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懷疑過她懷孕,畢竟肚子太明顯了,可他想到從前好幾次是想跟她發生點什麼,但最後都忍住了,她怎麼可能懷孕。
便覺得她應該就是沒心沒肺,心寬體胖了些,可現在,他無法再自欺欺人了。
男人高大的身形寬闊而挺拔,仿佛一道巨大的陰影将南晚煙禁锢起來。
他果然看出來了?
!
她心驚地美眸一縮,冷汗細密布滿她的掌心。
南晚煙咬牙别開臉,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沒有,我沒有懷孕。
”
她不能承認,不然……他肯定會死纏着她不放的。
殊不知,她輕輕摩挲着自己的指腹,很明顯就是心慌不安起來了。
這個細節被敏銳的顧墨寒捕捉到,男人頓時如墜冰窟,他冷郁的眸子裡藏着交織翻滾的情緒,一陣一陣的郁痛湧上心頭。
都到了這個時候,南晚煙竟然還在撒謊!
他寵着她,愛着她,就算他不是帝王,不是一國儲君,隻是普通的男人,也不能接受妻子的背叛!
他爆發而出的怒火不亞于五年前的那一夜,隻是這次心境轉變了,他變成了愛而不得的那一方,痛苦又暴怒。
他的十指快要嵌入南晚煙的皮肉,猩紅的雙目可怖又如淬寒冰。
顧墨寒冷笑一聲,蓄滿濃墨的眼底怒火滔天,“南晚煙,你一撒謊就會别開視線,會摩挲手指。
”
“你的肚子明顯長肉了,穿衣服也不再像以前那般,而是變得寬松明顯不合身,當初朕讓你換上你從前的衣裙,你推脫再三,也是為了掩蓋你顯懷的肚子。
”
“而從前喜歡吃生冷食物的你,也再沒碰過那些,每次朕一靠近,你就會下意識護住你的肚子,你明明已經懷孕,還想瞞我到何時?
!
”
看着眼前姿容絕豔的女人,顧墨寒隻覺得心裡十分刺痛,腳邊是散落的鸢尾花瓣,洋洋灑灑,卻全都變得殘破不堪。
就像他這份可笑的讨好一般,根本微不足道。
南晚煙被顧墨寒掐得好疼,但疼意遠比不上心裡的惱怒。
她咬緊紅唇,清凜的目光微微發紅,看着顧墨寒那張逐漸扭曲的臉,恨恨地開口,“對!
我就是懷孕了,所以呢顧墨寒,你這樣氣勢洶洶地來找我,就是為了質問我懷孕的事情?
她知道,待在宮裡,自己懷孕的事情遲早都會暴露,但卻沒想到,顧墨寒會是這樣的反應。
她本來還以為,顧墨寒知道這個消息後,頂多會因為她欺騙他而難受,從而将她困得更緊。
但看現在的樣子,顧墨寒分明就是來興師問罪的。
她不懂,她懷孕了,他有什麼好興師問罪的?
顧墨寒見南晚煙終于承認了,心裡的刺疼愈發強烈,仿佛有一直手伸進了他的胸膛,肆意撕扯,攪弄。
他幾乎是嘶吼着壓低聲音說道,“南晚煙,是不是在你的眼裡,我所有的付出都一文不值?
”
“是不是在你眼裡,我就像可笑的小醜,對你的愛也好,包容也罷,都是你可以棄如敝履的污穢之物?
!
”
他到底在說什麼?
南晚煙有些震驚愕然地盯着顧墨寒,一時間忘記了反抗,“顧墨寒,我不過就是懷孕了,瞞着沒有告訴你,你有什麼必要對我這麼兇?
”
什麼叫做她将他看做小醜?
不想告訴他懷孕,根本就是因為怕麻煩,她隻是想帶着孩子們離開,過上沒有負擔的生活,難道在顧墨寒的眼裡,就成了如此深重的罪孽嗎?
顧墨寒看着南晚煙那張似乎根本不明白情況的俏臉,心裡猛地一刺。
他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一種什麼感覺,又苦澀又難受,完全止不住的憤怒傾瀉而出。
顧墨寒咬緊牙關,唇齒間蹦出的字眼戳心又血肉模糊,
“我以為,送你鸢尾能讨你歡心,原來從頭到尾,都是我自作多情,熱臉貼了冷屁股罷了。
”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居高臨下看着我出醜,玩弄我,很有成就感?
”
顧墨寒此刻的狀态像極了地獄裡的惡鬼,他猩紅的雙眸裡滿是煞氣。
南晚煙從沒看過顧墨寒這樣勃然大怒,可男人就算是生氣她的欺騙,也不會無緣無故說這樣的話才對。
顧墨寒的一系列反應,明顯已經超過了她的預想,甚至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黛眉緊緊蹙起,南晚煙咬唇有些火大地反問回去,“顧墨寒,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彎彎繞繞,要說什麼就直說行不行?
”
“你方才的那些話,我一句都沒有聽明白!
”
“還在裝傻!
”顧墨寒牢牢的将她抱在懷裡,他又氣又痛,可這時候了他都不敢對她如何,隻是氣不過的跟她對峙,這殺傷力最小的方式。
“南晚煙,我根本沒有碰過你,你肚子裡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