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秋意淡淡一笑,偏頭看了看老太太的腿,又說:“若是我猜得沒錯,長久這麼跪坐的您,一定是籮筐腿。
”
老太太并不知道什麼是籮筐腿,趙秋意笑着給她比劃一下,又說:“長這樣不好看,而且年紀大了容易腿疼,還容易在突然起身時頭暈。
”
這些毛病老太太現在都有,說得她更說不出話來。
這世上,從沒有人敢将她怼得無話可說,她感覺在這一刻,自己顔面無存,那張臉别提多難看。
趙秋意還在輕笑着看着她,換了個在她看來更别扭的姿勢。
老太太端着架子,深吸了一口氣說:“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習慣,現在的年輕人啊,不尊祖制便罷,竟還這麼多借口,哼,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
趙秋意并沒有反駁她,從她坐立不安的樣子便能看出,她已經聽進去了,隻是要面子死撐着罷了。
她說:“您老既然已經知道我為什麼而來,還請告之,他去了哪兒?
”
老太太将調制熏香的小勺子放下,低笑道:“老身并不知道他在哪兒。
”
趙秋意眸色沉下來,立刻起身。
她不能讓老太太威脅住。
“别急,年輕人,得沉住氣。
”
眼看着她要走了,老太太又說。
她沉不住氣,浮躁,反而讓老太太安心。
“老身雖然不知道他在哪兒,卻知道他跟誰在一起。
”
“誰?
”趙秋意急問,而後眼都不眨的看着她。
老太太頓了一瞬,淡道:“慕榮來了。
”
慕容?
“慕榮?
”趙秋意驚訝萬分。
老太太點頭,“對,慕榮來了。
他不能去樞密院找老二,自然隻能找老三。
”
趙秋意震驚之餘,心中打鼓。
慕榮來了,看樣子還是瞞着老太太來的,不然怎麼将慕晏離弄得不見了,不找個借口讓他到行宮來?
又或者說,他跟老太太不合,不願意見她?
他們是母子,還是老太太的獨子,為什麼呀?
趙秋意百思不得其解。
“你不要亂猜。
”老太太似乎是看出了什麼,又說:“他是守護北疆的将軍,你們的安全可都靠他。
他未經傳昭不得私自進京,是偷偷來的。
為了安全,自然要引他去城外見面。
安心回去吧,再晚一些可能就回來了。
”
趙秋意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這個點兒了要是還沒回來,便回不來了呀。
關了城門他還能上哪兒住去?
隻能是他們在城外的那個家。
想着時間不多,趙秋意起身,拎着箱子就走了。
等她疾步回家時,慕晏離果然還沒有回來。
去找人的慕紫陌也沒有回來。
這年頭沒個電話真不方便。
想了想,趙秋意找到守門的小陳道:“告訴二先生,我跟三先生晚上不回來了。
”
小陳一臉莫名,“你知道三先生在哪兒?
”
趙秋意笑道:“我知道啦,讓他别擔心。
”
“哦,好。
”
……
趙秋意趕着城門正好要關閉的時候出了城,而後,獨自向他們的小房子走去。
沒能趕上租馬,隻能步行,走了半個時辰才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