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婚前準備
從坤和宮離開,步入長廊下她遠遠的就看見了趙王身影,眉頭緊皺,剛應付完老的,又來了個小的。
她緊閉呼吸。
下一瞬,雲瓷的胳膊被大掌拉入,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鼻息間還傳來了熟悉的淡淡沁香味。
兩人站在長廊的拐角處,将大半個身子都隐蔽起來,雲瓷的心怦怦跳:“趙王一會走過來就瞧見了。
”
“不怕。
”傅玺失笑,一隻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騰出的手摸了摸她的頭頂,烏黑的秀發沾染上的香氣,他聞着就舒心。
雲瓷小臉漲紅,伸出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試圖拉開些距離,傅玺倒也沒有強迫,隔開了些距離。
“主子,人走了。
”耳邊有人提醒。
雲瓷側目看向了趙王離去的背影,趙王竟繞開一條路,朝着另外的廊下走過去了。
有驚無險。
她松了口氣。
“你怕他?
”傅玺柔聲問。
雲瓷搖頭:“不是怕,隻是覺得被纏上之後還要演戲應付,麻煩得很。
”
誰讓對方是個王爺呢,她身份不如人家,稍有不慎就會被安插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實在煩人。
傅玺臉上的笑意濃了三分:“太後下旨要你不日入宮,你意下如何?
”
提到入宮,雲瓷眉心皺得更緊了。
“有什麼顧慮你盡管說。
”傅玺放開她,往後退了退,長腿一邁十分随意地彎下腰坐在了長廊椅子上,神色慵懶卻又有幾分認真地看向她。
“太後讓我入宮是來對付葉妃的。
”
她不想和葉妃鬥個你死我活,更不想招惹上葉國公府,也不喜歡看見傅玺和葉妃逢場作戲,又或者他待葉妃有幾分過往的憐惜。
在她的思想裡,不允許有三妻四妾的存在。
如果非入宮不可,她就會對傅玺有所保留。
“就這?
”傅玺笑了,信誓旦旦地保證:“君子一言九鼎,我既然答應過你會護着你,就不會放任不管,你隻管安安心心地備嫁,沒有人會阻撓你。
”
“可葉妃跟了你幾年,據說當年差點兒做了皇後。
”
隻是因為周太後不同意,所以葉妃成了貴妃,傳言葉貴妃十分受寵。
“她當年入宮是葉家強行送進來的,我初掌權,别無選擇,兩個月前在金銮殿外你不是瞧見了葉貴妃是如何被打,從貴妃被貶成答應的?
”
他但凡有一點點的憐憫之心,就會出面護着葉妃,更不至于将人貶成答應,冷落了足足兩個月。
要不是這次用上了,他險些都忘了冷宮還有這麼個人。
不得不說這番話對于雲瓷來說十分受用,她的嘴角翹起淡淡的弧度,随後又想到什麼,壓低聲音:“能不能将苑氏單獨關押起來,不許任何人接觸?
”
傅玺疑惑看她。
“你體内的毒和苑氏有關。
”
一句話讓傅玺蓦然變了臉色,他蹙眉,收起了剛才的慵懶,重新站起身看向了雲瓷。
“苑氏絕非簡單人,你要想辦法将整個苑家控制住,還有你體内的心尖血便是允哥兒的解藥。
”
對于傅玺,雲瓷毫不隐瞞,将大牢内發生的事仔仔細細地告訴了對方。
傅玺緊繃着臉,難怪這麼多年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迹,原來人早就離開京城了。
“此事我知曉了。
”
雲瓷點頭,目光落在傅玺的心口位置:“在你沒有徹底解毒之前,不論什麼情況都不能将心尖血拿出來,否則……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
她會想盡一切辦法穩住允哥兒的病情,直到傅玺解開毒之後再做打算。
“嗯!
”
兩人獨處一會兒後,雲瓷才離開了,夏露早早就在門外候着一眼就看見雲瓷鬓間多了支簪子,疑惑地伸手指了指:“奴婢記得姑娘入宮時鬓間并未有這支海棠如意玉簪的啊?
”
聞言,雲瓷擡手摸了摸還真多了支簪子,觸手細膩,立馬就想到了肯定是傅玺送的。
她莞爾一笑:“走吧。
”
太後賜婚的懿旨已經傳開,雲瓷也開始忙碌起來,内務府的人都快将雲宅給踏破了。
從定制喜服,再到鳳冠,眼花缭亂的圖樣讓她看得眼睛都花了。
這次成婚,雲瓷的幾個好友還有納蘭家旁支親戚都來祝賀,納蘭賀也帶着三姑娘和四姑娘來幫忙。
幾日不見,三姑娘和四姑娘穩重了不少。
“大姐姐,恭喜你,這是我們兩姐妹送的添妝,還請大姐姐不要嫌棄。
”
兩人捧着一隻錦盒進來,裡面裝着整套的赤金頭面,一看就是沒少花銀子。
雲瓷朝着夏露看了眼:“先收下吧。
”
随後她朝着二人笑,指了指座椅;“不必拘束,坐下吧。
”
三姑娘和四姑娘落座後,一副乖巧模樣,還沒說上幾句話外頭又有來道喜的人,其中就有慶祥公主。
“大姐姐先忙着,我們沒什麼事兒。
”兩人起身離開。
看着二人離開的背影,雲瓷長歎口氣,有些惋惜,要是柳氏還在該多好。
“你是準新娘,歎氣做什麼呢?
”慶祥公主笑着進門,還以為雲瓷是有什麼困難。
“有什麼事可以和本宮聊聊。
”
雲瓷眉心一動;“是憐惜我那兩個妹妹,三妹妹膽小謹慎,四妹妹乖巧懂事,可惜三叔在京城沒有什麼根基。
”
“這有什麼難的,本宮給她們二人挑選一門婚事不就行了?
”慶祥公主
剛才和兩個姑娘打過照面,都是乖巧可人的樣子,又是雲瓷開口,對于她來說隻是舉手之勞罷了。
“那我便替兩個妹妹多謝義母成全。
”雲瓷喜不自勝地想要行禮,慶祥公主趕緊伸手攔住:“如今不比從前了,你身份貴重不必行禮了。
”
說完慶祥公主擡手将屋子裡的人都給打發了,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本宮是想知道允哥兒解藥之事,若是皇上肯将心尖血給允哥兒,本宮願意支持他。
”
面對慶祥公主,雲瓷有些話不敢說得太直白了,勸道:“皇上若能幫忙肯定不會拒絕的,無關公主的立場。
”
“你會幫幫本宮的,對嗎?
”慶祥公主伸手抓住了雲瓷的手,滿眼都是期盼。
雲瓷微微笑:“這是當然!
”
“雲瓷,本宮信你。
”
兩人相視一笑,随後慶祥公主拿出了嫁妝單子遞給了她,長長的一大串,看得雲瓷目瞪口呆:“義母,這也太多了,雲瓷不能收。
”
“你既是本宮的義女,本宮嫁女,豈能寒酸?
”慶祥公主将單子塞給了雲瓷,又拍了拍她的肩:“此次成婚,本宮絕不會讓人看盡笑話,你放心,有本宮給你撐腰。
”
雲瓷十分感動。
臨走前慶祥公主又說:“你說得對,有些話還要從苑氏嘴裡套出來,允哥兒受了這麼多年的苦楚,本宮絕不能輕易饒了苑氏那賤人。
”
所以慶祥公主打算親自去一趟牢獄,讓苑氏嘗嘗什麼叫做殺人誅心。
大牢内陰暗潮濕,還有不少老鼠在牆角嘎吱嘎吱地啃咬着什麼,一股子臭味撲面而來。
陸老夫人才呆了一日就有些受不住了,掩面哭泣:“好端端的陸家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我還有什麼臉面去見列祖列宗啊。
”
一開始,陸琮和陸硯辭還會安撫幾句,可聽得多了漸漸就麻木了,陸硯辭趴在稻草上,身上的鞭傷稍稍一動就疼得直冒冷汗,連藥都沒上,就這麼晾着。
忽然,外頭傳來了請安聲。
打破了大牢内的沉靜。
一雙金色珍珠繡花鞋出現在衆人眼前,緊接着便是一襲華服儀态萬千的
慶祥公主露了臉,她手裡還提着個朱紅食盒,精緻的容顔畫着姣好的妝容,整個人溫婉又尊貴。
“公主?
”陸琮詫異。
一句公主刺醒了隔壁牢内關押的苑氏,她眯了眯眼看向了來人。
慶祥公主下颌揚起讓獄卒将牢獄打開,随後又将食盒遞給了身邊丫鬟吩咐道:“去給陸硯辭上藥吧。
”
“是。
”
丫鬟來到陸硯辭身邊,熟練地将他的傷口處理幹淨再抹上藥。
此時的牢獄内靜悄悄的,隻有幾人粗喘着氣的聲音。
“公主怎麼來了?
”陸琮疑惑。
慶祥公主環顧一圈長歎口氣,她的面上并沒有任何的竊喜和怒色,一雙眼眸平靜的像是一汪湖水,不緊不慢地說:“過去的恩恩怨怨本宮也不計較了,畢竟和陸家無關,現在看着陸家落得今日下場,隻覺得惋惜罷了。
”
無人接話,隻有一聲不适宜的冷嗤傳來。
慶祥公主并未理會,又将視線落在了陸老夫人身上:“老夫人還好吧?
”
陸老夫人被關押一天心态早就崩潰了,見着慶祥公主就跟見了最後一根稻草似的:“公主,我一把年紀了還被關押在這種地方,又如何能好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