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徐東升的反饋，第一天這三樣賣的都不錯，饅頭可以多做點。

　　林慧大概估算過，家裡的雞蛋還能再做兩天餡料。
除了饅頭，包子三天換一個花樣就行，貪多嚼不爛。

　　第二天還是雞蛋韭菜餡、胡蘿蔔餡和饅頭三樣，數量比前一天多了50個。

　　徐東升到了鎮上，還是讓狗子在外頭先看着蒸籠，他先跑黑市裡跟力哥訂一斤半肥瘦的前腿肉和豬闆油。

　　做餡兒得費油，不然做出來不好吃。

　　賣面粉那個人還賣其他東西，幹市場的就得趕早做生意，他出門比徐東升早多了，六點就到這兒了，現在還打着哈欠。

　　徐東升剛剛給力哥塞了兩個包子，不過對這人就舍不得，隻給了兩個饅頭，又大又實，也拿得出手。

　　賣糧的阿良走到角落裡，問“你什麼意思？
”

　　“哥，我沒其他意思，就想跟你買多點面粉，跟你也買好幾回了，你知道我不騙人的。
”

　　阿良确實還記得他，每次給錢都很爽快。

　　“買多少？
”

　　“這一回要100斤，用完了肯定還得跟你拿，不過你得給我便宜點。
”

　　阿良皺眉，懷疑地看着他，“你買這麼多不會是出去又倒一手吧？
”

　　徐東升指着他手裡的饅頭，“我們想做饅頭賣，就覺得你這裡的面粉好，做出來的饅頭好吃。
”

　　阿良哼笑，都是面粉，有啥不一樣？
不過這話聽得人高興，賣東西的誰不希望人說自己的東西好？

　　“這糧食價格你也知道我沒喊高，掙得本來就不多，每斤最多能給你少1分5，再多就不行了。
”

　　徐東升還以為能壓到少2分，不過2分錢在鄉下已經能買一斤帶殼的稻子了，他也見好就收，少1分5也不錯，100斤面粉能省1塊5。

　　“行！
謝謝哥！
”

　　阿良跟他說了個地址，後天早上再早一點過去交易。
等徐東升走後，他咬一口饅頭，越嚼越甜。

　　“嘿，真不錯！
”

　　徐東升擔心狗子，是快跑出來的。

　　出了巷子，他一看，狗子那裡竟然被好幾個人圍着。

　　“哎哎，你們幹什麼？
”

　　狗子沖他喊，“哥，快過來，我忙不過來了，都是來買包子的。
”

　　徐東升意外，連忙跑去收錢。

　　林慧包包子的時候，在面皮上粘了一點韭菜或者胡蘿蔔絲，一看就知道是什麼餡兒。

　　等幾個客人走了，狗子迫不及待地跟他哥說，“你進去以後，有從裡面出來的人路過，聞到了味道，以為我也是要進去賣東西的，就過來問裡面是什麼，我就打開給他看。
”

　　“那人一看就說要買3個，我就用報紙給他包好。
有人看到了也就過來買了。
”

　　“哥，這裡也能賣，逛黑市的人也有錢！
一買就是兩三個。
”

　　狗子手舞足蹈，徐東升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高興。

　　“真行，今天給你算一功！
以後我們做多了，也給你守一個攤子自己賣！
”

　　看他收拾東西，狗子奇怪地問：“哥，我們不在這裡賣嗎？
”

　　他挑起扁擔往汽車站走，“傻小子，快走吧。
這裡的地盤都是有人守的，你要是在這裡繼續賣下去，黑市裡的人就要過來收保護費了。
”

　　狗子撓撓頭，“噢，好吧。
”

　　徐東升一到昨天的位置，那個賣票員女同志就跑過來，還抱怨，“今天怎麼晚了這麼多？
”

　　徐東升忙道歉，“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有事耽擱了，你今天要啥？
”

　　“還是一樣的餡兒？
”

　　“是，後天就換肉包子，不過會貴一點。
”

　　“貴點就貴點，好吃就行。
今天給我來兩個雞蛋餡的還有兩個胡蘿蔔的，分開裝。
”

　　女同志拿了兩個飯盒過來，明顯是給别人買的。

　　沒過一會兒，裡面又有人出來買了，都是昨天買過的。
應該是到上班時間了，抽空趕出來的。

　　徐東升都一一道了個歉，這也是他的老客戶了不是?

　　“狗子，你在這裡守着，要是忙不過來就讓他們排隊，甯可慢一點也不要出錯。
”

　　“好的，哥。
”

　　狗子剛剛在巷子口賣過，現在也能自己賣，不緊張了。

　　徐東升拿報紙包了好幾個胡蘿蔔餡的包子，每趟車的司機都送一個。

　　“幹什麼的？
”

　　“師傅，我是路邊賣包子的，這個免費送你吃。
不用你幹嘛，就是有人問的話你順口跟他們說一句就成。
”

　　司機師傅想想，說一句話的事，這也不算違紀，還能有免費的包子吃，就點頭答應了。

　　家裡，林慧補了好幾個小時覺，醒來時隔壁小孩都放學了。

　　她拿了幾個胡蘿蔔餡包子和饅頭過去，給孩子們分着吃。
怎麼說早上弄出來的動靜都大了些，當是請他們諒解了。

　　徐國華很羨慕，“三嬸，你們家怎麼總有大包子吃？
”

　　徐二嫂連着兩天都被包子香味弄醒，心裡實在癢癢，“阿慧，你們這幾天都在忙啥呢？
”

　　林慧想低調，但是也不是做壞事，不用藏着掖着，就說了，“我們想出去做點小生意，這幾天試試水。
”

　　徐二嫂跟徐大嫂對視一眼，驚訝，“做生意？
”

　　這......

　　林慧知道她們在想啥，不過說再多都沒用，她們不像公婆，管不了自家的事，沒必要說那麼透。
要是聰明的話，有人在前面幹了，就該跟在後頭喝湯才對。

　　“現在沒人抓了嗎？
”

　　“沒有。
我們做的又不大，不會被抓的。
”

　　徐大嫂還想問問，就見她站起來往外走。

　　“東升，你們怎麼回來這麼快？
”

　　徐東升和狗子從大路拐進來，擦了擦頭上的汗，他背後都汗濕透了，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嗯，今天客人多。
”

　　林慧沒鎖門，隻虛掩着，一推就進，“這樣啊，我以為還要一會兒，飯還沒做。
”

　　“不要緊，我先洗個澡，太熱了。
”

　　汽車站的生意比第一天要好做，他們加了50個包子，結果還是沒到午時就賣光了。

　　大嫂二嫂對視一眼，看這意思生意很好？
還提前賣光回家了？

　　幾個孩子要跑去和山娃玩，被林慧推回來，“改天再玩，先讓你們三叔睡會。
”

　　狗子還是回家吃午飯，家裡爺奶都給他做好了。

　　關了院門，院牆又高，倒是方便了徐東升。
連褲衩都脫了也沒人看見，赤條條站院裡拿盆沖水。

　　沖完了都不用擦，水一會兒就幹了。

　　床褥子已經換上涼席，他躺在上面睡覺，等醒過來時，林慧已經把午飯晾涼了。

　　她數着錢，“今天好像少了一點。
”

　　徐東升嚼着涼拌黃瓜，嘎嘣脆，“嗯，我送了幾個給力哥和阿良，還有汽車站的司機，讓他們幫忙吆喝。
”

　　林慧把錢一張張展開壓平，她喜歡整齊的錢，心裡高興。

　　“是該給，不能小氣，東哥你真聰明。
”

　　“嘿嘿，那是。
”

　　第三天，林慧給狗子也在背簍裡裝了一些饅頭，用布墊着，幹幹淨淨。

　　汽車是要到點了才發車，有些客人提前上車等，看見司機師傅在吃包子，越聞越餓。

　　“師傅，你這包子是哪裡買的？
”

　　師傅往外手一指，兩個年輕男人面前有兩個籮筐，上面放着大蒸籠。

　　“喏，那邊有賣包子饅頭，不要票的。
味道不錯，想吃的趕緊下去買了，等會兒别耽誤發車。
”

　　兩三個人零零散散地下了車跑過去。

　　有小孩流口水了，鬧着要吃。
以後家裡就這一個娃了，家長也舍不得孩子哭，連忙也跑下車去買。

　　第三天也是趕在午時的時候全賣光了。

　　第四天就換了包子餡，豬肉白菜和酸菜餡的。
豬肉包子量少，而且賣得貴，1毛錢一個。

　　林慧還以為會賣得慢一點，結果意外地好賣。

　　徐東升回來之前還跑去找力哥定下來每天要一斤半肥瘦的肉。

　　力哥抽了根煙，吞雲吐霧，“行。
不過你每天給我留倆包子，你家包子味兒不錯，我帶回去哄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