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爾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看起來沒有什麼反應。
李源蕭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問道:“為什麼要把侯元真關起來,他想去送死就讓他去就是了,正巧我們缺一個完美的靶子,到時候就算是死在外面也不管我們的事……”
他說到一半,頓了頓,一臉不敢置信道:“你不會是心軟吧?
”
這句話剛問出來他就打了個寒戰,覺得自己簡直是鬼迷心竅了,就溫承明剛才那副模樣,哪裡是會心軟的樣子。
果然,溫思爾笑了一聲說道:“侯元真當然可以死。
”
“那你這是……”
“但是将士們不該跟着這個蠢貨不明不白的死。
”
李源蕭頓了頓,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
“按照侯元真這幅好大喜功的模樣,到時候一定會冒進,他所謂找到了流民安排了人,肯定是對方演給他看的。
”
溫思爾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
“到時候他反應不過來,最後跟着他的人全都要遭殃。
”溫思爾垂下眼,廳堂中的燭光已經變得有些昏暗,在她的側臉留下深深的陰影。
“衙門裡的府兵大多都是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他們本就為了大夏打了一輩子仗,能活下來已經是大幸運,家裡上有老下有小,最後隻求能混口飯吃安度晚年,因為這種蠢貨送命,也太不值了。
”
溫思爾一字一句,說的很清晰。
“我既然已經提前知道了,自然要做最妥帖的安排,我要對他們每個人負責。
”
李源蕭好一會兒沒能說出話來。
許久,他嘶聲喃喃道:“溫承明,是我看錯你了。
”
溫思爾拍了拍手站起身,笑了一聲,“哈,那你還欠我一聲爺爺,現在叫來聽聽?
”
李源蕭的臉色頓時變了,他臉色漲的通紅,咬着牙氣道;“我就不該覺得還是個人模人樣的家夥!
”
他氣的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溫思爾在後面懶懶散散的跟着,語調揚起來,“大少爺還是那個放不下臉皮的啊,哎呦,還惱羞成怒了。
”
李源蕭太陽穴突突的跳。
他就不該覺得溫承明改變了,果然還是那個混蛋!
溫思爾笑了一聲,在出門之前做戲做全套,一下倒在阿允身上,裝成喝多了的樣子。
阿允任勞任怨的扶着溫思爾回到了房間。
此時,站在柱子後面的兩道身影才慢慢走了出來。
白雲潇的目光望着溫思爾離開的方向,眼底的情緒複雜。
方才這人說的那些話,很難不讓人動容。
他跟在王爺身邊,也是從戰場上拼殺下來的,自然知道戰争的殘酷,他一直以為溫承明不過是活在京都的繁華中不知人家疾苦的纨绔。
即便有些小聰明,也是為了榮華富貴,不會在意下面人的死活。
但是……他原來不是那種人。
白雲潇忽然明白了王爺為何總是給溫承明那麼多關注。
因為他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