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許溫書的态度,請他幫忙八成是沒戲,絕大部分人也都這樣想。
方正一起身拱手道:“今日多謝許大人解惑,那你先忙我就不打擾了,改日請你吃飯。
”
許溫書也起身回禮。
方正一剛要轉身離開,目光瞥見桌上的書,樂了。
“許大人,你還看西遊記呢?
實不相瞞這是我寫的,你可别跟别人說啊。
”
“啊?
”許溫書原本有些尴尬,聽到方正一這話大為吃驚,拿起書道:“這西遊記是你寫的?
”
“嗯嗯嗯,這事你知道就行了,可别給我傳出去,太出名也不是什麼好事。
”
許溫書豎起大拇指:“佩服!
實在佩服,不過我有個問題,取經八十一難怎麼寫到女兒國就沒了?
後面應該還有吧?
”
“哪有?
已經到了極樂世界了。
”
“啊!
原來如此!
”
兩人同時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
...
方正一走後,許溫書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直到下值回到家中,心裡還是隐隐感覺有些不對勁。
但是又說不上來哪有問題。
飯後,許溫書靠在廳堂的椅子上,兒子許鴻才上前奉茶。
看他神情有些不對勁,問道:“爹,你今日怎麼了?
感覺有些魂不守舍的,莫非遇到了什麼事?
”
許溫書哦了一句,端起茶盞:“今日倒真是有件怪事,方正一到戶部來找我。
啧...說了些好話,不似他的為人呐,我越想越不對勁。
”
許鴻才起了興趣:“就是您說那個好惹事的方正一?
”
“呵,京中就這麼一号人物,還能是誰?
對了,那本西遊記是他寫的,你以後别看了。
”
“啊?
此人竟然是西遊記的作者!
”
“嗯..确實有些出人意料,還寫挺好。
”許溫書心裡還在琢磨。
許鴻才見狀問道:“爹,他既然隻說了好話,那還有什麼可琢磨的?
說不定就是沒事。
”
“不可能!
”許溫書重重放下茶盞,叮囑道:“鴻才,朝中為官,時刻都要如履薄冰。
”
“尤其是對上方正一這種不按常理出牌之人,更是要小心百倍,說不定哪天就被暗箭所傷。
”
“不過他還算好的,錦衣衛大權在握,也沒聽說他對誰下死手。
”
“朝中衆人原以為他是一條胡亂攀咬的狗,現在方才知道是隻刺猬,隻要不招惹他就不會有事。
”
“可現在刺猬主動貼上來,必有蹊跷!
”
許鴻才踟蹰了片刻,猶豫道:“爹,我感覺你是多心了。
”
許溫書嗤笑一聲:“多心?
爹縱橫官場半生,有些事不能用常理判斷,要用直覺!
”
“你可知地崩之前動物都會出現異動,老鼠成群出動,鴨鵝不願下水。
”
“今日狗嘴吐人言,這正是不祥之兆啊!
”
許鴻才:“呃....”
...
鎮撫司内,方正一依然沒有歸家。
許溫書有些油鹽不進的意思,看樣子還得用些手段才能請動他。
錢德勝也還在一旁陪伴,見他良久不曾開口,忍不住問道:“老爺,今日到底請到幫手了嗎?
”
方正一搖頭:“沒有。
”
“您說的是誰啊?
我這邊看看能不能想點辦法。
咱們錦衣衛一直都在搜集京城中的各路消息,說不定能有用處。
”
“戶部尚書,許溫書。
”
錢德勝陷入沉思,許溫書這個名字他是有印象的。
沒過多久腦中閃過一道靈光:“老爺稍等,我去取些東西。
”
說完,急急忙忙跑出公房。
過了一會捧着一疊文牍返回,放到了方正一桌前。
“老爺,這些是關于戶部尚書的消息。
家中族人,還有在京城中的生意,平時聯系過何人都有詳細記載。
”
方正一眉頭一皺:“你往他家裡派人了?
不是不讓你搞的那麼過分麼。
”
錢德勝連連擺手:“不是啊老爺,按您要求的都是市面上公開搜集出來的,隻要有心都查得到。
咱們錦衣衛跟報社還要坊間百姓聯系密切,要打聽這些東西再容易不過了。
”
方正一颔首,接着翻看起文牍。
翻看良久,方正一露出一絲笑意,将文牍遞到錢德勝面前。
錢德勝讀道:“許平,許溫書親侄,在京城開玉器店名為青光閣,官商往來,生意頗大。
”
“老爺,你想從此人下手?
”
方正一道:“不錯,沒人比他合适了。
明日你帶張彪去跟他談一筆買賣,多給點好處,簽好契約後再給我拿回來。
”
“對了,張彪人呢?
最近怎麼老不着家,跑哪去了?
”
錢德勝笑了:“還能跑哪去了?
去桃源醫館了,那個王猛不是解剖過死刑犯麼?
他跟人家一起研究肌肉,上個月還出書了呢,叫囚徒健身。
他兒子不都出生好幾個月了麼?
說以後訓練兒子用,老爺你不知道吧。
”
“我草!
還有這事?
”方正一無語了。
這段時間淨忙着照顧媳婦了,沒心情想别的。
彪哥幾個月前就生了兒子,叫張小彪。
早前還在家照顧着,後來張彪就沒影了,沒想到...教育思想這麼超前,竟然為兒子出書!
不過他兒子是個健身潛力股,生下來就長得跟小拳石似的,估計練練能超越張彪的成就。
“我的天,他兒子還練呢,長到三歲跳起來能把我腿打斷。
”方正一感歎道。
“誰說不是呢,他兒子長得跟石頭墩子似的,以後得練成啥樣啊?
”錢德勝感歎道。
“沒想到啊,實在沒想到。
哎,他書賣的怎麼樣了?
”
“囚徒健身,聽着就不吉利誰買啊?
他印了一批送到衛所,都擱茅房裡堆着呢,這回紙可夠用了。
”
方正一咂咂嘴,可憐的彪哥,人生第一次或許是最後一次出書就面臨了這麼尴尬的局面。
看來隻有我出手挽救了!
方正一提起毛筆,刷刷在紙上寫了一行字,遞給錢德勝:“明日去印坊,讓他們把書名改了,重新印一批。
”
錢德勝展開紙條一看,沉默了。
【跟我學,你也可以成為大肌霸。
】
“咳,老爺。
跑題了,您還沒說怎麼跟那許平做生意呢?
”
“你明日帶着張彪,就如此...這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