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書湉無奈一笑,“你年輕氣盛,肯定不理解。
等到了我們這個歲數,你就會發現,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也有灰。
放眼整個京都,有錢有權卻幸福的夫妻沒有幾對,大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活着。
離婚要拆分的太多,尤其像我們這種夫妻公司,盤根錯節多年,離個婚能少半條命。
”
秦陸不再多言,幫她輕輕關上車門。
望着車子離去的方向,他想,管住自己的心,專一執着地去愛林檸。
别讓她重蹈母親的覆轍。
世界并不隻有黑白灰,還有粉紅黃綠橙紫。
傍晚。
秦陸推了個應酬,開着車來到林氏集團樓下,接林檸。
想帶她去奶奶參股的那家旋轉餐廳,吃個燭光晚餐,浪漫一下。
沒提前通知,想給她一個驚喜。
車裡還給她備了一後備箱的鮮花。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隆重地來接她。
可是秦陸坐在車裡,左等右等,從夕陽橙黃等到夜色漆黑,都沒等到林檸的身影出來。
她常開的那輛辣紅色跑車,就停在集團大樓門口,車子裡坐着她的女保镖。
保镖也盯着大門口東張西望,手裡拿着手機像在打電話。
秦陸拿起手機撥通林檸的号碼。
手機裡卻傳來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号碼已關機。
”
連打兩遍都如此。
秦陸聯系上元書湉,“阿姨,林檸在公司嗎?
我打她電話關機了。
”
“她已經走了,說去你們公司找你。
”
“沒有,我就在你們公司樓下,等了很久,都沒看到她的影子。
”
“你打林乾或者阿拓的電話問問,我現在在醫院。
”
“好。
”
秦陸又撥了林乾的手機号。
手機響了很久,林乾才接聽,秦陸道:“小檸在哪?
”
林乾笑,“跟我在一起。
”
“在公司嗎?
讓她下樓。
”
林乾聲音依舊平和,“不在公司,在我父親家裡。
”
“讓她接電話。
”
“抱歉,她接不了。
”
秦陸握着手機的手用力,深色肌膚下的筋脈繃起,聲音不自覺冷沉幾分,“你怎麼着她了?
”
“她很好,是她爺爺,她爺爺病了,她要陪老人家一陣子,這段日子不能去你家住了。
”
秦陸聲音驟然提高,“苦肉計?
你要軟禁她?
”
“怎麼能說是軟禁呢?
是堂前盡孝。
”
秦陸挂斷電話。
再次撥打元書湉的手機,“阿姨,小檸爺爺的住址給我發一下好嗎?
她被林乾帶去她爺爺家了,林乾不讓接我電話,要軟禁她。
”
元書湉罵了林乾一句,給秦陸發來五六個地址,“你多帶幾個人都去找找。
老爺子行蹤不定,喜歡在這處泡溫泉,去那處賞菊,再換另一處種菜,或者釣魚。
”
秦陸暗道,果然,姓林的一家子黃鼠狼!
狡鼠三窟。
隻林檸最可愛,其他全是老奸巨猾的老油條。
事到如今,秦陸不想再隐瞞,便說:“阿姨,我和小檸去小島玩,碰到林乾帶了個女人離開,我指桑罵槐地罵了他一句,踹了他的車一腳,梁子就此結下。
但是在世人的眼光裡,我家世相貌身手都挑不出毛病,不明白林乾為什麼非要将我和小檸拆開?
那點小梁子,不是根本原因吧?
”
元書湉沉默片刻道:“他習慣了在自己的世界裡掌控所有,你和你們家族強勢優秀,讓他嗅到失控的危機。
極端自私且不自信的人,容不下異己,所以他拼命想拆開你和小檸,讓他的世界恢複原有狀态。
”
“懂了。
”
秦陸通知助理,多派幾個保镖,分頭找人。
助理立馬安排下去。
三個多小時後。
秦陸在鄉下一處别墅大門口,堵到林乾的車。
林乾的車被四輛黑色轎車圍在中間。
五輛黑漆漆的車,在濃黑的夜色裡,被冷白路燈照得散發淡淡幽光,像五隻黑色困獸。
林乾也認出了秦陸的越野,吩咐司機:“快開車!
”
同時給新雇的保镖頭目打電話:“分頭纏住那輛越野,裡面的人身手非常好,你們小心點!
”
話音剛落,隻聽砰的一聲巨響!
秦陸的越野已經撞到為首的汽車上!
幹脆利落!
不拖泥帶水!
他的越野車車皮是加厚定制的,底盤比普通車高很多,連車玻璃都是防彈的,直接把那車的車頭給撞凹進去一大塊。
秦陸打方向盤,後退,踩油門!
轟隆一聲,又撞上另外一輛車!
把那車撞得接連後退好幾米!
剩下的兩輛車急忙發動車子,迎上來,攔他的越野車。
秦陸單手握方向盤,另一隻手掀開中央扶手盒盒蓋,從裡面抓出一把長釘,降下車窗玻璃,手一揚,一把長釘甩出去!
兩車輪胎瞬間被紮入長釘!
車窗玻璃也被長釘紮碎。
秦陸又摸出一把形似手雷的鞭炮,在來時路上,在路邊的野生小賣鋪裡買的。
“咔哒!
”
秦陸單手叩動打火機,将幾個鞭炮點燃,分别扔到那兩輛車的車窗裡。
導火線發出呲呲的聲音。
車裡的雇傭兵保镖是外國人,在國外上過戰場,夜色黑,看不清,誤以為是手雷,迅速拉開車門,跳下車!
車内炮仗發出轟的巨響。
保镖們抱頭四散跑開。
秦陸唇角勾起。
人下了車就好辦了。
他猛踩油門,朝其中一輛空車撞去。
咣地一聲悶響,那輛車被撞得移開。
林乾的車暴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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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陸将越野車,抵着他的限量版豪車車頭,不撞,就攔着,不讓他走。
他拿起手機撥通林乾的手機号,按了外放鍵,“林董,服嗎?
”
林乾聲音裡有一種刻意僞裝的鎮定,“你到底想做什麼?
”
“這話該我問你,你把小檸帶到鄉下做什麼?
”
“小檸爺爺病了,想小檸,她來照顧自己爺爺幾天,人之常情。
”
“戶口本扣住,不讓她去我家住,這可都是你林董做的好事。
今天必須得給我個交待,否則我不介意撞撞你的豪車。
我這車改裝過的,隻值兩三百萬,豁出去不要了,林董的車可值一千多萬吧?
想試試誰的車更硬嗎?
”
林乾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顫抖。
車硬不硬的,他不關心。
他隻知道,自己的骨頭沒秦陸硬,命也沒他硬。
轎車撞越野,天生不具優勢。
可是就這麼認輸,不是他的個性。
林乾對着手機說:“小檸在别墅裡,你進去,得到老爺子的許可才行……”
話未說完,秦陸已推開車門下車。
林乾的八個保镖紛紛從四處圍上來,将秦陸圍在中間,揮起拳頭,一臉警惕,做進攻狀。
秦陸将手裡的粉末朝他們撒去!
這是外公搞的東西。
平時光風偉正,不屑搞這些歪門邪道,眼下懶得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
速戰速決。
那幾人等反應過來要閉氣時,已經晚了,紛紛中招,頭暈目眩。
原地旋轉幾步後,昏昏沉沉地倒在地上。
秦陸垂目打量橫七豎八的八個彪形大漢,冷笑。
一群不知哪國的洋佬,也敢在我們的地盤上撒野。
華夏功夫傳承幾千年,哪是一幫沒曆史的洋佬能比的?
秦陸走到林乾的豪車前,拉了拉車門。
車門鎖住。
林乾命令司機:“不要開鎖!
”
司機忙答應着:“好的好的,林董!
”
秦陸拿起手機,對着那端的林乾道:“要麼自己下來,要麼回頭換個車門,林董看着辦。
”
林乾不語。
隻知道不下車,還能活命。
下了車,少說得挨一頓揍。
上次被他揍的傷,還沒好利索。
秦陸将手中匕首拔出來,插到車門的縫隙裡開始撬起來。
匕首薄如絲帛,卻鋒利無比,吹毛斷發。
匕首和車身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秦陸撬了一會兒,嫌慢,直接朝車玻璃上捅去。
這車的玻璃和保镖的車窗玻璃不一樣,是防彈的,破窗有難度。
秦陸返回自己車裡,取了專門用于擊碎玻璃的救生錘,對着林乾的車窗狠狠敲起來!
每敲一下,都像敲在林乾的心上。
眼瞅着防彈玻璃被砸得起紋,有了縫隙,再砸下去,車窗玻璃鐵定會破。
林乾再也受不了折磨,對着手機說:“我開車門可以,你别打我。
”
秦陸低嗯一聲,“不打,等會兒還得讓你帶我拜見爺爺呢,嶽父大人。
”
“真不打?
”
“不打。
我秦陸言而有信,若動你一根毫毛,我是你孫子!
”
“你發毒誓!
”
秦陸暗罵了一句狡猾老賊,嘴上道:“若動手打你,讓我死無葬之地,行了吧?
”
林乾遲疑好一車子,才緩緩推開車門。
腳剛一沾地,隻覺得後腰驟然一疼。
秦陸的匕首刹那間抵到他的腰上,刺進他的皮肉。
林乾擡頭,疼得臉上五官扭曲,“你,你言而無信!
”
秦陸淡笑,“我沒動你毫毛,動的是皮肉;沒動手,動的是匕首。
走吧,帶我進去,乖乖聽話保你一命。
不聽話,就别怪我不下手留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