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書本作為解碼密鑰,好處自然是方便簡單。
壞處也不小,信息量大大降低。
謝閑寫的信不可能太長,太長旁人也會起疑心。
所以隻能直接簡短的說重點。
方正一一頁頁,一行行的對着字,費了半天勁終于是把裡面藏着的短短兩段話拼了出來。
小桃側着頭好奇的看着書信,問道:“少爺,這上面寫什麼了,你怎麼看的臉紅脖子粗的?
”
方正一兩眼一翻:“什麼臉紅脖子粗,這是密信!
”
随後就是一歎:“看樣子謝閑那邊遇到困難了,壓不住場,我還是親自過去一趟吧!
”
小桃顯得有些驚訝的問道:“又要外出?
去哪啊?
帶我去嗎?
”
“這次遠一些,回來最少恐怕也得半年,你好好看家。
”
方正一眉頭擰作一團。
謝閑已經跟鹽商搭上線了。
明面上的書信是通知家屬去海淵城定居,那就說明要以家人作為人質。
呂家在地方上的影響力已經無以複加。
萬一出點岔子,自己這點人肯定不夠看。
而且就算帶着自己的印,也未必能鎮的住别人,有沒有人信還兩說呢。
謝閑他們無名無份的,被宰了也不奇怪。
又沒有攝像頭手機,消失了都沒處查去…
現在得趕緊過去,否則萬一出了什麼岔子就真糟了。
聽方正一不想帶着自己,小桃有些悶悶不樂的站在一旁。
方正一擡起頭瞥了她一眼:“聽話,這又不是什麼好事,吃苦你還趕着上?
我先回宮一趟,走了。
”
......
宮内。
景帝拿着信仔仔細細看了三遍,面色有些陰沉。
擡起頭道:“呂家好大的膽子!
朕這些年過于驕縱鹽商,要不是看在他們有功于朝廷朕應該即刻派兵滅了他們!
”
“方卿,此事你怎麼看?
”
“臣...覺得還不能貿然打掉呂家,此前關于這些鹽商臣也做過一些調查。
”
“當初陛下攻下乾國之後,民間百廢待興,鹽政也是如此,當時乾國各地方都由官府修建鹽倉,舊官被廢人手不足,鹽倉也由鹽商代管。
”
“臣想呂家如此行徑,必定留有後手,說不定鹽倉根本就沒有存鹽。
”
“如果貿然将呂家一掃而淨,它所涉及的地方必定會造成食鹽短缺,百姓受難,重啟生産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
“而且朝臣們的說不定意見會很大……到時候估計陛下會很頭疼,所以還請陛下三思。
”
景帝拊掌而笑:“好,朕也是這樣想的,貿然動手,下面那群人恐怕會攪的朕不得安甯!
如果其他臣子都跟你一樣事事為朕着想,朕也就不必這麼累了。
”
那得說你有個好閨女啊...方正一暗笑。
“你決定何時出發去海淵城?
”
說起海淵城,方正一眼裡閃過憂慮,派出去的人可都是縣裡的好手。
有一個出事自己都心疼,信都是一個月前的信了,現在也不知道啥情況。
“臣準備盡早出發,先回縣裡準備一番,這兩日就走!
”
“好,朕賜你巡撫之職,到了地方便宜行事,該殺則殺!
”說着,景帝眼裡閃出一絲兇光。
“走之前去見一見太子吧,省的到時候又嚷着去找你,朕不想再發生第二次了!
”
“還有東郊的地已經早就已經給你劃撥好了吧?
大棚進展如何了,已經開工了吧。
”
說起大棚,方正一突然面露尴尬。
開工?
開啥工,自己這段時間淨潇灑了,把這事給忘了。
而且憑縣裡的玻璃作坊肯定不夠用,還需要在東郊就近修建玻璃作坊。
道路也要重修,麻煩的很,還想着拖到明年再弄呢。
沒想到陛下這麼着急。
“呃..已經在着手辦了!
既然是陛下交待的,臣肯定不能像在桃源縣那麼随便,這個得好好規劃!
”
“慢工出細活,這叫工匠精神!
”
速度快老子就是基建狂魔,沒幹活我特麼直接工匠精神!
工匠精神?
聽不懂!
景帝琢磨了一會兒感覺不像個好詞兒。
但方正一嘴裡總是能偶爾冒出兩句别人聽不懂的詞兒,也習慣了。
他臉上露出淡淡笑意:“你呀,總是能給朕整出點新詞兒。
”随後表情又嚴肅起來:“此番前去,路途遙遠,你要多加小心。
”
“如果事情解決不了,萬勿逞強,早去早回吧。
”
“多謝陛下!
”方正一心裡美滋滋。
這老丈人好啊!
我還沒娶你女兒呢,就會關心人了,真不錯!
辭别了皇帝,第一時間自然是往鳴銮殿跑啊!
找太子?
不可能!
找完公主再找太子!
方正一輕車熟路的溜進了鳴銮殿。
雖然常來,但是沒名沒分的,免不了總有幾分偷偷摸摸。
對此,宮女們早就視若無睹了,甚至還有幾分盼着方正一過來。
畢竟他每次來,大概率都能撒點錢。
未來驸馬這麼大方,還有啥可挑的?
根據宮女的指引,方正一直上了二層小閣。
先是推開門縫悄悄的向裡看了一眼,李妙菡正倚着窗戶,手上翻動着賬本一類的書冊。
如果沒猜錯,應該是關于半山紡織廠的賬冊。
柔和的陽光照在她絕美的側顔上,杏臉桃腮,淺淡春山,嬌柔柳腰似海棠醉日般。
方正一露出癡漢的笑容。
還得是這輩子啊!
這媳婦!
上輩子刷抖音找都費勁!
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儀表,方正一推門而入。
轉身鎖上門,大踏步朝着李妙菡走去。
她看的極認真,竟然沒發現有人進入屋内。
直到一雙大手攬住腰身,将人摟入懷中,李妙菡才“呀”的驚叫一聲。
見是方正一又立刻鎮定下來,将頭慢慢的靠在了他懷裡,柔聲道:“你怎麼來了?
”
“想你了。
怎麼呀的一聲,不應該是嘤咛一聲麼?
”方正一問道。
“什麼嘤咛?
”李妙菡一臉迷茫。
“女人不都這麼叫麼,殿下叫一聲聽聽。
”
“嘤...好怪!
你聽誰說的?
”
“春秋裡就這麼寫的。
”
李妙菡俏臉微紅,輕輕推開他:“别鬧啦,紡織廠那邊送來的賬本還有告禀我還沒有看完,等我看完再說好麼?
”
真是有事業心!
“你看你的,我抱我的,不耽誤。
”方正一腆着個大臉,毫無羞恥道。
李妙菡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拿起書冊:“我覺得紡織廠現在可能有很大問題。
”
“有女工工作不注意把頭發纏到織機裡受了些傷。
”
“還有最近看到有好些女工做着工累到暈倒,你瞧,這裡有個叫陳小曼的昨天剛被送到醫館。
”
“這個月為了争什麼先進模範,連續加班三天沒睡覺了。
”
“我想應該讓她們把頭發纏起來,然後再多招一些女工,或者規定他們的上工時間,現在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
方正一接過書冊掃了一眼道:“陳小曼....知道了,明天就讓報社登報表揚她。
”
李妙菡羞惱的伸出粉拳錘了他胸口一拳:“你壞死了!
”
方正一嘿嘿一笑,抓住她的拳頭:“我怎麼壞了?
我這是以身作則!
”
“等咱倆成婚了,我也連續加班三天!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