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熤山被這麼一說,也難再開口說什麼寬限的話。
張大嬸在一旁看不過去了,“大山跟川子還躺在炕上下不了地,肯定得歇很多天,後頭的醫藥費都還不知得多少錢,你這個時候逼債,孫婆,你也太過份了吧。
”
孫婆的大兒子孫來金與其妻孫陳氏也在場,其餘還另有三個看熱鬧的村民。
孫來金也臉色猶豫地向孫婆說道,“娘,蕭家現在有困難,要麼還是容些時日……”
“你個沒出息的東西!
”六十來歲的孫婆一把拍在四十歲左右的孫來金腦袋上,“你個榆木腦袋!
蕭家什麼時候沒困難?
就沒見蕭家寬裕過。
難道你還等蕭家發财了再還?
等到下輩子他們也發達不了!
窮人那麼多,你當我們家多富裕?
你爹一把老骨頭還能給人治幾年病?
你個沒用的東西看診也學不會,連你爹的醫缽也繼承不了,你兩個兒子娶親該說媳婦了,難道不要錢?
”
指着房裡的蕭熤山,“蕭家老二被毒蛇咬了,萬一癱了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隔壁村有個人中了蛇毒,撿回一條命,不知是哪些筋脈給毒壞了,癱在炕上,屎尿都得人侍候。
就算蕭家老二不癱好了,他腿斷了,以後瘸不瘸,能不能打獵還是個未知數。
蕭羽川那個病怏子也不曉得什麼時候說沒就沒了,就算蕭羽川能下炕,動不動就暈的病怏,扛得起一個家嗎?
蕭家老四注定沒用。
蘇輕月逃跑是早晚的事,難道等她跑了再來要債?
”
孫來金是個老實人,一向怕他娘,被罵得一句不敢吭。
主卧裡的蕭熤山與蕭羽川僵着張臉,臉色是又氣惱、又慚愧。
次居裡的蕭清河神色黯然得麻木了。
“孫婆,你說話太難聽了……”張大嬸聽了都上火,“有你這麼說人的嗎?
”
“我又沒冤着他們家!
”孫婆一臉的怒氣,“張家的,你别搞得多正義似的,蕭家是沒欠你的錢,你站着說話不腰疼。
有本事的,四兩又七百九十個銅闆,你幫蕭家還?
”
近五兩的可不是小數目。
張大嬸被嗆得說不出話。
“怎麼?
幫不了是吧。
”孫婆哚哚逼人,“幫不了就閉上你的嘴,一邊去!
”
其餘三個看熱鬧的村民也是一句話不說。
村裡的大夫隻有孫婆的老頭子孫常德一人,以後看病還得仰仗孫大夫,哪能為了蕭家這麼個貧窮破落戶得罪孫婆呢。
其中的劉小紅是嘴角都扯着笑,她堂姐劉香蓮跟蘇輕月有過節,她巴不得見蕭家窮死、丢臉死,被債給逼死,“張大嬸,你一向公正。
你怎麼就完全偏向蕭家呢?
蕭家又沒好處給你。
說得好像孫婆多可惡似的。
你搞清楚,欠債不還的是蕭家,孫大夫可是給了蕭家寬限的。
哪有盡着隻拖不還的。
蕭家是窮,可是誰家的日子容易呢?
天底下窮人那麼多,窮是能不還錢的理由嗎?
擺明了蕭家不占理兒!
”
孫婆點頭。
“劉家姑娘這話就中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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