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賠償嫁妝
“啊啾!
”
京兆尹揉了揉鼻尖,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隻覺得後背涼飕飕的,他繼續在審查縱火一案。
衙兵忽然來到他跟前:“大人,現在外面都傳開了,納蘭姑娘在金銮殿休夫。
”
“休夫?
”京兆尹一愣,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是頭一次聽說休夫,他立即放下手頭上的事兒,又繼續問了詳情。
得知雲瓷是得了太後懿旨休夫,還拿着免死金牌等重重事迹後,他眼皮跳得更厲害了。
“誰能想到納蘭大人居然養出這麼個玲珑七竅的女兒來,京城最上頭那幾位主子都和她沾邊兒了。
”京兆尹暗暗慶幸,幸虧自己沒有的罪過她。
衙兵卻不以為然:“大人怕什麼,不論怎麼說納蘭姑娘都是被人不要的,壞了名聲的女子,日後還不得低調做人,您又何必為了縱火一事親力親為呢?
”
“啪!
”京兆尹沒好氣的伸手打在了衙兵的腦袋上,兩眼一瞪:“你懂什麼!
”
那位主子能大半夜地将他從被窩裡拽出來,逼着他去救火救人,他還能小觑這位納蘭姑娘?
他現在不過是上頭手中的一把利刃,若是聽話,全家都能得益,若是不聽話,下場可想而知。
想要明哲保身,是萬萬不能了。
正想着外頭傳來急匆匆腳步聲,京兆尹眼皮跳得厲害,聽着下屬禀報:“大人,雲台閣幾個逃竄的嫌疑人找到蹤迹了。
”
雲台閣被燒,死了不少無辜百姓和雲台閣内部人,起初嫌疑人是陸硯辭,陸硯辭也因此被關入大牢審問幾日,後來趙王出面幹涉,此事不了了之,他隻能将陸硯辭無罪釋放。
往後的事也未曾再追查了。
但今兒早上他的桌子上多了一封書信,上頭清楚寫着徹查雲台閣縱火一事。
書信上的字迹他是認得的,所以雲台閣縱火和陸家鐘靈閣縱火,兩件事他都要查。
“走,去瞧瞧!
”京兆尹當即起身趕往,等到了地方之後,他眼皮跳得更厲害了。
偌大的暗巷子裡,充滿了殺氣,每往前走一步,渾身汗毛倒立。
砰!
巷子裡傳來了打鬥的聲音,刀光劍影,殺氣騰騰,京兆尹臉色微變,扭頭就想走,沒走幾步就頓住了身子,回想起那封書信,隻好咬着牙往前上。
越往裡走地上的血迹就越多,牆角還堆積不少的屍首,他們都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手裡還握着劍。
“去查看!
”京兆尹道。
仵作上前,得出結論,這些并不是普通百姓而是練家子。
幾座門房都被打開,裡面空蕩蕩的,京兆尹隻能硬着頭皮往前走,叫人去查看。
片刻後一座屋子裡搜出了一條密道,以及藏匿的幾口大箱子,箱子一打開,刺得京兆尹眼睛都快閃瞎了。
金燦燦的金條整齊地碼放。
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京兆尹也忍不住倒吸口涼氣,“嘶!
”
“大人,這裡怎麼會有密道,還有練武場,以及這麼多金子……”衙兵不解。
京兆尹一隻手扶着門框站穩,他眼皮跳得厲害,什麼追查縱火元兇,這根本就是引着他來爆雷的。
單就眼前擺放的東西,絕對不是一般人物能做到的。
能在天子腳下明目張膽這麼幹的,除了趙王殿下又有誰?
“大人,現在怎麼辦?
”
京兆尹咬了舌尖,逼着自己冷靜下來,随後道:“能怎麼辦,進宮回禀!
”
這麼大的事他豈敢隐瞞。
而且他相信皇帝的人早就來過了,否則他身邊的幾個衙兵,還不至于能對付那些練家子。
很快京兆尹在暗巷子裡發現了大批的金銀珠寶,以及私藏的兵器上報朝廷後,引起不小的轟動。
傅玺當場發怒,命令兵部和镖旗将軍即刻去查。
“皇上,此事是京兆尹查出來的,微臣覺得還是讓京兆尹繼續追查最合适。
”刑部尚書何大人開口說。
兵部尚書也連連附和:“京兆尹對京城熟悉,若是他來追查,肯定事半功倍。
”
“京兆尹聽令!
”傅玺沉聲道:“即日起,朕将京城治安大營交給你統轄,務必要盡快将此事追查清楚!
”
京城治安大營足足兩萬兵馬,一直以來都是傅玺親手掌控,是實打實的兵。
京兆尹冷不丁地得了這麼多兵,地位一下就有了飛躍,他又驚又喜,對着傅玺連連磕頭:“微臣領旨!
”
暗巷子被查,第一個不淡定的人就是太後,太後乍然聽聞後,連茶盞都握不住,掉在地上碎成數瓣。
“怎麼突然就查到了暗巷子了?
”
李嬷嬷道:“回太後,京兆尹追查陸家縱火的事兒,查到了棕油上,一路順藤摸瓜又找到了暗巷,當場查到了從雲台閣逃跑的人,這越查越深……”
後面的話李嬷嬷不敢繼續說了。
雲台閣本就是趙王的産業,被燒毀之後,趙王查到了這事兒和陸硯辭有關,便幹預了此事,後因陸硯辭有意讨好,陸家送了人參,趙王又查到這事兒和陸硯辭無關,此事趙王就不再追究,算是賣給陸家一個人情。
“這混賬!
”周太後氣得不輕,将京兆尹大罵了幾遍:“京城那麼多閑案還不夠他查的?
”
暗巷子那邊是趙王隐藏多年的産業,一下子被京兆尹發現了,損失慘重,周太後恨不得将京兆尹給殺了才解氣。
“太後,皇上如此重用京兆尹,會不會是早就發現端倪了?
”李嬷嬷憂心忡忡地問。
周太後冷哼:“不是他還能有誰,不聲不響地查到了暗巷子,說是巧合,哀家可不信!
”
傍晚
京兆尹再次入宮,遞交了幾份證據,出了大殿之後,有關于暗巷子裡主子是誰就傳到了趙王身上。
周太後還未見傅玺,傅玺早已下了秘旨讓趙王即刻回京。
“皇上這是不信趙王?
”周太後得知後匆匆趕來質問,看着傅玺一副病歪歪的樣子躺在榻上,眸中盡是厭惡。
傅玺掩嘴輕咳,平靜下來後才解釋道:“母後,朕也相信皇弟是被冤枉的,但許多證據表明此事和他有關,此事涉及謀逆大罪,還是謹慎為妙,朕也想聽聽皇弟是如何解釋的。
”
“謀逆?
”周太後氣道:“皇上可别聽信了外頭的閑言碎語,你年長趙王兩歲,你們可是手足兄弟,趙王豈會大逆不道?
”
兩人你來我往說了幾個回合,周太後的意思是不許趙王回來,回來便是不信任,也會令趙王名譽受損。
氣氛僵持不下。
傅玺反問:“母後,朕隻是秘密下诏讓皇弟回京而已,事關臨安江山社稷,這次恕難從命。
”
“皇帝!
”周太後冷下臉:“若是你父皇在世,知道你這樣對待手足,必定會寒心的,這些年趙王對你忠心耿耿,天地可鑒呐!
”
說着周太後便捂着心口,一副痛心疾首随時都要倒下的模樣,傅玺卻比她更先一步暈了過去。
“太醫!
快傳太醫!
”全德公公呐喊。
寝宮内亂成一團。
門外恰好又有幾位大臣等候。
周太後臉色鐵青,恨不得将榻上昏迷之人給搖醒,眼看着幾名太醫前來給傅玺診脈。
她隻好退了出去,心裡窩着口氣久久不能散去,對着幾位大臣說:“皇帝犯了重疾,暫時見不了人,你們先回去吧。
”
這副病恹恹的身子早就該死了,可偏偏拖延這麼久,周太後已經沒有耐心再繼續等待了。
也幸好,傅玺沒有子嗣。
趙王回京已成定局,周太後無法阻撓,也沒法子堵住悠悠之口,隻能讓趙王回京接受審查。
私底下,周太後也沒少派人明裡暗裡地敲打京兆尹,别查太過分了。
可惜,京兆尹現在已經不為所動了,徹查暗巷的同時,還查到了陸家那日放火的一些線索。
他第一時間登門去了趟陸家詢問,并帶走了幾人審問。
“大人,這些人一問三不知,該如何?
”衙兵問。
京兆尹豁出去了,現在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嚴刑拷打,隻要簽字畫押即可。
”
陸家那場大火必須是陸家人放的,這些人就是死,也要畫押之後才能死。
尤其是陸琮即将歸京,此事必須盡快結案。
在京兆尹日夜追查之下,幾份屈打成招的罪證直接定了陸家的罪,京兆尹先是去了一趟雲宅拜訪雲瓷。
雲瓷休養了幾日身子好多了,大大方方地朝着京兆尹行禮,卻被京兆尹給避開了。
“納蘭姑娘不必多禮,本官今日前來,就是想問問您,是要和陸家私了,還是想追究陸硯辭的責任?
”
私了,便是陸家賠償。
追究,陸硯辭肯定會蹲大獄,按照價值來算,最少十年八年起步。
“大人,我隻想要回被燒毀的嫁妝。
”雲瓷說。
讓陸硯辭倒黴,她有的是法子。
京兆尹點頭:“陸家理應賠償,此事本官知曉了。
”
丢下這話,京兆尹匆匆離開直接去了陸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