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謝歡救女,喜提一殺
剛從地上吃力地爬起來的沈妙儀,腿無力又摔倒了,恰好是趴下的姿勢,“他請了人,有弓箭手!
”
伯府護衛們聞言,一愣,同時完了彎腰,視線慌亂地不知道往哪兒掃,弓箭手在哪兒?
連沈益都顧不得做戲了,見周韬兇狠自信的神色不似作假,于是豎起腦袋查看四周,身體一點沒有安全感,穿了厚厚的衣裳和裸着似的。
緊接着,遠處連發三箭,“咻咻咻”從三個方向快速射來。
沈桑甯欲躲,卻被沈益一推,拿她擋箭。
推完之後,沈益還是難逃另一方向射來的冷箭,被箭射中大腿,跌倒在地,發出慘叫,“啊!
”
幾乎同時,沈桑甯被不可抗拒的力量一推,往身後的懸崖仰倒,心,随着身體的傾斜而提到了嗓子眼。
眼看就要落入懸崖,千鈞一發之間,左側射來的箭剛好在她後方。
風仿佛屏住了呼吸,讓她能夠聆聽後方飛箭靠近的聲音。
這一瞬間,仿佛過了很久很久。
久到,沈桑甯看見了蔚藍的天,缭繞的雲霧,還有,東邊升起的太陽。
她感受到身下的虛無,是懸崖,是死亡。
她會怕疼,所以閉上了眼睛,不看,就假裝不怕。
可是她還有很多憾事,還沒有認爹,還沒有等到孩子叫娘親,還沒陪着阿衍長壽,還沒看見阿舟成為狀元……如此一想,她真是貪心。
沈桑甯閉着眼睛,仿佛聽見了馬兒脖頸的聲音,聽見了什麼東西相撞的聲音。
石子從遠處飛來,精準地打中快要射中沈桑甯的箭矢,箭矢被重力擊落,墜入懸崖萬丈。
風起,刮在沈桑甯的臉上。
于旁人而言,都是一瞬間的事,周韬都還沒反應過來,聽得馬兒嘶吼聲,轉身望去,确實有一匹馬,可——
馬上哪有人呐?
頭上好像飛過去什麼,後背受力,周韬被踹了一腳,迎面撲倒,正中第三支箭。
倒下時,看清了,閃過去的黑色身影快得仿佛是卷起了一陣風。
四周都安靜了。
沈桑甯也是,她的腳脫離了懸崖的邊緣,身體下墜的那一瞬,後腰似有東西杠住。
很快意識到,那是有力的手臂。
她冰涼的耳朵,好像是觸碰到了誰的胸膛,十分有安全感。
她聽着,抱着她的人,低沉且溫柔道——
“央央不怕。
”
“爹來了。
”
沈桑甯唰地睜開眼,将來人收入眼中。
他沒有戴往常的面具,而是一層黑色的布。
謝歡溫柔的嗓音中,壓抑着沒有散發的怒火,他手一撈,将女兒坐月子的毛絨帽抓住,按在她頭上,随後輕身一躍,在衆人目瞪口呆的視線中,回到了懸崖上。
他半蹲在地上,抱着躺在懷中的女兒。
沈桑甯還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着他,回味着他方才那句話,眼眶蓦然泛了紅。
她原本沒多少害怕的。
可是現在,卻生出了害怕,怕爹被沈益陷害,因為眼下,沈益真的受傷了。
謝歡揚手探探她冰涼的臉頰,眉頭蹙起,心想女兒受了驚吓,遂又說一遍央央不怕,半晌也沒松開她。
别說沈桑甯了,圍觀者也沒反應過來啊。
大變活人,突然出現,往懸崖跳還能飛回來?
而周韬如何,無人關心,他感受着身體的疼痛,看着抱在一起的真父女,數着生命的倒計時。
沈妙儀趴在地上,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沈桑甯,那個蒙面的男人,就是她的父親嗎?
她的父親,不惜生命的代價,也要救她麼?
這一刻,她心裡說不出是何滋味,似苦似酸,似寡淡似惆怅,忽而又覺得可笑,她大抵是明白了,沈桑甯說的那句“所求不同”,是何意思了。
缺少什麼,就越想要什麼。
沈妙儀目光望着她們,眼前卻恍然出現兒時的記憶,曾幾何時,她也有那樣一個父親,父親從沒要求娘要生兒子,父親視她如珠如寶,哪怕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也會竭盡全力讓她開心。
可惜,他姓周。
即便竭盡全力,也無法給她伯府之女的尊貴。
如今她是伯府之女,卻怎麼,又羨慕了平民之女的沈桑甯了呢……
謝歡出現還沒多久,林中就冒出陣仗浩蕩的一批人。
是輔國公主。
沈益傷了腿,倒在地上,眼睛一轉,心想自己也負了傷,奸夫與孽種都在此處,計劃成了!
而且周韬已死,沒人能戳穿他,哪怕是白眼狼女兒,為了幸幸,也不會忤逆他。
護衛們更不會。
方才所發生的事,還不任由自己胡編瞎扯?
為了賣慘,沈益雙手攀在地上,朝着輔國公主出現的方向,慢慢匍匐,“公主殿下,救救臣……”
輔國公主的侍衛起初還不清楚地上爬的是誰,率先擋在公主面前,“大膽!
輔國公主面前,安敢放肆!
”
沈益忙擡頭,露出全部面容,龇牙咧嘴表示疼痛,“公主殿下,臣乃承安伯沈益,今日被長女相約至此,竟被長女夥同奸夫謀害,那奸——”
本來是要說奸夫的情況與沈桑甯的身世,可話還沒說完,公主身邊站着的女子就急不可耐地打斷,臉上比他還興奮。
沈益沒認錯的話,這女子是端侯夫人,邊上站的是端侯。
還不清楚端侯夫婦為何會陪同輔國公主,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梁倩眼中冒着精光,她的方向剛好能看見沈桑甯的臉。
沈桑甯竟被一個男人抱着!
這個男人側着身蒙着臉,看不清容顔,确定不了身份,但絕不可能是沈桑甯的夫君,而且,蒙面男人一身打扮并不華貴,反而是很普通的裝束。
好哇!
沈桑甯在宮宴勾搭侍衛不算,有了裴如衍那等容貌的夫君,竟還有奸夫?
甚至與奸夫謀殺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