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世子先别死,夫人有喜了!
端午眯着眼眺望,“還有一條,怎麼沒回來?
不會被抓到了吧?
”
現在時間太晚了,包赢已經回家了。
齊行舟緊皺眉心,顧慮良多,在原地等了好久,仍是沒有等到小黑。
夜深有護衛巡邏,他必須得回院裡了。
隻得放棄小黑,提着背簍回去,将背簍放在卧房中,明日再找機會去還蛇。
而那邊沒抓到白蛇的裴寶珠是真的睡不着了,将被褥都換上了幹淨的,人冷靜下來,将院裡所有人都懷疑了一遍。
“我知道了,肯定是沈氏,她那天用蛇吓唬我,隻有她了!
一定是她把蛇放進來的!
”裴寶珠越想越确定,“夏香,你去,将蛇丢進沈氏房裡。
”
“啊?
”夏香不敢。
但最終在裴寶珠的威脅和誘導下,做出了讓步。
夜裡,青雲院的防守仍舊很嚴,夏香不會飛檐走壁,即便躲過府中巡邏護衛,也逃不過青雲院外值守的護衛,她根本進不去。
于是找了一堵沒人蹲守的牆面,将裝着蛇的盒子扔了進去。
盒子在半空中散開,夏香眼看着蛇飛出來了,差點就掉回來了。
隻差一點。
順着牆剛好掉在青雲院的草坪裡,夏香怕被人發現,趕緊跑。
小黑蛇順草地爬,仿佛在尋找什麼,朝着唯一的光源爬去。
點着燈的屋裡,沈桑甯忽然打了個噴嚏。
門窗緊閉,怎麼好像有點冷?
房外好像有些動靜?
窸窸窣窣的,似樹葉打顫,仿佛還有什麼聲音夾雜其中,緩緩靠近。
又好像隻是錯覺。
沈桑甯起身,朝門窗處走去,伸手放在窗沿邊。
沒有開窗。
透着窗戶紙,她看見一抹亮光升起,愈來愈近,與她隻隔着窗戶紙。
她靜靜站着,嘴角劃過笑意。
隻聽男人低沉的嗓音隔着窗戶傳進——
“今夜月色很好。
”
裴如衍提着燈,看着投在窗戶上的影子,“要不要出來賞月?
”
“你拿的什麼燈?
”她的聲音如秋日晚風,吹不了樹葉,光能拂動他心。
“你開窗。
”他不曾碰窗戶,溫聲道。
沈桑甯還是将窗打開了,看清了他手中提着的兔子燈。
他穿着一襲白衣,比那月色還要皎潔。
手上拿的兔子燈籠,像是從廣寒宮跑下凡的,做工精細逼真。
裴如衍将手柄遞向她,“要不要?
”
沈桑甯想矜持一會兒,又聽他問一遍,“要嗎?
”
她腦海裡悄悄浮現起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面,輕咳一聲将窗戶關上,她背過身,摸了摸臉頰。
窗外,裴如衍落寞地問,“不要嗎?
”
沈桑甯深吸一口氣,走出門,“拿來。
”
兔子燈的光,比尋常的燈籠要亮許多,照亮了裴如衍的表情。
他唇瓣輕勾,朝她走近,将燈籠的手柄遞到她手裡,“夫人要,就好。
”
沈桑甯捏緊手柄,撇開臉,走到庭院裡,仰頭望月亮,“月色哪裡好了?
”
雲遮了一半。
他就是找個借口把她騙出來。
她看着月亮,裴如衍從她身後走到她身側,低頭看着她的側顔,“我覺得很好。
”
“白雲遮月,藏住的那部分,亦是美好。
”
裴如衍卻沒有在看月亮。
沈桑甯聽出點别的意思,再對上他的目光,哪裡會不懂?
她義正言辭道:“休要撩撥我。
”
還懷着孕呢。
至少還得再有九個月。
他笑笑,“我在誇月亮。
”
沈桑甯将兔子燈高高提起,将他的面容照得锃亮,“哦,那我就當你在誇月亮,天色晚了,你早些回去休息。
”
清晰可見的,裴如衍彎着的唇角抿直了,“回去?
”
她點頭,甚至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一條黑乎乎的蛇悄然無聲地爬上了兔子燈。
沈桑甯關注着他,等他下文時,身側隐約傳來些動靜,隻聽嘶嘶兩聲,眼見他面色一凝。
手中的燈籠被他一把拍掉。
沈桑甯反應過來,來不及害怕,隻見那黑蛇動作極快,在燈籠被掀翻時,纏上了裴如衍的手臂,鑽進他袖中。
“來人!
”她大喊一聲,要上前查看。
他卻後退一步,沉聲道:“離遠些。
”
随後悶哼一聲,似被蛇咬,另一隻手探入袖中,精準地捏住了蛇的七寸。
手中無劍,大力将蛇甩在地上。
蛇仿佛暈了一陣,半晌沒爬起來。
緩過來後,被趕來的護衛一劍斬斷,尾巴還在擺動。
沈桑甯跑到裴如衍身前,将他袖子掀開,焦急地問,“是不是被咬了,哪裡被咬了?
”
她一邊摸着他的手臂,查找傷處,一邊去看他臉色。
隻聽他“嗯”了一聲。
的确是被咬了。
隻是晚上視線不清晰,她還未曾找到傷處,他身子前傾,直接倒在了她身上,腦袋擱在她肩上。
他還沒徹底昏過去,“好困。
”
裴如衍并沒完全壓在她身上,故她不覺得重。
她攬住他的腰,更是着急,“快去,去找大夫來啊,把世子帶進屋裡去!
”
幾個護衛分頭行動,将裴如衍擡進了屋内,放到了床榻上。
世子被蛇咬,這事藏也藏不住。
不出片刻,就驚動了各房。
被蛇咬與生病不同,必須緊急處理,能最快找到的大夫,隻有護衛裡的劉金。
在名醫來之前,隻能請劉金先來看看。
沈桑甯在屋内看着,床榻上,裴如衍已經完全昏死過去,一動也不動。
她焦急不已,等待着劉金說話。
劉金診脈的功夫,甯國公夫婦、二房夫婦都已經紛紛趕來,連裴徹都來了。
一行人站在庭院裡,因不能打擾診治,在屋外等待。
虞氏倚靠着甯國公,險些哭出來,沙啞的聲音刻意放輕,“府中哪來的蛇啊!
”
房門關着,劉金診完脈,心緒複雜,思忖了好一會兒。
沈桑甯等不及了,“診不出嗎?
是不是中毒了?
”
“不是,”劉金頓了頓,“也是。
”
“到底是不是啊?
”
“是,”劉金歎息,低頭瞅了眼世子,“其實是微毒,并不緻命,但世子他……之前受的傷,殘留的毒素與蛇毒融合,隻怕……”
劉金沉默了。
沈桑甯聽聞此言,腿一軟,差點摔倒,幸而被紫靈扶住。
紫靈難過,“劉金大夫,世子現在可不能死啊,少夫人都有喜了,少夫人怎麼辦啊!
”
隔着一堵門,門外衆人齊刷刷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