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的兩位年輕的姑娘看到亭子裡坐着的姜錦心,猶豫了一下,攜手過來。
雙方并不算認識,對上眼後,微微一笑,一位圓臉的姑娘拉着瓜子臉的姑娘坐了下來,斜斜地坐在姜錦心的對面。
“這位姑娘,我們在這裡不礙事的吧?”圓臉的姑娘笑眯眯地問道。
“無礙!”姜錦心和氣地道。
“多謝!”瓜子臉的姑娘,又向姜錦心微微點頭。
兩位姑娘應當是閨中密友,兩個人坐着靠得頗近,低低地說着話,看着出關系很親密,說的居然還是京中的一些事情。
聽得出圓臉的應當是才到京城,另一位瓜子臉和她說的正是最近京城裡發生的事情。
特别說起的正是關乎姜玲珑的事情,幾個男人為了她大打出手,從法華寺打到京城,讓人震驚之餘,不得不感歎這位左相府上姑娘的魅力。
瓜子臉的偶爾會偷看姜錦心的表情,姜錦心斜靠在圍欄處,安靜的看着亭子外的景緻,對于兩個的話似乎是聽到了,又似乎是沒聽到。
圓臉的倒是沒那麼在意,說說笑笑,好不快意,偶爾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但最後還是按了下來。
總體來說,和京城的世家千金還是有些不同的。
至少在表面上,京城的世家千金更守規矩一些,絕對不會在人前這麼張揚地說人閑話,而且還是這種閑話。
這是一對喜歡說閑話的姑娘,其中一個還不怎麼講規矩,是才到京城的原因,或者說在她原來的地方,對她的要求沒那麼嚴苛,也可能身份不一般。
這一位,肯定是不認識自己的。
倒是另一位很有意思,偶爾轉過來的目光似乎在看自己的反應,也可能是怕吵到自己,時不時地會按着那位說高興了的圓臉姑娘的聲音。
是認識自己,或者隻是不好意思吵了自己。
但不管如何,這一位也是一個能說的。
這兩位,她沒見過。
“二姑娘,原來您在這裡。”一個婆子匆匆忙忙地過來,看到姜錦心坐在亭子裡,這才松了一口氣,抹了一把汗過來見禮。
這是孔氏身邊的一個婆子,今天跟着一起過來的。
“娘親找我?”姜錦心緩緩坐直身子,溫聲道。
她們這邊有事情,那兩位停下聲音,好奇地看過來。
“是找二姑娘,安信侯府的二表公子派人送了禮過來。”婆子笑道,呈上手中的一個禮盒。
禮盒很精緻,一看就知道裡面的東西也是不凡的。
“這是什麼?”姜錦心詫異地問道。
“說是二姑娘喜歡的東西,夫人沒打開,二表公子以前和二姑娘約好的,這一次才得了,急忙給二姑娘送過來,安信侯府說二表公子為此,花了不少的功夫,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得到就着急着給二姑娘送過來。”
“為何不直接送到我們府上?怎麼送這裡來了?”姜錦心沒有讓青禾接,眉頭微微一皺,問道。
“說是送到我們府上的,聽說裡面是二姑娘着急要的,又直接給轉到了淮安郡王府上,想讓二姑娘先高興高興。”
婆子笑道。
“那一定是二表哥弄錯了,我沒有讓二表哥找過任何東西。”姜錦心搖搖頭道。
“不……不是二姑娘的意思?”婆子愕然,笑容僵住。
“不是我的意思。”姜錦心肯定。
“可……可是二表公子的意思……”婆子茫然之極。
“回去告訴二表哥,他弄錯了!必然是二表哥的其他表姐妹,我和二表哥往日就很少說話,二表哥怎麼會特意的送給我?”姜錦心反問。
“好……好像也是啊!”婆子猶豫了,手裡的禮盒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隻眼巴巴地看着姜錦心。
“拿回去吧,告訴夫人,二表公子弄錯了人。”青禾眼睛轉了轉道,“會不會是安信侯府的其他主子弄錯了,把二表公子要送他人的好物件,給送到我們府上,聽聞二表公子之前已經相看過了,親事差不多就要定下,這不會……就是禮吧?”
“這……這有可能嗎?”婆子結結巴巴。
“自然是有可能的,之前孔太夫人送我們姑娘一套首飾,之後也說是送錯了,後來還特意補了姑娘一套。”青禾理直氣壯地道。
這事婆子也知道,春日宴的時候出了笑話,孔太夫人後來一再解釋,的确又送了一套過來,說之前的是拿錯了的。
“也是,侯府之前也鬧錯過,這一次也可能是弄錯了。”婆子的手縮回,這一次是真信了。
“拿回去吧!必是鬧錯了,若是二表哥的定親之物,這會不見了該是急的不行,外祖家這種事情一而再的發生,舅母得好好的整一整這些人手了。”
姜錦心含笑不急不緩的道,神色自若。
“是了,必是如此,二姑娘,奴婢現在就去禀報夫人。”婆子連連點頭,已經完全相信了這一番說詞。
實在是之前假首飾的事情,讓人大跌眼鏡,府裡不少人都在議論安信侯府裡的下人,都是亂來的。
送人的禮都能弄錯。
“麻煩媽媽了。”青禾笑道。
婆子連聲不敢,抱着盒子轉身回去找孔氏,這禮盒得送回去,安信侯府是真的亂來,總是鬧出這種事情。
“你是……左相府上的二……姑娘?”看婆子離開,圓臉的姑娘首先開了口,直接地問道,目光好奇地看向姜錦心。
“我是!”姜錦心微笑。
兩個姑娘臉色有些尴尬,她們方才說的正是左相府上的姑娘,幸好那位是大姑娘,現在這位是二姑娘,但即便是這樣,也讓人覺得尴尬不已。
“姜二姑娘,對不住,我才到京城,不太懂一些繁文缛節的過度規矩,讓姜二姑娘見笑了。”圓臉的姑娘對姜錦心點點頭,算是賠禮道歉了,隻是态度有些輕慢。
瓜子臉的姑娘跟在她身側,也同樣隻是點頭示意。
“兩位姑娘都是初來京中?”姜錦心淡淡的道,卻看到圓臉女子臉上的笑意冷了下來。
女子間的交往,一些細微處的往往都是關鍵。
眼前這位姑娘顯然平日裡就是一個自視甚高,但又極度敏感的人,看似在道歉,其實并沒有多少誠意,甚至語氣還有些高高在上的嘲諷。
卻又在覺得對方的淡然後是對她的冒犯。
這種人在一定程度上有時候是很自以為是,根本聽不進别人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