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桃拟好賣身契交到方正一手上後。
方正一仔細瞧了一遍,滿意的點了點頭。
水依白跟錢德勝是乾國人,自然是不受大景的法律保護。
所以這賣身契也不能用尋常的賣身契。
隻能選擇道德約束。
上面的内容倒是沒有太過分....隻不過是用水依白的親爹起誓而已。
一個忠仆,一個是親女兒,想來約束力方面還是有的。
不過少不得還要找人看着他們倆。
等準備好一切,方正一轉身回到水依白的房間,幫她解開了繩索,拉着手帶她去見錢德勝。
小手被拉住,水依白自然又是一陣心亂。
臉上臊的發燙,加上剛才被方正一一通忽悠,此刻基本放棄了思考能力。
方正一還在她耳邊哔哔賴賴:“依白,錢德勝肯定會想不開,你就努力勸他,讓他把錢都交出來。
”
“這些錢啊,放在他手裡就是禍患!
放在我手裡也沒什麼用,我都替你攢起來,以後留給你當嫁妝!
”
嫁妝?
什麼嫁妝?
他為什麼要說嫁妝?
水依白死死地抿着嘴唇,心裡更亂了幾分,簡直比心亂如麻還心亂如麻!
等兩人手牽手走到錢德勝面前,他眼睛登時就直了!
起初看見公主無恙心裡還有一份欣喜。
但是看見她竟然被方正一牽着手還一臉嬌羞的模樣驟然火上心頭!
不過現在自己命門被人掐着也不敢放句硬話,便隻能對方正一怒目而視。
方正一見狀松開了水依白的手,笑吟吟道:“錢公公,怎麼樣了?
”
“三公主安然無恙,現在可以履行我們的約定了吧。
”
三公主?
公主她什麼都招了?
還是這個方正一逼供了?
錢德勝努力打量着水依白,見她似乎沒有被脅迫的表現,說道:“方大人好手段!
你先放開我,我有話要跟公主談!
”
方正一上前一步,釋放了錢德勝。
等他一松綁,立刻向方正一行了一禮,低聲恭敬道:“多謝方大人...能否,讓我與公主說幾句話。
”
方正一點頭,随後轉身離去。
見他走後,錢德勝立刻上前檢查水依白的狀态。
看她的樣子似乎沒有什麼傷勢,隻不過眼圈格外的紅,立刻急促道:“公主,那方正一沒有為難你吧!
”
水依白回想起剛才方正一一直抱着自己,面色逐漸紅潤,低聲道:“沒有。
”
随即又擡起頭:“錢公公,本宮如今再想刺殺皇帝已經是不可能了。
”
“不過少爺...方正一他答應我不會将我們交出去。
”
“隻要你把手上的财物都轉給他,他會幫我們弄一個新身份。
”
“而且你的布行跟宅子已經被他查了出來,既然他能查出來别人肯定也能查出來,這太危險了!”
“一會兒他來問你,你就...全部告訴他吧,就算..本宮欠你的!
”
什麼情況!
?
錢德勝突然感覺心口被人捅了一刀!
公主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要胳膊肘往外拐!
?
還拐的這麼厲害!
錢德勝急道:“殿下!
難道你真的信任那個方正一嗎!
他可不是好人啊!
”
“老奴的命都是您的,您想讓我怎麼做都可以,可是萬萬不能被方正一的花言巧語給騙了啊!
”
“他把咱們交給朝廷根本換不回多少錢,他惦記的是咱們手上的錢!
”
“一旦都給了他,他說不定第一時間就把咱們賣給朝廷!
”
“到時候他就是兩頭賺啊!
”
聽他這麼“污蔑”方正一,水依白面色黑了下來,當即反駁道:"不可能!
他不是這種人!
”
平日她都是在府中,偶爾會跟小桃上街,方正一對府裡的下人一直非常好。
尤其是對小桃,那銀票都一把一把的給,她都看在眼裡。
對一個丫鬟都這麼大方,怎麼可能這麼貪财呢?
對自己小氣,肯定是因為沒有桃源戶口!
又一刀捅在錢德勝心口!
他強忍着心難受,激動道:“殿下!
您不會愛上那個方正一了吧!
”
“他可不是良人啊,你别忘了咱們的身份!
”
“他肯定是花言巧語在騙你!
說句不客氣的話,老奴活到這把年紀,宮裡宮外見過太多人心鬼蜮,方正一絕對不是善茬!
他私下裡就收留着咱們大乾的人!
”
“恕老奴直言,像他這樣膽大包天的人絕對是對您藏着壞心思呐!
”
“您要是被她吃幹抹淨了....我...老奴我哪有臉去見先帝啊!
”
什麼吃幹抹淨?
一聽這話,水依白臉紅的頭頂快要冒出蒸汽。
惱羞成怒道:“你說的什麼胡話!
本宮也是為了你好,你就說給不給錢吧!
”
嗖!
又一把飛刀插在了錢德勝心上。
錢德勝悲哀道:“好..好..您讓我給,我當然給!
”
“事到如今,咱們的命都攥在他的手上,還有選擇嗎?
隻不過給也不能全給啊!
”
“老奴..得給您留條後路!
”
“不用了!
方正一說他替我攢着,到時候本宮幫你讨要回來!
”
公主啊!
你的腦子呢!
?
錢德勝頓時感覺一萬把飛刀戳了過來。
一顆心被紮的千瘡百孔,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十歲,口中喃喃道:“給..那就給..”
水依白見他這副模樣,也是心生不忍,小聲道:“錢公公,本宮也是沒有辦法。
”
“方家對我有恩,等過一段時間安全了,我想辦法送你離開。
”
錢德勝慘然一笑。
錢都沒了,還去他媽哪啊?
你被方正一迷的五迷三道的就别說話了。
水依白緊咬着下唇,悲切道:“父仇本宮不會忘...本宮再想辦法跟方家脫開關系。
”
錢德勝撇了她一眼,沒吱聲。
“都是本宮的錯...是我擅作主張害了你...。
”
“殿下别這麼說,老奴為了您做什麼都是甘之如饴..”錢德勝不免動容,開始老淚縱橫。
公主原來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
這一年變化太大了...都學會自我檢讨了!
可見生活多麼不容易!
隻不過報仇這事看來她還沒放棄,自己少不得還要在她身邊看着她。
一直在門口偷聽的方正一,覺得聽得差不多了,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