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186章 酒裡下藥
中秋節,盛家老宅熱鬧中,帶着幾分緊繃,因為督軍臉色很不好看。
有個女傭,給他倒酒的時候慌裡慌張,酒灑了出來。
她急忙去擦拭,又碰到了盛長裕的手。
盛長裕肉眼可見要發怒。
甯祯坐在盛長裕旁邊,低聲說:“沒事,這裡不用伺候,下去吧。
”
女傭道是。
她轉身的時候,甯祯發現這名女傭的藍布衣衫腰身收得很緊,突顯一段纖腰——家裡的女傭都穿這種藍布衫,寬寬松松沒形沒款,方便做事。
她心中微訝,想着這是哪裡的人,竟做如此打扮。
中秋晚宴伺候的安排,是總管事房安排的;管事們也會一遍遍教人如何做事,不能出錯。
按說,不可能有女傭自己換衣裳混進來。
甯祯想到這裡,往老夫人那邊看了眼。
老夫人端起酒,對盛長裕說:“大過節的,别發脾氣了。
”
盛長裕:“哪敢讓姆媽敬我?
”
他把酒杯遞過去,與老夫人碰了下,一飲而盡。
甯祯看着他的酒杯,心中生出幾分不好預感。
便在此時,門外有人厲聲哭喊:“裕哥,裕哥!
”
甯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甯祯站起身,對盛長裕和老夫人說:“是徐小姐的聲音,我去看看。
”
盛長裕:“你不用管,叫人把她拖下去。
”
甯祯:“可能有什麼事。
”
徐芳渡的父親因盛長裕而死,哪怕盛長裕驅逐了她,不讓她繼續做姨太太,她到底占一些恩情。
鬧得太過,軍中老将又要唠叨。
所以甯祯必須出面,把事情控制住,不能任由徐芳渡在門口“哭墳”。
盛長裕按住了她肩膀:“你坐下,我去看看。
”
他腳步很穩。
甯祯又看了他酒杯,不動聲色将它換掉了。
盛長裕走到門口,瞧見了徐芳渡。
徐芳渡被家丁阻攔,正在哀嚎痛哭。
瞧見了盛長裕,她面頰立馬有了笑容:“裕哥。
”
她穿了件素色衣裳,臉上略微用了脂粉,清秀可人;梨花帶雨,卻沒有哭得涕淚橫流。
徐芳渡精心設計了,對盛長裕道:“裕哥,我想見見您,有句話和您說。
”
盛長裕:“說吧,什麼事。
”
“裕哥,那邊就是涼亭,我擺了酒水。
我想跟您作辭,明天會離開盛家,回我父親的祖籍老家去。
”徐芳渡道。
盛長裕:“可以。
”
宴席大廳不遠處的湖面,有個小小涼亭。
仲秋之夜碧穹萬裡無雲,瓊華清澈,如銀般撒在湖面,處處亮如白晝,水面波光粼粼。
站在月色裡的人,格外可憐。
盛長裕想要緩一緩精神,趁機透口氣。
他晚上有很重要的事情辦,不想繼續生氣。
他與甯祯,今晚會圓房,他不想讓任何事攪和了。
他與徐芳渡挪步涼亭。
徐芳渡倒了一杯酒,送到他手邊,又跪下:“裕哥,我向您道謝,這十年您一直很照顧我。
我也要向您道歉。
我實在很不安,給您惹了很多麻煩。
”
盛長裕:“都過去了。
我會叫副官拿二百大洋給你。
你回老家,好好過日子。
”
當初要給她的一千大洋,她還給了老夫人。
既然她願意走,盛長裕也不想繼續深究。
他又道,“找個人嫁了。
你父親在天之靈,也會欣慰。
”
徐芳渡道謝。
她給盛長裕磕了三個響頭。
盛長裕與她的恩怨,算是徹底結束了,再也沒有老夫人阻攔中間,一直空懸。
他喝了酒。
喝完了,盛長裕感覺不太對,因為這個酒的味道,與方才他在宴席上喝的很像。
這個明明是桂花釀,白酒;而今晚宴席上喝的是上等女兒紅,黃酒。
盛長裕突然笑了笑。
他很少自憐。
他比絕大多數的人都強,一點也不可憐。
但他的母親、他曾經真心當親人照顧過的徐芳渡,卻用事實打他的臉:原來他這樣可悲,身邊的人全是算計他的。
母親算計他,酒裡下藥。
怪不得那個女傭手忙腳亂的,是特意引起他注意,讓他多看一眼——他沒看,估計長得不算醜。
這是母親的美人計。
而徐芳渡,她也用最後的舊情,給他下藥。
她自己也是美人計。
她仍不死心嗎?
“阿渡,你真是毫無悔改之心!
”盛長裕收斂了冷笑,靜靜看着她,“你想死嗎?
”
徐芳渡:“裕哥,我……”
“你肯定有什麼秘密!
”盛長裕道,“來人!
”
宴席大廳門口的家丁,立馬跑了過來。
盛長裕:“堵住她的口,叫我的副官把她送到督軍府的監牢去!
”
徐芳渡臉色煞白,月華下越發白如紙:“不,裕哥,我隻是向您告辭的,我……”
家丁沒有聽她啰嗦,将她的嘴巴死死捂住,兩個人合力将其拖走。
徐芳渡嬌小柔弱,無力反抗,被帶了下去。
宴席大廳聽到了一點動靜。
盛長裕回來時,老夫人問他:“怎麼回事?
”
“她說向我告辭,其實别有居心。
我叫人把她帶回督軍府的監牢,審一審她。
”盛長裕道。
主桌衆人都看向他。
老夫人微微擰眉:“她怎如此不安分?
”
又道,“也怪我,當年太寵她了,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
有弟媳婦和嬸母捧場,“您是心善。
”
盛長裕又笑了下,不知他嘲笑誰。
傭人再次給他添酒,他突然擡眸,看向那女傭。
女傭生得容貌清秀,肌膚白,長得有三分姿色;葫蘆身段,臀寬腰細,看上去既豔麗又好生養。
盛長裕看,甯祯也看了眼。
“……把這個女傭打發出去,送到廚房,叫你的親信把她關起來,等會兒悄悄也送督軍府監牢。
”盛長裕貼近甯祯,跟她耳語。
甯祯毫不遲疑:“是。
”
她起身去吩咐。
盛長裕沒有再喝酒,但他漸漸感覺到了體内的躁動。
他對老夫人說:“我有點醉了,先回去休息。
”
老夫人:“等會兒還要拜月,你就在休息室躺一會兒。
碧桃呢?
叫她準備醒酒湯。
”
盛長裕:“不用,我去摘玉居。
”
老夫人:“也行。
”
甯祯便道:“我回去安排。
”
從宴席大廳走回摘玉居,盛長裕逐漸感受到了自己意識的失控。
他身體裡的火,一直在熊熊燃燒。
他一路忍着,到了摘玉居大門口時,他倏然一把抱起了甯祯。
甯祯淩空,吓得用力咬住了唇。
盛長裕二話不說,抱着她上了二樓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