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女子還拿不準,聽她也如此驚訝,便認定了,真的是她啊。
可是怎麼可能,她怎麼會?
“傻丫,你……是你嗎?
”
趙秋意看着她,以往的記憶慢慢湧上心頭。
雖然不是她自己的,但當記憶回來時,卻讓她感同身受。
“是我,高洛鎮趙家村的那個傻丫。
”
一胖的慕晏離說:“秋意,你們認識啊?
”
趙秋意點頭說:“以前一個村的,以前每天一起割豬草。
”
原本小傻子幼年也是有朋友的,唯一的朋友。
對面的趙招娣看着她,眼睛閃出淚光來,“你的腦子好了,不傻了,看起來,你現在過得也不錯,真好。
”
“你呢?
”趙秋意好奇的問:“那年你被賣了,沒多久,你妹妹也被賣了,為何你現在到了這裡呢?
”
“我知道,小妹才幾個月大,還沒斷奶就被賣了。
”
趙招娣心中一酸,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
“我賣到王财主家不到一月,他那個傻兒子就掉河裡淹死了,他們說我不詳,非要拉我陪葬。
也算我命大,有老鼠打了洞進來找吃的,我便順着那個洞将土包子挖開爬了出來。
他們都以為我死了,我也沒地方去,便一邊讨飯吃,一邊打聽我妹妹的下落。
二妹三妹都沒找到,四妹……”
她看向樓下一個畫着花臉賣力唱戲的小女孩說:“那就是我四妹。
”
趙秋意聽完一陣唏噓。
沒想到她的命運如此坎坷,自己比起她來,已經好太多。
不,不對,自己又不是當年那個小傻子,小傻子才是更慘,連命都沒了。
“那你們現在是在戲班子裡生活?
”
趙招娣輕輕點頭,“在小妹十五歲前,我們必須要賺夠她的贖身錢,不然,她就要被馮爺賣去花樓。
”
能些才藝長得不差的女孩子,長大後再賣去花樓,能賣一個很不錯的價格。
戲班子都是将年幼的孩子買來,慢慢調教。
年齡小的時候讓她們賣藝,長大後就送去花樓賣~身,這便是她們的一生。
“趙招娣,幹嘛呢?
還不快下來。
”
下面有人喊她了。
趙招娣急忙應了一聲,又對趙秋意說:“傻丫,我走了,這銀子太多了,你們還是别給了。
”
趙秋意硬塞進了她懷裡,“你拿着吧,磨磨唧唧這麼久,要是不多拿些錢下去,那個什麼爺該罵你了。
”
趙招娣心中一陣一陣的發酸,輕輕點頭。
她走之後,慕晏離才問:“你小時候的朋友啊,怎麼混得這麼慘?
”
趙秋意對他說:“她确實很慘,她的父親是上門女婿,在那之前,就是一個娶不到媳婦的混混。
而他做上門女婿的那家條件不錯,隻有一個女兒,卻是石女。
為了有個後,就租了隔壁村的一個女人生孩子。
”
慕晏離驚訝道:“所以,她的母親是典妻?
”
“你也知道典妻?
”
“我當然知道,後來呢?
沒能生出兒子?
”
趙秋意點頭說:“是啊,她的母親在自己婆家連生了四個兒子,所以才被她父親夫妻看中的。
那家人窮得揭不開鍋,他們多花些錢買她三年,夫家便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