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事的……”那人擺手道,“長相都是天生的,誰都想長得好看。
”
“您真好。
”輕月客套了句。
那人走了,一回頭客大嬸又來買炒蕨菜了,“小姑娘,你臉上戴個罩子做什麼?
”
“遮醜呗。
”
“可憐的,長得醜又不是你的錯。
多給的十個銅闆,不用找零了。
”
“哦。
”那就收着了。
要是誰說她一句醜,就多給十個銅錢,那可就發達了。
顧客叫她小媳婦、小姑娘什麼的,她都應着。
随人家認為她成沒成親。
賣得快完了的時候,一名年輕男子走了過來,上下打量着她,“姑娘,你的炒蕨菜賣得不錯啊。
”
她點點頭,“很多顧客叫我天天來賣呢,大家都說好吃。
你也要買嗎?
隻剩個斤把子沒賣了,給您稱了?
”
那年輕男人點了點頭,“我記得你第一天來賣炒蕨菜的時候,沒戴口罩的。
你那麼醜,大家都看到了,其實不遮不要緊的。
”
蘇輕月看這男人的打扮,應該是哪家飯店裡做店小二的,把包好的蕨菜給他,“那是我當時臉上沒擦藥,這幾天擦了藥,要遮一下的,免得吓着我的顧客。
”
“原來這樣啊。
”他說道,“姑娘,我是豐源酒樓的店小二,我們掌櫃想請你過去一趟。
”
輕月留意到這店小二在市集看她賣蕨菜,看了一個早上了。
前幾天這店小二也時不時來市場觀察她。
以她的聰明,大約猜到什麼事了。
人家當然不是看上她,而是……她要有收入了。
她收拾了籮筐秤杆,把臉上的口罩取下來收入袖袋,比了個請的手勢,“你在前面帶路,我後頭跟着。
”
店小二看她一臉青青綠綠的,臉上還滿是要幹不幹的膿瘡,吓了一跳,“哧!
”
“嘩!
”邊上路過與在擺攤的小販見了全都吓住了。
“鬼啊!
”有幾個膽小的婦女叫了起來。
“娘啊,大白天見厲鬼了!
”一過路的老太婆猛拍着胸口,一副快吓死的樣子。
附近立即一片騷動。
很多人不敢看蘇輕月,又忍不住看她的鬼模樣。
蘇輕月是很大方地任人看了,神情淡定得連眼兒也不帶眨一下。
最好真吓死人,多吓死幾個才夠本。
店小二就站她對面幾步,也是驚魂未定,“姑……姑娘……你怎麼把口罩取了?
你不是說怕吓到客人嗎?
”
“是啊。
是怕吓到客人。
”她指了指空了的兩隻籮筐,“我的蕨菜都賣光了,不會吓着‘客人’了。
路人要吓着,我也沒辦法,老戴着個口罩,對我的臉不好,我也悶得慌。
其實我倒不是真怕吓着人,我是怕買炒蕨菜的人看到我的臉,吃不下我的菜,害我下次菜賣不出去,才戴下口罩的。
”
“哦……”店小二抹了把汗。
還真是實話。
本來他想償償這炒蕨菜的,現在看到她的臉,真是吃不下了。
前邊正路過的一名藍衣公子見這邊人群騷動,停了步子,又聽到蘇輕月這麼說,不經多看了她一眼,“此女子真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