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想直接将這小肉包子連着被子直接丢地上睡着,這樣就不用擔心孩子掉地上了,也不用他在一旁守着了。
許三郎心心念念的鴛鴦浴沒了,一直等到程曦過來之後,才換了許三郎過去沐浴,隻許三郎想着這小肉團子還要跟他們睡在一張床上,心裡就膈應的很,那小子睡覺跟打仗似的,在床上滾來滾去,讓他跟曦兒怎麼睡?
待到許三郎洗漱完回來,心裡正捉摸着怎麼将這小子弄去小榻上睡,等到了床邊,便見着程曦摟着那小肉團子,已經睡的香甜。
看着這樣的畫面,許三郎愣了好一會兒,最終歎息一聲,過去程曦的身邊躺下,将程曦摟進自己懷裡,不得不連帶着将那小肉團子也摟住。
程曦被許三郎的動作驚的動了動,卻是并沒有醒來,而是給自己找了個舒适的姿勢,再次閉上眼睛睡去。
餘招财這邊,懷揣着一瓶莫名其妙的傷藥,回去了他住的小樓,然後讓月牙兒先回去屋裡,自己先過去文公子那邊,給他送傷藥。
月牙兒還記得程曦的囑托,拉着餘招财将程曦要帶的話又說了一遍,确定餘招财記住了才自己回了屋。
餘招财很是莫名其妙的掏出來那瓷瓶,拿在燈籠下看了看,并自言自語的道,“隻怕這時候都睡覺了,為何一定要這個時候讓我來送藥又是帶話的,怎覺得今兒這些人都有毛病呢。
”
邊說着便已經到了文淵公子的門口,卻發現裡面還燃着燈,餘招财很是疑惑,不是之前就喝醉了麼?
這會兒居然真還沒睡呢。
于是餘招财伸手敲響了門,沒一會兒裡面就傳來了文淵公子的聲音,隻那聲音确實略顯沙啞,開口問道,“誰?
”
餘招财開口應道,“是我,文兄還沒睡麼?
你找阿奕要的傷藥,他讓我現在給你送過來。
”
裡面安靜了一會兒,才再次傳來文淵公子那沙啞的聲音,“稍等。
”
餘招财站在門口,心裡想着,“看來是真喝醉了,這聲音都有些不對勁,隻如玉并沒有喝多吧,為何不是如玉應門?
難道是如玉睡着了?
”
等了好一會兒,裡面才傳來了腳步聲,往門口這邊過來,隻裡面門栓傳來了響動之後,這門往裡面拉了拉,卻是并沒有打開,餘招财便也發現了這門的不對勁,提着燈籠往門口細細一看,門卻是從外面扣着的,扣住之後還挂了一把鎖在上面,隻這鎖倒是沒有鎖上,但是要想從裡面打開卻是不能。
這時裡面傳來文淵公子沙啞的聲音,“勞煩餘兄把門打開一下。
”
看着那鎖還在出神的預餘招财這才反應過來,忙把鎖取了下來,打開了門。
等到餘招财推開門,看到裡面站在門口,隻穿着裡衣的文淵公子,面上卻透露着一股子不太正常的紅,餘招财看着他這樣,擔心的問道,“文兄,你沒事吧?
”
文淵公子搖了搖頭,“沒事,餘兄可是有事?
”
餘招财忙将手裡捏着的瓷瓶遞給文淵公子,開口說道,“這是剛我回來時,阿奕讓我帶回來給你的傷藥,說是你要的,總有用的着的時候,還一定要我這個時候送過來,沒想到你還真沒睡呢。
”
文淵公子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眉,餘招财想着還有程曦讓帶的話,便開口繼續說道,“還有,曦兒也讓我給你帶個話,說什麼機會不容錯過,剩下的就靠你自己的,這到底是什麼連七八糟的啊?
我現在還沒想通。
今兒這些人怎麼都這麼奇怪呢?
”
文淵公子一聽,瞬間就明白過來了,面上閃過一絲無奈,開口說道,“行,我知道了,餘兄看了也喝了不少的酒,早些回去休息吧。
”
餘招财看着文淵公子,再次确認道,“你真的沒事兒?
”
文淵公子點點頭,“無事。
”
餘招财這才放心,開口說道,“那你也早些休息。
”說完這才轉身離開。
文淵公子手裡拿着藥,關好了門,便往裡走去,到了床邊,拉了拉被捂的死死的被子,輕聲開口說道,“松開,我給你上藥。
”
隻被子裡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被子還是從裡面被捂得死死的,文淵公子很是無奈,隻得自己伸手用力把被子一點一點的拉開,裡面露出了如玉的腦袋,眼睛微紅,眼角含淚,面色紅紅,一臉羞澀,時不時偷偷瞄一眼床前坐着的人。
如玉最後還是敵不過自家公子,紅着臉乖乖的任由自家公子給他上藥,聲音略帶沙啞,委屈的小聲開口問道,“主子。
”
文淵公子輕輕嗯了一聲,等待着如玉的下文,便聽得如玉委屈的道,“主子為何會這般對我?
”
文淵公子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原本打算說是被人算計,隻話到嘴邊卻是又吞了回去,改成了另外一句,“我如何對你了?
”
如玉委屈的道,“主子,你你你……”
文淵公子輕輕了拍了拍如玉,輕聲斥道,“别動,上藥呢。
”
如玉的面色更紅了,幹脆将自己的腦袋埋進了枕頭裡不再說話。
待上完了藥,又親自給如玉穿好了衣服,這才在如玉的身邊躺下,之前沒少這樣躺在一起,但是這個時候突然覺得有些不一樣了。
文淵公子面上浮起了一絲笑意,然後不顧身旁如玉的掙紮,硬是将人摟進了自己的懷裡,感覺到懷裡人兒的僵硬,便輕拍着他的背,小聲安撫道,“乖,睡吧。
”
程曦是被身旁震天響的哭聲吵醒的,疑惑的睜開眼睛,坐起身看向一旁發出這哭聲的小寶兒,自己也懵懵懂懂的開口問道,“這麼怎麼了,怎麼哭了?
”
許三郎沉着臉看着坐在自己跟程曦的中間,正閉着眼睛大哭的小屁孩兒,恨不得直接将人丢床下去。
程曦看着孩子哭的好不傷心,心疼的将小寶兒摟進懷裡,嘴裡還邊問着怎麼了,緊接着動作就僵硬了,面色尴尬的看着許三郎,懵懵懂懂的開口說道,“尿了?
”
許三郎看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開口應道,“豈止是尿了,還拉了。
”
剛說完,程曦就聞到了一股子臭臭的味道,面上的表情就更是精彩了,保持着僵硬的動作抱着小寶兒,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許三郎看着一個呆愣愣不知道怎麼辦的曦兒,抱着個還閉着眼睛大哭的小屁孩,歎息一聲,自己從床上下來,然後從程曦懷裡提起小屁孩兒,沉聲開口說道,“閉嘴,不準哭了。
”
小肉團子像是被許三郎吓到,倒是不再張着嘴大哭,而是抽抽哒哒的任由許三郎提着,倒是挺有犯了錯的孩子的自覺,低着頭一臉難過的小聲開口說道,“我尿床了。
”
許三郎眼睛抽了抽,對還呆愣愣坐在床上的程曦開口說道,“快些起來。
”
程曦這才回過神來,快速從床上下來,然後擡起自己的一雙抱過小肉團子的手,一副時刻想吐的神情。
許三郎很是無奈開口說道,“先過去洗洗手,然後出去讓人送熱水過來。
”
程曦總算是有了反應,瞪了被許三郎提着的小肉團子一眼,邊往洗臉架旁邊過去,便開口說道,“小寶兒,你都多大了啊,居然還尿床,尿床也就算了,你居然還在床上拉屎,哎喲,熏死我了。
”
小肉團子此時正被許三郎一直手提着,另一隻手三兩下将他的褲子拉了下來,看着小肉團子光着屁股的身子抖了抖,定是天氣涼了有些冷。
許三郎看了看床上到處沾着黃色不明物體的被子,幹脆直接将孩子扔進了被子裡,開口說道,“乖乖呆着。
”
小肉團子偷偷看了一眼許三郎,倒是真不敢鬧騰了,乖乖的呆在被子裡,許三郎則是直接穿着裡衣出了門,剛好遇見上樓來的琴姑,開口問道,“主子,我剛聽見孩子在哭?
”
許三郎點了點頭,應道,“尿床了,你現在去多準備點熱水過來,給孩子洗澡,然後過來幫忙換被子。
”
琴姑聽完便笑着應道,“這麼大的孩子,是容易尿床,稍等一會兒,奴婢這就去準備熱水。
”
許三郎眼角抽了抽,心道尿床是正常,難道這麼大了在床上拉屎也正常麼?
等到琴姑讓人送了熱水過來,程曦讓琴姑幫忙照看孩子,自己就紮進了浴房裡,再把自己仔仔細細的洗了一遍,換上了幹淨的衣服,才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而琴姑這邊,見到床上到處是黃色不明物體,和紅着眼睛委屈巴巴坐在被子裡的孩子,也是微微愣了愣,随即就開口說道,“哎喲我的小祖宗,這床都讓你變成臭茅坑了喲。
”
琴姑看着許三郎還站在洗臉架旁邊一臉嫌棄的洗着手,便開口說道,“主子先過去隔壁浴房洗漱吧,那邊熱水和幹淨衣物都準備好了,這邊讓奴婢跟小詩來收拾就好。
”
許三郎巴不得離這屋裡遠點了,聽得之後便轉身去了隔壁,程曦剛洗好,真擦着頭發,許三郎關上門,也不管程曦在,脫了衣物就直接邁進了浴桶裡。
自從跟程曦在一起之後,許三郎也受了些程曦的影響,有些微的潔癖,兩個人都是裡裡外外的将自己洗了兩遍,換上了幹淨的衣物,才總算是好受了點。
程曦洗完邊擦着頭發邊出了浴房,過去隔壁,卻是站在門口不願意進去,看着裡面的琴姑正忙碌着将小寶兒放在一個大木盆裡,替小寶兒洗着澡,小詩則在收拾床鋪被子。
原本整潔的屋裡淩亂異常,還充斥着一股子便便的味兒,程曦憋着氣看了一會兒,跟琴姑小詩說了一句辛苦了,就去了陽台上透氣去了。
許三郎出來的時候,手裡拿了個披風,過去陽台,披在了程曦的身上,并開口說道,“大清早坐在陽台吹風,小心着涼了。
”
程曦任由許三郎接過他手裡的幹毛巾,替她擦着淩亂長發,自己則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打了個哈欠,開口問道,“小寶兒洗完了麼?
”
許三郎應道,“琴姑抱他去了浴房,知道你愛幹淨,再給他洗一遍。
”
程曦感歎着說道,“這小寶兒怎麼就跟百歲不一樣呢?
那時候百歲多好帶啊,從來沒尿過床。
”
許三郎頓了頓,才開口應道,“百歲跟小寶兒不一樣,小寶兒從小嬌養着長大,但是百歲,那麼小,就要學着照顧他奶奶了。
”
程曦回想起百歲這麼大的時候,是啊,小小年紀,就學會了照顧生病的奶奶,學會了看别人的臉色,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活着,哪兒還敢随便尿床呢?
想想都覺得有些心酸。
程曦忙甩了甩腦袋,不管以前怎樣,但是現在和以後,有她和許三郎在,百歲都不會再過那樣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