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邁步朝跪在大廳中央的人走去,他唇角噙着嗜血的笑意,眼神冷鸷異常,走到戴鬥笠的幾人跟前停下。
“孟太傅,你在此處跪了許久,怕是也累了吧?
”
聞言,戴着鬥笠的幾人不約而同顫了顫身子,趕緊将頭埋得更低。
孟卿幽眼神一滞,臉色悄然變了變。
“我爹不在此處,王爺就别開玩笑了!
”
她有些激動地轉身要去攔,卻被辛幽一把抓住手腕,順勢桎梏在原地。
“休得放肆!
”
院子裡的氣氛陡然變得劍拔弩張起來,秦隐淵蒼白的俊臉隐匿在光影裡,晦暗不明。
“孟太傅,你當真是得了個好養女,你看看,她為了你們,有多賣力啊。
”
說着,男人修長的手指觸碰到那人鬥笠,孟卿幽幾乎在同時紅着眼喊道,“崇凜王,你要做什麼,放開!
”
戴鬥笠的人下意識地閃避,秦隐淵勾唇冷笑,一把按住那人的肩,将他頭上的鬥笠掀開,瞳眸卻驟然一縮。
“什麼……”
鬥笠下,男人那張臉恐懼不已,根本不是孟太傅,而是太傅府上的老管家。
老管家緊張心虛地趴下,顫抖不已。
“老奴,老奴見過王爺。
”
秦隐淵震怒,接連掀開了旁邊三人的鬥笠,都是陌生的面孔。
他倏地被氣笑了,“好,好,好!
”
原來她早有安排,所以才會肆無忌憚的離開。
明明人在他的院中,他的眼皮底下,他竟絲毫不知,她在外做了那麼多事,用了那麼多手段,為了離開他,真是煞費苦心了。
笑聲回蕩在院中,好似幽冥鬼魅,癫狂可怕,一聲聲敲在衆人心上。
辛幽一愣,似是也沒料到這個突如其來的反轉,咬牙沉聲道,“怎會這樣,竟然不是孟太傅!
”
他們都以為隻要拿捏住太傅府,一定可以讓南晚煙主動回來,現在……那怎麼辦,如何才能讓南晚煙自己回來?
孟卿幽就靜靜看着,沒再說話。
秦隐淵深吸了一口氣,心髒似乎絞痛的厲害,腦袋也疼的仿佛要炸開,他坐下來,看向辛幽。
“即刻派人去忘塵府,看看秦閻溯還在不在。
”
“是!
”辛幽松開孟卿幽,立馬去安排了。
太傅府的一部分下人跪在院中都瑟瑟發抖,孟卿幽皺眉,看着秦隐淵。
“王爺,沒找到你想要的,難道不放人嗎?
”
“您最多治臣女一個撿到玉佩未及時歸還的罪名,其餘人什麼都不知道,隻是要跟我出城的。
”
“倘若王爺現在強硬地将人扣下,此番行徑叫人不齒,臣女也會上告的!
”
秦隐淵冷笑,蒼白的臉上戾氣橫生。
除了南晚煙,他誰都不在乎,告又何妨?
不過,他有意在南晚煙面前做個好人,不想大開殺戒,哪怕他現在心頭的怒意翻江倒海,卻是極力在克制。
“本王留着他們确實沒用,殺了也髒手。
”
“你是公主的好姐妹,留你一人下來,足矣。
”
他擺擺手,禁衛軍們立即上前要拿下孟卿幽,孟卿幽卻甩開他們的手。
“不必你們動手,我自己會走。
”
孟卿幽跟太傅府下人都被帶走了,太傅府的人被趕出了王府,孟卿幽則繼續扣押了起來。
秦隐淵清隽的俊臉慘白,鮮血蓦然順着他唇角溢出。
他渾不在意地拭去血液,寒潭般的黑眸目光陰狠,“公主,你最好讓我快點找到你,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