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顧墨寒蹙眉。
南雨是丞相府的人,更是南祁山的女兒,他斷然不會接受這杯仇家敬的酒。
男人剛想冷聲開口,卻聽身邊的南晚煙嬌笑着起身,“小姑娘家的,喝什麼酒呀。
本王妃記得,南雨妹妹已經到了婚配的年紀了吧?
是不是啊,爹?
”
府裡有雲雨柔一個小白蓮就夠了,她可不想再橫空出世一個南雨惹她心煩。
顧墨寒瞥了南晚煙兩眼,眸底掠過一絲困惑。
南晚煙想做什麼?
替他解圍?
她會有那麼好心?
南祁山不解,“是的,王妃問這個做什麼?
”
南雨此刻尴尬的舉着手,又酸又疼,但是顧墨寒就是不接酒杯。
這就罷了,偏偏這時候南晚煙又突然跳出來岔開話題,惹得她激惱但不敢出聲,保持着這個姿勢看南晚煙究竟想做什麼。
三姨娘卻是緊張的絞着衣袖,心神不安。
南晚煙輕笑,“那爹給雨兒找到好人家了?
”
丞相夫人心中冷笑,還想找好人家?
她絕不給她們機會,改日就将南雨這小賤人嫁給一個糟老頭!
南祁山:“還沒有。
”
南晚煙輕輕地啊了一聲,“沒關系,雨兒這麼優秀的姑娘,應當由大把人家上門提親,往後本王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空回府,就先恭喜三姨娘了。
”
她突然搶過南雨手中的酒杯,遞給三姨娘面前,“敬三姨娘一杯。
”
“你還給我!
”南雨本就慌了神,情急之下就想去搶那個酒杯。
南祁山怒喝一聲,“南雨!
放肆!
你這樣成何體統!
”
南雨覺得委屈,紅着眼眶憤憤坐了下來。
南晚煙挑眉問道,語氣很是玩味,“怎麼?
你這酒難道有什麼秘密,王爺喝得,旁人喝不得?
”
顧墨寒的眼眸頓時眯起,眼神像是能洞穿人心般,直射着南雨。
南雨頓時冷汗直冒,支支吾吾開口,“沒,沒有,王妃誤會了,雨兒隻是想給姨娘重新倒一杯。
”
南晚煙卻輕笑,“你們是母女,我想三姨娘不會介意的,況且這杯酒,不是你方才從三姨娘面前端來的嗎?
你說呢三姨娘?
”
三姨娘覺得南晚煙此刻就像厲鬼,笑裡藏刀,她剛想說介意,就看到南祁山正狠厲瞪着她,當即把兩字咽回肚子裡,吞吞吐吐接過酒杯。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這原本就是賤妾的酒。
”
就這樣,三姨娘在南晚煙咄咄逼人的注視下,含淚喝下了那杯下了藥的酒。
可心裡又氣又恨,南晚煙這賤蹄子,當年就應該将她往死裡虐,不應該讓她活到今日!
隻可惜她回門的時間太短,不然要是讓她女兒抓到機會,好好伺候王爺一夜,這翼王府的女主人還指不定是誰呢!
顧墨寒高挑了下眉頭,沒有吭聲。
南晚煙見狀,也将手裡的酒一飲而盡,随後坐回顧墨寒身邊。
她笑得意味深長,“希望南雨妹妹有個好姻緣。
”
南雨此刻心尖都在滴血,她咬碎一口銀牙,恨恨看着風輕雲淡的南晚煙,而後又一臉複雜看着戰戰兢兢坐下的三姨娘。
飯桌上的一切很快又恢複如常,大家有一句沒一句閑談着,偶爾相互夾菜問候,顧墨寒全程沒有再多說,一張俊美的臉上冷峻無比,像是别人欠他錢似的,但他長得忒好看,大廳裡伺候的丫鬟,甚至是南雨都忍不住時不時偷看他。
忽然,南晚煙客氣對南祁山道:“爹,我想把舅舅接出府去,日後方便找大夫給舅舅看病治腿。
”
她現在手裡大把銀子握着,完全可以把莫允明在外安置好,丞相府裡水太深,對他來說不太安全,而且在這裡她也不方便打開空間。
南祁山眸底一抹暗色劃過,面上瞧着有幾分不喜,“好端端的,王妃怎麼突然想将他接走?
”
顧墨寒也莫名想起莫允明給他擺臉色的樣子,頓時來氣。
他絕不允許,他的王府裡再多一個南家人!
南晚煙意味深長看了三姨娘一眼,一副為難的模樣。
“今日回府的時候,我無意間聽到三姨娘在抱怨,說舅舅是個病秧子,成日裡咳嗽擾得丞相府人心惶惶。
”
“我想着,把舅舅接出去了,也免得打擾到丞相夫人和三姨娘休息。
”
南晚煙竟冷不防告她一狀,三姨娘都要被氣吐血了,擡頭要瞪南晚煙,卻對上南祁山冷冽的眼神。
她瞬間心虛瑟縮,不敢多言。
丞相夫人卻在暗思。
莫允明本就是個将死之人,擺在府裡還白占地方。
“王妃既然這麼說,老爺,那您就成全了王妃的一片孝心吧?
”
南祁山笑得親切,盡管眸裡沒有半絲笑意。
“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麼打擾的,我看他在相府住着挺好的,沒有必要接出去。
”
南晚煙這麼迫切想要帶着莫允明出府,其中定有隐情,他沒必要這麼輕易讓出去。
南晚煙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順利,南祁山老謀深算,今日肯定要不到人。
她眉眼一彎,“爹說的也有道理,那就讓舅舅還是住在丞相府吧,我有空多回來看看他。
”
南祁山要是想等價交換,那她就坐等這個狡猾的老狐狸上門找她!
南岐山還想開口說什麼,突然,從一旁傳來一個家丁驚魂未定的呼叫――
“三姨娘,你不要過來啊!
!
!
”
衆人循聲看去,表情瞬間驚恐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