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怎麼長的,多了一世長的唄?
白半夏見杜蕙眼裡崇拜之色漸濃,心道她不會就這麼收穫了迷妹一枚吧?
她笑笑說:「家裡窮,就得多琢磨怎麼搞錢。」
「我爹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說我不知人間疾苦,看來真的是這個道理。」杜蕙有些感慨的說,她話裡倒沒有輕視窮人的意思,語氣十分真誠。
「窮人有窮人的煩惱,富人也有富人的煩惱,要撐起家業就隻能多琢磨琢磨了。」白半夏說道。
這話何雲蘭十分贊同,她家裡生意做的挺好,但是她操心的不多嗎?她不是一樣有煩惱。
「我們都是操心的命啊。」何雲蘭感慨道。
白半夏跟她們作別,挽著舅娘的胳膊去攤子和爹娘匯合。
「半夏你可真行,我看那兩位小姐都不是一般人,你跟她們說話也不怵。」牛氏忍不住誇道。
「我師父說啊,人與人交朋友,本該就沒有什麼平窮富貴之分,隻有是否真誠相待。」白半夏知道這種話對古人來講有些難懂,但是她還是想把這份心情傳達給舅娘。
牛氏若有所思的點頭,「你說的對,如果真誠待你,即便窮困潦倒,你也不會躲開。如果是虛情假意,即便再有錢,你也不需要這樣的朋友。」
「對,我就是這樣想的。」白半夏高興的緊了緊挽著舅娘的胳膊,舅娘真是個心思通透的女子。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驚呼聲,有人叫道:「這人怎麼就倒了?誰家的婦人?」
白半夏下意識的回頭,就見一名婦人暈倒在街邊,臉色慘白,連嘴唇都沒了血色,不少人圍了過去,卻不見她的親人在場。
「舅娘,我去看看。」她和牛氏打了招呼走了過去,牛氏也急忙跟上。
她走到跟前去給婦人把脈,倒不是什麼大毛病,就是睡眠不好加上血糖低導緻的虛弱昏迷。
「咦,這不是丁二媳婦嗎?」牛氏有些吃驚,「她不會是看到你昏倒的吧?」
白半夏正琢磨自己還沒有行醫證,雖然有百人作保書,但還是少出手為妙。
不想聽到舅娘這話,她嘴角抽了抽,怎麼看到她就昏倒了?她長的很可怕嗎?
「舅娘認識她?」她問道。
「她閨女丁秀秀就是王漢的原配。」牛氏小聲說道,「丁家前兩年老人不在分了家,丁老二一家性子軟,沒分到多少田地,本就日子緊巴,結果丁二下地還摔傷了腿……」
原來如此。
牛氏講著,圍觀的人忍不住說:「既然你們認識,趕快幫她尋個大夫吧!」
「她是一時昏厥,待會就能醒。」白半夏說著暗暗給婦人揉了個穴道,果然婦人轉醒了過來。
「嘿,還真讓你說準了,姑娘你這眼力可以啊。」圍觀的人贊道。
白半夏笑笑,並沒有講自己懂醫術,而是拿出了一顆糖遞給了婦人。
「嬸子,給你吃顆糖吧。」白半夏隨身帶著麥芽糖,平日裡偶爾獎勵小草一顆。
婦人愣了愣,看到她眼神更慌了些,「不、不用了。」
她臉色依舊慘白,白半夏拉住她的胳膊說:「你早起出門沒吃東西吧,昨晚又沒睡好,導緻你血糖低,也就是你得吃點糖會好些,免得待會又昏倒了。」
圍觀的人幫腔,「人家姑娘好心幫你,你就吃吧,這姑娘看的準,肯定是見過你這情況的。」
婦人再不好意思拒絕了,隻得接了糖含在了嘴裡。
「謝、謝謝你。」
圍觀的人見沒事了,都紛紛散了,白半夏和牛氏扶了婦人到了一邊,讓她再緩緩。
「丁二家的,你看到我家半夏慌什麼?」牛氏盯著她問道。
「我……」婦人不想承認,但被牛氏緊緊的盯著,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謊了。
她嘆了口氣,垂下頭說:「前兩日官差來我家說了些事,我才知道王漢想續弦,找的就是你家半夏。我們兩家雖然沒怎麼來往,但她最近總回你們張家,我也遠遠看到過,覺得挺有朝氣的姑娘。」
「所以你覺得我要是嫁給王漢就毀了?」白半夏突然問道。
丁二媳婦眼眶瞬間紅了,「我一想到我家秀秀,我心口就堵的厲害。」
「那你為什麼不告王漢?為什麼不同意官差調查?」牛氏有些生氣的問,「你就那一個閨女,你忍心讓她死不瞑目?」
「我能怎麼辦?我再難受也得為活著的人想想吧?我家男人腿也不好了,兒子又才十歲,我們哪惹的起王家?」丁二媳婦淚流滿面,要不是極力壓著聲音,非喊出來不可。
牛氏沒說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同情她還是指責她。
「呵呵!」白半夏突然發出了冷笑聲,一下子把丁二媳婦給笑愣住了。
「你要為活著的人考慮,你有你的難處,那你為何夜不能寐,為何吃不下飯,為何看到我會想到你閨女丁秀秀?」白半夏一連幾個問題把丁二媳婦問懵了。
她也不理會丁二媳婦的反應,繼續說:「她是你第一個孩子,你懷胎十月將她生下,她也是你身上掉下的肉啊。你也曾拉著她的小手想保護她一輩子,你也曾看著她牙牙學語,看著她蹣跚學步,看著她一點點的長大,出落成一個花季少女。」
「你也曾看著她穿紅衣出嫁,也曾期盼她一生幸福,與丈夫舉案齊眉,子孫滿堂。可最後她卻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一抔黃土陰陽相隔。」
白半夏又冷笑了一聲,「呵呵,她也曾拉著你的手喊你娘,在你身邊撒嬌,對你依賴對你敬重吧?可你們為了王家的銀子就讓她死不瞑目,你覺得她的亡魂能安息嗎?能安心去投胎做人嗎?」
丁二媳婦已經哭出了聲音,嘴裡喃喃的說:「別說了,別說了。」
「我不說,難道你自己良心就過的去?」白半夏替死去的丁秀秀不值,她如果沒有碰到丁二媳婦也罷,既是遇到了,如何能忍住不說幾句?
「之前你拿了銀子不告王漢,已經錯了一次。如今縣令大人已經查到了這個案子,你卻依舊包庇王漢,那跟害死你女兒的同夥有什麼區別?」牛氏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