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早已安排好的人手立刻沖進殿内将人帶走。
群臣還沒反應過來,以張時為首的十多個人就被拉了出去。
随後殿外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哀嚎之聲。
景帝莊嚴肅穆的坐在龍椅上,審視着下面的群臣。
其餘人等都是戰戰兢兢,看這個情況,陛下是早有安排了!
恐怕今天事情要鬧得不小...這方正一也真是神了!
隔着京城天南海北還能立一大功!
陛下聖眷更隆了,他對太子也沒方正一這樣好吧!
見無人開口,景帝淡淡道:“太祖設六科給事中,都察院本意是為了遏制腐敗,違紀擅權,糾彈官邪。
”
“選舉之人都來自民間,皆是公明廉重,老成曆練之人。
”
“可如今呢?
爾等私下竟然結黨營私,公然構陷我大景有功之臣。
隻憑借風聞奏事,就想妄圖栽贓!
”
“朕看科道言官,不過是一群說硬話,辦軟事的無能之輩!
”
“以後沒有把握的話不要拿到台面上來講,若是情況有誤,丢人敗興不算,傳了出去損的是我大景的臉面!
”
“自今日始,但有風聞奏事一律呈送内閣審閱,朝會之上,講話若無實證,那休怪朕鐵面無情!
”
下面不禁開始用眼神傳遞消息。
陛下這大病剛好,就跑到殿上發了一通龍威,還打了不少人。
大家心裡也都怕的緊。
不過剛才說的話,實在是有些嚴重了。
一棍子将所有言官打死,這誰能接受的了?
說我們說硬話,辦軟事,那不就罵我們是廢物麼?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有沒摻和彈劾方正一的言官也忍不住站了出來:“陛下,風聞奏事乃是祖制。
六科掌規谏,稽查六部百司之事,大事覆奏,小事署兒頒之。
”
“此次事關方大人之事确有意外,可結黨營私乃是無稽之談,陛下萬不能因噎廢食啊!
”
景帝冷哼一聲:“那你給朕解釋一番,為何早有方正一串通北戎的消息今日才報?
為何這麼多人一齊發難,莫非諸位愛卿已經默契至此,在同一時間想好了說同樣的話嗎?
”
“難不成是因為茲事體大,你們私下準備在下面調查或是商量出來一個結果,再來禀報于宮内,不會吧?
”
“這....臣..不知。
”言官冷汗直流,随即退了回去。
這一點确實沒法解釋,他也沒參與,但是人家證據都拿出來了哪成想皇帝在後面來了這麼一手。
說話間的功夫,外面已經是打完了。
這用心打自然打的是極其用力的,不過好在隻有五仗,身子骨不好的肯定也會稍微照顧一些。
受刑之人還不至于受到太大内傷。
先是侍衛上前通報,接着十幾人歪歪扭扭的又從殿外走了回來。
每個人的臉上都挂着惶恐不安。
景帝見狀道:“爾等是否心有不服?
”
“臣等不敢!
”衆臣強忍着臀部的疼痛跪了下來。
“你們口服卻未必是心服。
”景帝微微一笑:“來人呐!
把人帶進來!
”
不多時,在衆人驚訝不已的目光下,一個面容枯槁的老人被兩名侍衛生生架到了大殿之上。
景帝微笑道:“嚴師傅,好久不見了。
”
嚴老雙膝跪地,眼中滿是絕望,深深一叩哀聲道:“老臣,叩見陛下!
”
景帝原本帶着笑容的面孔,逐漸冷峻起來:“何故稱臣啊?
”
昨日二人就已經見過面,至于嚴家跟其他大臣的關系,東廠自然門清。
按照上奏之人進行比對,很快鎖定了嚴家,無數衛兵出動圍住了嚴家上下。
所有進出嚴家的官員,在國家暴力機關的全速運轉下不到半晚時間就被調查清楚,包括來往的信件一并搜查幹淨!
嚴老是第一個被押入宮内之人,經過一晚的威逼刑訊,加上不少佐證在前,該招的已經招了。
能不能夠保住命,就看今日!
聽景帝能說出如此絕情的話,絲毫不顧及之前的君臣之誼。
嚴老無言以對,隻能絕望的看着景帝。
“嚴師傅,朕殺了嚴國安你是否心懷怨恨?
”景帝問道。
“不敢...不敢!
草民不敢...嚴國安其罪當誅,陛下聖明!
”嚴老擡起頭忙道。
現在嚴國安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嚴家能不能保住!
已經身離朝堂,卻拉攏舊部結黨營私,幾乎是形同造反,能保住命就算萬幸了!
“那你為何勾結朝臣,彈劾方正一?
你已身離朝堂,可知現在擾亂朝堂秩序是何後果?
”景帝說着話,目光掃視着剛被打過的臣子。
那些人與其目光對視過後,無不心驚膽顫。
嚴老緊咬着牙關不發一聲。
此時該說什麼。
又能說什麼,已經不重要了,嚴家全族性命都已經被皇帝掌控。
況且昨日已經審問過一遍,如今在這也不過是陪皇帝做戲,給其他人一個下馬威罷了。
多說多錯,不如閉嘴!
“好,你不願意說話,朕來替你說。
諸位愛卿,今日被庭仗之人十有七八,已經私下跟嚴師傅提前通過氣了。
”
“你們也不必急着否認,口供,書信皆在。
如果心裡沒鬼,盡管來找朕要,朕一定讓你們心滿意足!
”
“如此與宮外之人相互勾連,影響朝政,污蔑重臣,罪當夷三族!
”
“陛下恕罪!
陛下恕罪!
!
草民一時糊塗!
望陛下寬恕!
草民還有...先皇所賜的免死鐵券!
”嚴老哀呼連連,以頭搶地。
此話一出,幾乎已經形同認罪。
其餘庭仗過的言官也都如墜冰窟,絕望的看向景帝。
李元照眼中則是異彩連連。
精彩!
今日父皇實在太精彩了,這老頭什麼時候弄過來的,他都不知道,父皇明明在禦書房,背後瞞着他竟然還安排了這麼多事?
“呵呵,朕倒是忘了,你還有先皇所賜的免死鐵券。
”景帝微微一笑:“那此罪就暫免了吧,不過朕這麼久沒見嚴師傅也是格外想念,先在宮中住下幾日陪朕叙叙舊吧。
來人,帶嚴師傅下去休息。
”
侍衛上前,将還處在恐慌之中的嚴老架了下去。
“你們還有話要說麼?
”
噗通一聲!
一名臣子猛的跪下,高聲道:“陛下恕罪!
!
臣等确實跟嚴公有過往來,方大人所犯之事也是嚴公告知,臣知道之後便立即上報,并無結黨營私之意...臣冤枉啊!
”
緊跟着其他人匆忙附和起來。
景帝就這麼看着,默不作聲,等所有人說完才開口道:“至于細節如何,朕自會查明!
來人,将所有涉事犯官押入大牢,仔細審訊!
”
“臣冤枉啊!
!
!
”連續的喊冤之聲不停傳出,直到被拉出去老遠。
張時渾身微顫的站在原地,心裡滿是後悔。
沒想到陛下還是跟年輕一樣...出手迅速毫不遲疑。
更後悔,自己為什麼沒忍住主動站了出來...如果嚴老沒招出自己,那事情還有所轉圜的餘地。
現在看來,希望已經是有些渺茫了..
景帝緩緩起身道:“朕沒想到隻是病了一場,就鬧出這麼多事。
”
“吳王造反,朝臣結黨營私,言官不作為。
說來說去,到底是朕識人不明,閉目塞聽。
所以至今日起,朕看有些規矩該改一改了!
”
“郭伴伴,宣旨!
”
郭天養拿住早已準備好的聖旨,高聲宣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今改儀鸾司為錦衣衛,轶從三品,其屬...馴馬七司,皆正六品...今後但系謀逆反叛,妖言惑衆,葵司朝廷事情,交通王府外夷,窩藏奸盜...方指實奏聞!
....方正一,年少有為,政績斐然,特加封為錦衣衛指揮使,欽此!
”
.......
我說什麼信女朋友跟大家開玩笑呢,怎麼還有人當真了...我真是個老實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