,就不見了。
得了父親的話,安平若笑嘻嘻的扭頭就跑了。
這讓一向愛女如命的安平宏,看不下去了,“行了,讓孩子去玩吧,大過年的,開開心最重要。
”
安平若不敢直接甩頭走人,隻低着頭,噘着嘴巴,一副委屈萬分的樣。
軒轅明月最見不見她沒規沒矩的樣子,“這是過年呢,不比平日裡吃飯,再吃幾口。
”
不管爹娘跟哥哥有沒有吃飽,扔下筷子,站起來便要走了,“你們慢吃吧,我回房了。
”
不止他沒食欲,安平若也一直沒吭聲,她本是個極為活潑的性子,今兒也不知怎的了,跟她哥哥一樣,像是有心事似的。
面對滿桌的美味珍馐,安平钰卻沒了食欲。
他們一家四口人,坐在偌大在前廳,婢女奴才們都等候在廳外,随時待命。
遠在幾百裡之外的安平钰,此刻也正跟爹娘用年夜飯。
估計隻要大飛答應木香提出的建議,木香一定會時時刻刻的祈禱,安平钰趕快出點事。
隻要他出事,不管大事小事,這個恩情,不還也得還了。
何安跟吳青安頓好木朗,正從屋裡出來,聽到此處,兩人隐隐的覺得頭頂有成群的烏鴉飛過,同時也為安平钰默哀。
見大飛有點迷糊了,忽悠,繼續忽悠,“不如這樣,你不必成天操心還他恩情,等他哪天出事了,你再去還,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
“大飛啊,你想錯了,你聽着我給你分析,你給安平钰當差那麼多年,不算還恩情了嗎?
再者說,你要是成天把報恩挂在嘴上,不是在等于咒他出事嗎?
”
木香決定給他洗腦,反正不管咋着,她絕不能放大飛回去,開了春,作坊裡的事也多,還有河道引流的事情。
鎮上的鋪面,也得張羅開,少了人可不行。
“呵呵,我是孤家寡人不錯,可是我們小侯爺對我有恩,要不,等我還了他的恩,再來投奔?
”這也是大飛一直下不定決心的原因。
大飛的背景,以及實力,他一早便打探過了。
若不是他身世幹淨清白,他又怎能放心大飛留在木香身邊呢!
他端起酒杯,朝着大飛揚了揚,“戰場相遇,怕是不可能了,安平府你也回不去了,聽說你也是孤家寡人一個,就在這裡安家吧,我不用你上戰場,你隻需在輔佐木香,就夠了。
”
赫連晟吃了些菜,幾杯酒下肚,卻依舊面色如常。
酒意上頭,大飛話也多了。
不過他說的也是實話,赫連晟的威名,誰人不知?
可不是他一個人在這兒信口雌黃。
大飛沒受啥影響,舉着酒杯,頂着張猴屁股似的臉,給赫連晟敬酒,“嗳,我說赫連将軍,從前我就很佩服你,知道你打仗厲害,那會我還在想,要是有機會,跟你在戰場上相見,我能抵擋你多久,可是想不到啊,現在咱倆竟然坐在一起吃飯,一起喝酒,有幸!
太有幸了!
”
“我過去瞧瞧,”何安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這幾日跟木朗處出感情來了,看他,也跟看自己弟弟一樣。
赫連晟招手,讓吳青把木朗抱進去睡覺,并囑咐把他外衣脫掉。
她正給木朗拍背呢,大姐遞來的桔子,還沒來得及喂給木朗吃,就見着木朗小臉紅撲撲的趴在大桌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