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嘯的靈力極為渾厚,行走在湖面上,如履平地。
許辰看着方嘯的背影,心中冷笑,戰鬥持續下去,誰輸誰赢還不一定呢。
下次遭遇,絕望的一定不是他。
“曹師兄,咱們也到亭台上去。
”許辰收起青魑劍,看向臉上還殘留着震撼之色的曹蠻。
曹蠻指着自己,然後連連搖頭,道:“許辰,你自己去吧,我,我不行的,我沒法走到亭台之中。
”
許辰微微一笑。
一個閃身來到曹蠻身邊,然後抓着他的肩膀,一躍而起,落到湖面上,踏浪而行。
“嚓嚓嚓……”
每一次踩在湖面上,都如履平地,但這看似簡單的舉動,對靈力的消耗卻是極為驚人。
千米距離,轉瞬即至,很快就到達了亭台之上。
亭台非常寬敞,每一個亭台都足以容納三百人,不過,此刻亭台之中的人,多的三四十人,少的也就十幾人而已,這些人有的三三兩兩坐在一起,吃酒聊天,有的獨自一人找了張紅木方桌坐下,自斟自飲起來。
中央亭台面積更大,容納千人綽綽有餘,不過,此刻有資格登上中央亭台的僅僅隻有七人。
這七人,實力最低的都是準公子級别。
亭台是由紅木建成,地闆上鋪了一層雪白柔軟的獸皮,踩在上面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柔軟,舒服,解壓,放松。
八座亭台其實是相通的,由紅木長廊連接。
許辰和曹蠻二人登上亭台之後,找了張沒人的紅木方桌,走了過去,席地而坐。
拿起果盤中一種紅色,拳頭大的靈果,咔嚓一聲,咬了一口,汁水很多,甜中帶酸,口感很脆。
而且,靈果中蘊含的靈力也不低。
這竟是黃階高級靈果。
好大的手筆。
皇室果然财大氣粗。
舉辦一場宴會,招待客人,用的居然是黃階高級靈果。
不吃白不吃。
許辰招呼着曹蠻,不要客氣,抓緊吃果。
曹蠻原本還有些拘謹,不太好意思,但看到許辰一口氣吃了兩個靈果,手中還拿着兩個,也終于忍不了了,拿起一個就吃了起來。
許辰自登上亭台之時,便受到衆人的關注,此刻看到他毫無形象,仿佛餓死鬼投胎一般,掃蕩着靈果之時,一些人暗自撇嘴,心中鄙夷。
把盤中靈果掃蕩一空,許辰擦了擦嘴,然後才打量起其他人。
亭台中人,加起來,約有一百五十人,其中大部分人,他根本不認識,有幾個面熟,應該是在交流會上見過,僅此而已。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一一掃過。
最後落在了中央亭台的七人身上。
他從這七人身上感受到壓力。
方嘯赫然是這七人中的一人。
七人之中,那身穿蟒袍的龍戰天,以及藍衣青年蘇川,這二人帶給他極大的壓迫感。
比其他五人強大太多。
兩名公子,五名準公子。
此次宴會還真是高手雲集。
許辰打量衆人的同時,其他人同樣在打量着他。
許辰的實力,在衆人之中,絕對能排進前十,但他的年紀又是最小,又領悟了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劍意,可以說,許辰潛力無窮,日後太商國八大公子,必有他一席之位。
時間緩緩流逝。
亭台中的衆人觥籌交錯,你來我往,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許辰和曹蠻獨坐在角落,平靜的看着這一切。
忽然。
一個青年向着許辰走了過來。
“許辰,我的劍被你損壞了,你要賠我的劍!
”
青年走到許辰面前,開口索要賠償。
許辰愕然。
旋即露出一絲歉意。
在他和方嘯一戰之時,全力催動劍意,在場不少人的佩劍受到劍意吸引,自動出鞘,飛掠而來。
飛來的數十柄長劍,其中有接近三分之一,被方嘯摧毀了。
青年現在向他索要賠償。
許辰理解,他略一猶豫,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把玄鐵打造的長劍。
“這把劍雖不是靈器,但也削鐵如泥,是個不錯的武器,賠給你如何?
”
能被方嘯摧毀的劍,品質都不好,許辰拿出玄鐵劍賠給青年,青年絕對穩賺不賠。
以為對方會滿口答應,誰料那青年卻是一笑,搖頭道:“你這把破銅爛鐵,豈能與我的劍相比?
”
許辰眉頭一皺。
這個時候,他反應過來了。
對方來者不善啊!
“你想要什麼賠償?
”
許辰冷笑反問。
青年獅子大張口,“你手中不是有一把靈劍嗎?
把他賠給我,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
周圍人也是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陳铊這是獅子大張口啊。
是的。
青年名叫陳铊,陳家之人。
許辰聽到陳铊竟然打他的青魑劍的主意,嘴角不由浮現一抹譏諷。
他看向陳铊的目光,猶如在看一個白癡。
他真就想不明白了。
為什麼自己走到哪兒,總會有蠢貨接二連三跳出來找存在感呢?
難道他是天煞孤星的體質?
呃?
他微微一愣,旋即若有所思。
“我的時間有限,你想好了沒有?
”陳铊冷着臉催促道。
許辰歎了口氣。
靈器的吸引力還真的大啊。
自己第一次在衆目睽睽之下動用青魑劍,就引來不軌之人的觊觎。
許辰手一翻,收起了玄鐵劍。
陳铊見狀,心中一喜。
以為許辰認栽了。
要把靈劍拱手交給他。
但他臉上喜色還沒綻放,卻見許辰淡淡說道:“你好像弄錯了一件事,你的劍,不是我摧毀的,要找人賠你的劍,去找方嘯。
”
“你什麼意思?
”
陳铊面色一僵,冷冷問道。
許辰語氣平靜,“我的意思剛才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你要沒别的事情的話,就離開吧,别站在我面前,因為我看着你直犯惡心,吃不下桌上的佳肴。
”
“不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陳铊臉色陰沉,逼視許辰,冷冷說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靈劍,你交還是不交?
”
“滾!
”
許辰言簡意赅。
已經懶得和面前這個蠢貨浪費口舌了。
陳铊面色一變再變。
這許辰也太嚣張了。
一點也不給他面子。
以為擊敗了屠睢,自己就天下無敵了?
此刻,衆人已經聞聲看來,他若就這麼退走,豈不被人笑話?
而且,靈器難得。
他不想錯過這個獲得靈器的大好機會。
許辰先後和屠睢、方嘯戰鬥,尤其是和方嘯的戰鬥,消耗靈力不少,而且自身也負了傷,現在雖然看起來無恙,但内傷絕對很嚴重。
一身戰力還能發揮幾成?
況且,他是真氣境六重,自認實力遠在許辰之上。
念及至此。
“許辰,你太狂妄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自古之真理,你損壞我佩劍,不僅不賠,還口出狂言,你是以我陳铊好欺負不成?
”
陳铊臉上寒意湧動,霸道的語氣,“今天,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
話落。
他手中忽然多出一把長劍,長劍上靈力湧動,一劍刺向對面的許辰,劍尖在虛空中刺出一道白痕,仿佛要把虛空撕裂了一般。
“阿貓阿狗也敢觊觎我的靈劍,今天非給你一個慘痛教訓,讓你知道人貴有自知之明。
”
許辰冷哼一聲。
青魑劍既然已經暴露,他也沒必要隐藏。
铿锵一聲。
青魑劍出鞘。
劍尖與劍尖碰撞。
“轟隆!
”
原地爆發一場巨震,亭台劇烈搖晃,平靜不久的湖面,再次掀起波瀾,沖擊波席卷着勁風瘋狂肆虐,亭台内的座椅佳肴,在沖擊波的肆孽之下,盡數化為齑粉。
其他亭台之人紛紛出手,擋住了沖擊波,亭内佳肴得已保全。
“怎麼一言不合又打起來了?
”
“這許辰還真是攪屎棍,走到哪都不得安生。
”
“好好一場宴會都會這個小子攪了。
”
一些對許辰有敵意的人,開始抱怨起來,罔顧事實,矛頭直指許辰。
這些人的議論聲,自然傷不到許辰分毫,他此刻也是無心理會這些對他心懷惡意之人,他環視一圈,亭台根本承受不住他們的交手餘波,腳下一點,沖了出去。
“休走!
”
陳铊見許辰沖出亭台,還以為後者要逃,大喝一聲,毫不猶豫追了出去。
手中之劍迸發出璀璨劍氣,對着許辰後心斬去。
“誰說我要逃了?
”
遠離亭台一段距離之後,許辰猛地轉身,一劍斬碎劍氣。
“你也接我一劍!
”
二成劍意融入青魑劍之中,一劍揮出,轟的一聲,衆人的視線之中,陳铊被許辰一劍劈飛了出去,狼狽不堪,落下之後,整個人直接砸入湖水之中,渾身濕透,成了個落湯雞。
“他的實力竟然這麼強?
!
”
“廢話,許辰和方嘯交手數招而不死,你說他強不強?
”
“陳铊這次恐怕是要踢到鐵闆了。
”
“呵呵~陳铊這個人精于算計,他以為許辰和方嘯一戰,靈力消耗巨大,且一定受了傷,遂以佩劍被毀之事,想要搶奪許辰的靈劍,熟料,陳铊百密一疏,這許辰哪有靈力不濟的樣子,而且生龍活虎,一點傷也沒有。
”
陳铊從湖水中爬了出來,雙眼赤紅。
丢人!
這次他的臉要丢盡了。
而當他聽到衆人那毫不掩飾的議論聲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向許辰的目光也越發怨毒了。
許辰感受到陳铊那怨毒的眼神,心中有些想笑,分明是對方自己找事,怎麼到頭來,表現出一副自己受了委屈的模樣?
對于陳铊這種人,他一貫的做法就是殺而後快,不過現在是在宴會之上,殺人一時爽快,卻無法向宴會的主人交代,那龍戰天對他的态度本就意味不明,若是以此為借口,向他發難,也沒人說什麼。
所以……
他壓下心中的殺意。
不殺也要給對方一個慘痛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