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番外35
法庭上,所有跟這件事情相關的人都到了。
旁聽席上也座無虛席,有些記者聽到了風聲也來了。
而蔡紅三人昨天就被宴遲放了出來。
雖然不清楚宴遲為什麼會突然放了他們,可蔣小小知道自己一定完了。
蔣小小邪惡地想,自己完蛋了,也不能讓他們好過。
宴遲的做法算什麼?
綁架!
她跑去警局報警,在警局哭天搶地的說自己被綁架了。
而警察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看她完好無損地出現在警局,對于她嘴裡“綁架”一詞保持懷疑。
後來警察一查才知道她是跟何蘇念一案有關的人。
警察詢問蔣小小,是誰綁架了她,為什麼綁架她。
蔣小小被問到為什麼要綁架她時,瞬間愣住不發一言。
她咬着唇,眼神飄忽不定。
她該怎麼說宴遲他們為什麼要綁架她?
難不成說是自己殺了人,對方在查真相,才綁架逼問她嗎?
蔣小小說不出口,她還不想下半輩子在監獄裡度過。
蔣小小張了張嘴,話語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發現什麼話都不能說出來。
警察問的問題她回答不上來,最後灰溜溜地說不報了,正要跑時,警察見她形迹可疑,又因為她跟何蘇念之死一案有關,直接把她留了下來。
警察查了蔣小小說的綁架,并沒有查到什麼異常。
宴遲他們既然放他們出來了,又怎麼可能留下證據。
蔡紅帶着蔣豪去醫院處理傷口,并沒有跟蔣小小一起來報警,但因為蔣小小,兩人一同被叫去警局問話了。
警察提到綁架這件事,蔡紅和蔣豪什麼都不敢說。
蔡紅清楚自己是無法跟宴遲他們抗衡的,若是再跟蔣小小一起報警告他們,她自己和蔣豪都得跟蔣小小一起完蛋。
蔡紅否認了被綁架一事。
可警察并沒有放走他們,他們跟何蘇念這件事情有關,并且,他們說了蔣黎殺了何蘇念,法庭上需要他們作為證人出席。
蔡紅當時一聽,差點吓暈過去,帶着蔣豪就要跑,他們哪裡還敢出庭作證蔣黎殺了何蘇念。
宴遲一定已經把他們當時說的話錄下來了,倒時候一放,一切真相大白。
她還出庭,就是兩方都得罪。
但他們跟這件事牽扯太深,不是他們想跑就跑的掉的。
所以今天開庭,三人也到場了。
蔣小小内心無比的煎熬,她一邊想要自首,一邊又抱着僥幸心理,希望自己能被好運眷顧,逃過一劫。
開庭時,何富海和江瑤芝還有他們的律師坐在原告席上,法官陸續入座,蔣黎很快也被帶了上來。
蔣黎這些天因為擔心孩子徹夜難眠,所以她此刻的臉色看着格外憔悴。
在看到蔣黎的那一刻,江瑤芝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蔣黎,恨不得将蔣黎盯穿。
她絲毫不掩飾自己難以抑制的仇恨,對何富海道:“何富海,你睜大眼睛看看,這個人殺了你的女兒,而你還相信他們的鬼話,想要将孩子還給他們,讓這個兇手稱心如意,你怎麼對得起念念啊。
”
何富海看着江瑤芝的狀态,告誡她,“這裡是法庭,不管你心裡有多恨,都先忍着,少說話,一切交給律師。
”
江瑤芝深吸一口氣,看向旁邊的律師,并壓低聲音對旁邊的律師道:“李律師,我要你拼盡全力讓蔣黎這輩子都無法從監獄裡出來。
”
“這......”
對于江瑤芝的要求,李律師看着面前的證據,有些為難地擡了擡鼻梁上的眼鏡。
蔣黎正當防衛,失手殺了何蘇念,頂多防衛過當,失手殺人,而江瑤芝的要求是死刑和無期,李律師的壓力不得一般大。
就在這時,李律師擡起頭時,突然看到了對面蔣黎的辯護律師,李律師突然瞪大了眼睛,他定睛看了好幾秒,擦了擦眼睛,似看清了對面辯護律師的誰,瞳孔不由放大,背後不由冒出冷汗來。
江瑤芝沒聽見李律師的回話,加重了幾分聲音,“李律師,你聽到了沒有?蔣黎殺了我的女兒何蘇念,我必須讓她付出代價!
”
“李律師?”
“李律師?”
“李律師!
”
江瑤芝連叫了李律師三聲,律師才反應過來,“啊?”
“你在看什麼啊?我要你讓這個女人這輩子都無法從監獄裡出來,你到底有沒有把握?”
李律師擦着額頭的冷汗,低頭翻了翻面前的訴訟,對于江瑤芝的要求,他原本就沒什麼把握,現在把握就更少了。
“還有,對面那個律師誰啊?
從來沒見過。
”
江瑤芝盯着對面的律師,眼神發狠,她恨蔣黎,現在恨幫着蔣黎的所有人,包括對面那個替蔣黎辯護的律師。
“他是......他是......”李律師一下子沒說出來話。
“他到底是誰啊?
”江瑤芝問。
“他叫許責,是薄氏集團律師團首席律師。
”何富海在一旁幽幽開口,一張臉比原先更凝重了些。
江瑤芝對這個人根本沒聽說過,見自己請的律師見到對面律師一臉青色,她皺了皺眉問,“你為什麼這副表情?這個叫許責的很厲害嗎?看着這麼年輕,應該不怎麼樣吧。
”
李律師想了想,該怎麼形容這個人厲不厲害。
思索一二,最後他硬着頭皮對江瑤芝道:
“他.....從無敗績!
”
江瑤芝臉色瞬間變了,見李律師這副樣子,她也明白了,對方律師不一般。
可那又能如何?
蔣黎惡意殺人,罪該萬死。
從無敗績是嗎?
江瑤芝對李律師道:“過了今天,他就有了。
”
蔣黎走到被告席的途中,視線一直看看着坐在旁聽席的宴遲,沈甯苒幾人。
蔣黎的眸光動了動,眼中帶着迫切的詢問。
沈甯苒和宴遲都看明白了蔣黎想知道什麼,回應了安心的眼神。
蔣黎想知道孩子如何了。
而孩子雖還沒有找到,但為了讓蔣黎安心,他們用眼神告訴她,孩子沒事了。
蔣黎像是心裡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含着淚的眸子彎了彎,如釋重負地揚起唇角笑。
蔣黎深吸一口氣,站上被告席。
法官“咚”的一聲敲了下法槌,核對完當事人身份信息,法官宣布開庭。
李律師站了起來,陳訴了一遍當晚發生的事情,告蔣黎惡意殺人,“我方被害人,脖頸處被玻璃紮進去近五厘米深,導緻刺破頸動脈,搶救無效死亡,警方這邊得出結論,這需要極大的力道才能将玻璃刺進這樣的深度,說明被告當時處于極度怨恨我方受害者,趁着我方受害人腿腳不好,行動不便,直接下了死手,所以我方認為被告當時的行為屬于惡意殺人。
”
坐在江瑤芝,何富海對面的許律師聽完原告律師的陳述,翻了翻面前的證據,不急不緩地站起身道:“我不認同,原告律師剛剛說了這麼多,對于死者何蘇念帶着五個保镖半夜闖入我方被告病房,并意圖用迷藥将我方被告人迷暈帶走,沒得逞就意圖在病房對我方被告下手的事情是隻字不提啊。
”
李律師緩了緩道:“對于這一點,我方認為被告方并不能拿出證據證明死者何蘇念小姐有傷害被告的意圖,死者何蘇念小姐跟被告有舊仇不假,但有什麼證據證明那晚何蘇念小姐去被告的病房就是為了傷害被告?
”
“帶着五個保镖闖入病房,下迷藥這些行為原告律師覺得不屬于傷害行為嗎?
”
李律師又道:“帶着保镖去,何蘇念小姐是為了保護自己,何蘇念小姐雙腿不便這一點大家都清楚,她這樣一個行動不便的人帶幾個保镖保護自己,不是情理之中嗎?
另外下迷藥這一點,被告體内是被檢測出了迷藥成分,可誰能證明這迷藥就是何蘇念小姐以及何蘇念小姐的人對被告做的?
”
李律師說完,江瑤芝臉色好了不少,他們此刻明顯占上風。
他們派人去打聽過,那些保镖雖在警局,但為自保,也并沒有承認什麼,那麼誰能保證蔣黎體内的迷藥就是在那晚被他們下的。
江瑤芝擡了擡下巴,眼神看向站着被告席,面無表情的蔣黎,她心裡一遍遍詛咒着,詛咒蔣黎下地獄。
“這一點,我方有證人,審判長,我方請求傳喚證人。
”
坐在最上面的審判長同意了許律師的請求,很快,蔡紅母子三人被帶了上來。
看到是蔡紅母子三人,江瑤芝瞬間坐不住了,她蹭得站起來,指着蔡紅幾人大聲道:“他們明明就是我們的證人,怎麼就成你們這邊的證人了?
”
蔡紅三人畏首畏尾地走上來,三人根本不敢擡起頭來。
無論是沈甯苒這邊,還得何富海這邊,他們都得罪不起,三人害怕的身體不斷地在打顫。
法官“咚”地敲了下法槌,“肅靜。
”
何富海和李律師都拉住江瑤芝,要江瑤芝冷靜些。
而江瑤芝完全無法冷靜。
蔡紅他們三個人明明就是最想要蔣黎死的人,他們怎麼可能幫蔣黎。
她心裡當即明白一定是蔡紅他們三個又見錢眼開,被收買了。
江瑤芝怒不可遏,又要站起來之際,直接被何富海拉住,“你要幹什麼?
”
“蔡紅他們三個保不齊被收買了,他們等會一定會胡言亂語......”
“所以你要做什麼?”何富海壓低聲音,聲音很沉的質問江瑤芝,“你能做什麼?
”
“我要告訴法官他們被收買了!
”
“這裡是法院,上面坐的是法官,這裡講證據,你以為你三言兩語跳出來說他們被收買了,别人就會相信你嗎?
”
江瑤芝咬牙,“那怎麼辦?”
“等,走一步看一步。
”何富海控制住了江瑤芝,示意李律師按照原本的節奏來。
李律師點了點頭。
江瑤芝眼神惡狠狠的盯着蔡紅三人,眼神仿佛要吃了他們一般。
蔣黎的視線也看向這三人,臉上一點波瀾都沒有。
許律師介紹了蔡紅母子三人,法官問,“三位證人,你們當時在病房裡看到了什麼?”
蔡紅擡起頭看了眼坐在上面威嚴的法官,她更是不敢有絲毫的造次,咬了咬唇,回道:“當時,當時我在病房裡,正睡着,就聽到了有人掙紮的聲音,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男人在拿着什麼東西正死死的捂着蔣黎的口鼻,蔣黎奮力的掙紮了起來,我當時都被吓傻了,後來就看到何蘇念又帶了幾個進來。
”
李律師又道:“審判長,據我所知,這人是被告的繼母,這兩位更是被告的弟妹,他們完全有幫助被告的可能,我認為他們無法替被告作證。
”
“我說的都是真的。
”蔡紅慌忙地開口,“我當時親眼所見,法官大人,我沒有撒謊。
”
“你胡說!
”江瑤芝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站起來,“蔡紅,你是不是又收了誰的錢?在這裡替蔣黎這個賤人說話,你一定是收錢了,身邊的人誰不知道平時就你最恨蔣黎,你恨不得天天折磨她,現在居然出庭幫她,若不是收了錢,你怎麼肯做,我告訴你,這裡是法庭,你說出來的話都是要負責的。
”
何富海臉一黑,立刻拉住江瑤芝,“你給我閉嘴。
”
李律師面對江瑤芝的話,一時間低頭擡手扶額,面露無語表情。
法官再一次敲了敲法槌,示意所有人肅靜。
許律師笑了笑,“法官,對于原告江女士說的話,我這邊也有份證據可以證明蔡紅母子三人跟我方被告關系并不好。
”
許律師遞上證據,法官看完點了點頭,判定蔡紅所言有效。
李律師說他們是一家人,蔡紅會幫着蔣黎,無法作為證人。
江瑤芝卻說蔡紅恨透了蔣黎,恨不得天天折磨她,這不是赤裸裸的拆台嗎。
而江瑤芝說的蔡紅收了錢做僞證,口說無憑,别人又怎麼能相信。
江瑤芝臉色更沉了些,“她說的那些話憑什麼有效?”
“江瑤芝!
”何富海低聲怒吼。
江瑤芝完全沒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到話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