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他想與他的青妩長相守
事實證明,彌顔給上的眼藥還是派上了些用場,至少炎婪是聽進心裡去了。
雪地裡,叔侄兩一個站一個蹲。
青妩蹲着,抓了一捧雪在捏鴨子,炎婪立旁邊,一臉嚴肅:“蒼溟修的是太上忘情道。
”
“嗯嗯。
”
“太上忘情道不可能有情,他轉世為人後就有了七情六欲,這壓根不可能。
”
“嗯嗯嗯。
”
炎婪火氣上來了,轉身一腳把大侄女踹雪地裡:“嗯個屁!
你就隻會嗯嗯?
”
青妩把腦袋從雪地裡拔出來,看着自己捏出來的雪鴨子全毀了,扭頭陰恻恻的盯着炎婪。
炎婪被她盯得火大又心虛,罵了一句,蹲下去替她捏鴨子。
“老子知道你嫌我唠叨,可這些話不中聽你也要聽,萬幸你現在還沒與他雙修……”
“我說過的,蒼溟是蒼溟,硯台是硯台。
”青妩懶洋洋道:“他倆不一樣。
”
“一個魂,怎麼不一樣。
”炎婪把手裡雪一砸。
青妩看他一眼,伸出手,晃了晃,“瞧見沒。
”
炎婪盯着她的手腕,眉頭皺緊,青妩手腕上一條紅線浮現,格外顯眼。
“因果絲?
這又能代表什麼?
”
青妩:“硯台的因果絲,一頭系在他的魂魄上,很早之前他就主動把自己的命交給我了。
”
炎婪沉默了。
半晌後,他哦了聲,默不作聲的開始捏鴨子。
青妩在旁邊團雪球。
炎婪有點讪讪,小聲道:“他小子……還挺爺們的。
”
“嗯。
”
“算我白操心了。
”
“也不算。
”青妩哼了哼,“你的擔心也沒錯,你說的這些問題,我也考慮過。
”
炎婪看向她,半晌後才發出一聲“啊?
”
青妩白他一眼,道:“反正甭管是蚩尤之子還是蒼溟,與我有毛關系,我喜歡的都隻是人間這個蕭沉硯。
”
“隻要他是蕭沉硯一日,我便信他,與他在一起,與他攜手面對那些。
”
“若有朝一日他變了,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舍棄他。
”
“我為鬼小氣的很,哪怕我現在喜歡蕭沉硯,我付出了多少,也要他為我等價付出,似梵幽那樣白白犧牲,我做不到。
”
“這世間因果緣起,自有緣法。
若能執手永恒自是最好,若不能,就随它花開花滅,橫豎這過程中我是會想法子享受,斷不會叫自己委屈的。
”
炎婪聽完,撇了撇嘴,“行了行了,别教訓你叔我了,煩死了,滾回去找你那相好的吧。
”
“說起他就一股子酸臭味,熏人!
哎喲!
”
青妩把團好的雪球一股腦塞他脖頸子,扭頭就跑:“滾去喝你的酒吧,再不去酒都沒了!
”
炎婪把雪蒸化,朝着青妩的背影把雪鴨子丢過去,摸着脖子氣笑了。
“小丫頭片子。
”
他罵完,一撓頭。
罷了,的确沒啥好煩心的。
反正隻要蕭沉硯那臭小子敢負刹刹,他拼命也要弄死那小子就對了!
青妩回到大帳裡,蕭沉硯坐在案邊,看着兵書,見她回來了,擡眼笑道:“與炎叔說完我的壞話了。
”
青妩哼了聲,走到水盆前,意思意思洗了個手,帳内的狼藉已經被收拾妥帖了。
蕭沉硯過來,從後摟住了她,在她臉側輕輕吻了下。
“說我什麼了?
”
青妩也沒瞞他,甩了甩手上的手,轉身把水蹭他身上。
蕭沉硯任由她埋汰,聽着她娓娓道來。
聽到‘太上忘情’時,他眸光動了動。
兩人四目相對。
“炎叔擔心的沒錯,蒼溟大概率真不是個好東西。
”
青妩笑了:“你罵自己罵的還挺順口。
”
蕭沉硯眼神裡帶着點蔑視:“不修己身,還想修什麼大道,招惹一堆爛桃花,虛僞敗類。
”
“說起你過去的爛桃花,你之前是真想宰了她啊?
”青妩捏住他下巴:“還沒問你呢,當時怎麼回事?
”
蕭沉硯鎖眉沉吟,搖了搖頭:“那時的感覺是有些奇怪,像是一種習慣,見到彌顔後,我好像想起了一些東西。
”
“蒼溟的記憶松動了?
”
“大概吧,不過那些記憶很模糊,”蕭沉硯沉吟了片刻道:“我懷疑,會否因為記憶的松動,會牽引出别的,譬如蒼溟行事的一些習慣。
”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
蕭沉硯颔首,把她的手貼在自己心口處:“以防萬一,你再給我加一把鎖如何?
”
青妩挑眉看着他:“譬如?
”
蕭沉硯将她的碎發撇到耳後,說的輕描淡寫:“我适才想起巫族的一個禁術,名為嗜情蠱。
”
“若有朝一日我傷你,傷勢會十倍反傷于我,我覺得挺好。
”
青妩神色微變,剛想說什麼,就看到自己右手手背上多出來了一顆紅痣。
她死死盯着蕭沉硯,男人笑意淡淡,輕輕啄了下她的唇。
“不許生氣。
”
“你什麼時候種下的?
”
“自然是趁虛而入時。
”
就在先前他任由青妩吸自己魂氣神力時,他悄悄種下此蠱,他身有三屍蟲神,可操縱萬蠱,這也是蕭沉硯最近才發現的。
不過第一次下蠱就是對着自己,這感覺倒也新奇。
蕭沉硯不怪炎婪會懷疑自己,他自己也對前身蒼溟心存疑慮。
尤其是先前他毫不猶豫想要斬殺妙音時,那種‘清醒的失控’讓他心生警惕,那并非是被控制了,而是潛移默化中被一種習慣影響了抉擇。
蕭沉硯一貫喜歡防範于未然,這一次,他要防範的,是‘自己’。
他想與他的青妩長相守。
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哪怕,這個人是他自己!
他亦會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