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國強感受到來自親娘強烈的殺意，下意識縮了下後脖子。

　　“這姑娘不是專釣你們兄弟的吧？
”徐東升摸摸下巴，一語中的。

　　“不、不能吧？
”徐國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林慧：“你們一周能碰到幾回？
都是什麼時間碰到的？
”

　　“一周能碰到個三四回，都是我們下工回家的時候碰到。
”

　　徐國強點頭，他也是一樣的情況。

　　“擺攤的人時間是不固定的，下班時間生意會更好才對，她怎麼會在那時候還在閑逛？
”

　　林慧覺得聽起來不是很靠譜，哪兒有兩兄弟都抛橄榄枝的？
願者上鈎？

　　幾人越分析越覺得有道理。

　　徐父：“要是人姑娘真喜歡你們，故意耍這些也沒什麼，但是摻和進你們兩兄弟間，就不合适了。
”

　　連爺爺也這麼說，徐國華有點心碎，垂頭喪氣的，“我知道了……”

　　他又不是聽不懂話的人。

　　徐大嫂都心涼了，好不容易有了兒媳婦的影子，結果又離她遠去。

　　晚上，兩兄弟結伴走回宿舍，在樓梯口再次遇到秦芳。

　　她今天穿着一條黃底小花裙，整個人婀娜多姿，抿着嘴巴笑，“國華哥國強哥，你們現在才回來啊？
”

　　兩兄弟擡頭看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嗯。
”

　　說着錯過身要回屋。

　　秦芳察覺到不對勁，等兩人走近了，突然上手拉住徐國華的手臂，姿态親密，“國華哥，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聊。
”

　　看着堂弟落荒而逃的背影，徐國華暗自咬牙，站住了，心怦怦跳，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什、什麼事？
”

　　秦芳笑得很溫婉，“國華哥你怎麼了？
今天怎麼不看我？
”

　　在今天之前，徐國華指定心裡樂開花，但是現在，總感覺對方像是一條會吐絲的的菜花蛇。

　　正當他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時，有人過來了。

　　他側身讓路。

　　“國華哥，你在這兒幹什麼呢？
”

　　徐國華擡眼，眼睛一亮，“淑秀，好久沒見你了，剛忙完啊？
”

　　趁着讓路的間隙，秦芳松開手，他則拉着黃淑秀的手腕走上樓，“你最近在忙什麼呢？
有日子沒見了。
”

　　黃淑秀一臉疑惑，前段時間不是剛見過面？

　　被晾在一邊的秦芳看着兩人的背影，笑容收起，表情難堪，這是什麼意思？

　　徐國華一路把黃淑秀送到五樓，她屋門口。

　　黃淑秀今年大專畢業，不願意再去姐夫家住，提出自己在外面租房。
黃淑華不放心，幹脆就給租了林慧家的房子，兩家就在隔壁，有事情還能互相照應一下。

　　她把手臂從徐國華手裡掙脫開。

　　徐國華才反應過來剛剛一直拉着人家的手，“對、對不起。
”

　　“沒關系。
”

　　兩人面對面有點尴尬。

　　黃淑秀拿出鑰匙開門，“國華哥你進來喝杯水吧。
”

　　徐國華擔心秦芳還在樓梯口堵他，就順勢進了屋。

　　這間跟他們屋的布局是一樣的，一眼看到床跟桌椅，很小一間屋。
但是女孩子的屋裡比較幹淨溫馨，不像他們，臭襪子滿天飛。

　　徐國華還是頭回跟黃淑秀單獨待一起，為了緩解尴尬，他主動提起，“不好意思，剛剛……”

　　黃淑秀給他倒水，用的是自己的搪瓷杯，已經洗過了。

　　“沒事的，我理解。
”

　　應該是跟剛剛那個女孩子有點不愉快，隻是兩人不熟，她不好問太細。

　　空氣一陣安靜，他們開始沒話找話。

　　“你畢業後有分配工作嗎？
”

　　“有的，但是我不愛進廠子。
以前我姐給我買了一個小鋪子，現在收回來打算自己做點小買賣，比較自由，掙得也多。
”

　　她想快點掙錢，讓姐姐在婆家的腰闆挺得更直。

　　徐國華正眼看她，“挺好的，不過你一個人會很辛苦。
”

　　“還行，隻要能掙到錢，就不算辛苦。
你們在鋪子裡打工，每天走來走去也很辛苦啊。
”

　　“嘿嘿，我也覺得，每個月一到發工資的時候，我就覺得辛苦都是值得的。
”

　　兩人越聊越投入，不知不覺間天就黑了。

　　黃淑秀把他送出門的時候，還開玩笑，“要我送你下去嗎？
”

　　她笑得好看，徐國華有點不好意思，轉開目光，“這還是不用的。
一個人住，你記得把門鎖好。
”

　　“行。
”

　　徐國華聽到鎖門聲了才往樓下走，一路上沒再遇到秦芳突然冒出來，心情都變得愉悅，腳步踮起走。

　　到自己屋門前，他想推門，竟然推不開，隻好上手拍。

　　“誰？
”

　　“你大哥！
”

　　徐國強這才開了門。

　　徐國華一腳踢他屁股，“不講義氣的家夥！
竟然丢下我一個人跑了！
”

　　誰知道他竟然哭喪着臉答：“還不如跟你一起留下呢，秦芳剛剛過來敲門，說要請我吃飯。
”

　　徐國華這會兒知道笑話他了，完全記不起剛剛自己如出一轍的熊樣。

　　“你個慫包，不搭理就行了！
你是男的她是女的，誰占誰便宜啊？
”

　　徐國強瞪他：“那不就是怕她被我占便宜嗎？
”

　　兩人面面相觑，好像也是。

　　“算了，以後躲着點吧。
她應該能明白什麼意思。
”同住一棟樓，還是不要撕破臉皮的好。

　　徐國強突然意識到不對勁，“不對啊，那你剛剛去哪兒了？
這麼久沒回來，我還以為你被她纏住了。
”

　　徐國華不想多說，“躲開了才回來的。
”

　　“哦。
”

　　隔天，兩人各自前往不同的食鋪幹活。

　　午後，徐國華在店裡忙活，有人來到他跟前。

　　“國華哥。
”

　　徐國華現在一聽到這個聲音就起雞皮疙瘩，他尴尬地笑笑，“你好，請問吃點什麼？
”

　　秦芳神色不變，還是那樣笑容溫婉，點好菜後就坐在店裡吃，時不時看一眼徐國華。

　　店裡其他人推推他肩膀，打趣，“你小子眼光不錯啊，上哪兒找這麼好的對象？
”

　　徐國華立即義正言辭地反駁，“不是對象，你們别亂傳，影響人家的名聲。
”

　　“切，誰信呢。
人家都跟你眉目傳情了，還不趕緊處，等啥呢？
”

　　“去去去，上班時候别閑聊，不然告訴店長扣你錢！
”

　　秦芳一直磨磨蹭蹭地，在店裡吃飽了也沒走。
徐國華就以忙碌為由跑到後廚幫忙，沒給她機會說話，一直等人走了才出來。

　　長歎一口氣，“我才是慫包呢，一個小姑娘也怕。
”

　　他就是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人家才感到苦惱，人家也沒明說喜歡，又不好翻臉，隻能盡可能無視了。

　　下班後，徐國華回家路上，大老遠就看見秦芳了，他立即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