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的意思,我就怕你因此被男子嫌棄,耽誤了你的親事……」歐峰見她兇巴巴的,以為她生氣了,急忙解釋,結果越解釋越覺得不合適,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白半夏倒沒生氣,笑了笑說:「我看你比賽的時候挺多姑娘喜歡的,如果你成親了,你媳婦因此不高興,不讓你踢蹴鞠,你可會答應?」
「那怎麼行!」歐峰急忙搖頭,「蹴鞠是我的熱愛,要那樣我寧可不成親。」
「同理,學醫救人也是我的熱愛,如果嫁人就不能給男病患治療,那我絕不會為了成親放棄自己喜歡的事業。」白半夏說道。
歐峰使勁點了點頭,一臉認真的說:「我理解了,你以後要是沒有合適的成親對象,可以考慮我,我一定不會阻止你的熱愛,我想你也一定不會阻止我的。」
白半夏差點沒坐穩從椅子上滑下去,這小子的理解能力不行啊,瞧著也不像對她有什麼男女之情,就一根筋吧。
「不行,我以後是要招婿入贅的。」她一口回絕掉了,免得這小子再亂說下去。
終於歐峰沉默了,白半夏跟他講起了病情。
「你這個位置的韌帶損傷比較嚴重,已經有小的結締了,我跟你講韌帶你可能無法理解,隻要明白在人體裡也很重要就是了。你每天早起韌帶會很收緊,腳踩地便會有明顯的疼感,活動關節還會發出啪的一聲彈響……」
白半夏一邊給他用手法松解,一邊慢慢跟他講了造成的病因,之後又紮了銀針,寫了外敷的藥方。
「剛好我近日都在西關城,你隔天來再來,紮針治療三次,之後我再教你每日的放鬆和復健鍛煉。」
「那我最近還能比賽嗎?」歐峰問道。
「可以,但盡量避免再次受傷,訓練就先別練了,也不差那麼幾天,多練這幾天也不得上天吧?」白半夏說。
歐峰應了下來,說:「我回去一定好好敷藥,後日再來。」
白半夏示意他可以走了,不想他走到門口,突然又轉頭,返回兩步,鄭重的朝白半夏鞠躬,「白大夫,對不起,我爹娘就我一個兒子,我不能去給人入贅,要食言了。」
噗……白半夏剛剛喝了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
「你快走,別妨礙我繼續看診!」她幾乎是抓狂的叫道。
診室隔音不好,兩人聲音都挺大,這一下子就傳到了外面,很快事情就在懸濟堂傳開了。
「哎呦,蹴鞠場那邊的後起之秀看上我們半夏了,結果今天被半夏拒絕了,半夏說她打算招婿入贅。」張崢中神秘兮兮的跟其他大夫說道。
擱別人,一聽女子放言要招婿入贅,隻會覺得狂妄。
可這話從半夏口中說出,大家就覺得挺理所當然的。
「半夏醫術那麼好,嫁了人要相夫教子不繼續做大夫了,豈不是暴殄天物了?」李嘉佑點頭說。
「就是招婿也挑不到那個歐峰,看起來就不怎麼聰明的樣子,對子嗣不好。」有大夫小聲說。
「半夏那個表哥好像是要入贅她家的,也不知道聰不聰明。」
「……」
等下診的時候,齊鎮過去接白半夏,就發現那些個老大夫都在打量他,還小聲嘀咕什麼聰不聰明,他乾脆抓了看起來話最多的張崢中打聽,很快就知道了來龍去脈。
好啊,歐峰膽子挺肥,算計到他的人身上了。
「話說,黑大個你聰明不?」張崢中問道。
齊鎮看傻子一樣看他,「你能問出這話,就不怎麼聰明。」
「呃……」張崢中不太服氣,「不聰明的人做不了大夫。」
「這話倒是有道理,半夏就很聰明。」齊鎮說。
「那可不是,半夏那腦瓜真的比不了比不了。」張崢中突然一拍腦袋,「我想到了!」
他扔下齊鎮,跑去跟李嘉佑說:「我想了啊,像半夏這麼聰明的腦瓜,就算找的男人不是特別聰明,估計對孩子影響也不大。所以還是得找個長的好的,將來娃娃才好看。」
「你這麼想也有點道理,但我還是覺得兩人都要聰明,以後的孩子定能繼承半夏的醫術,說不定又是個丁字第一呢。」李嘉佑哈哈大笑著說。
白半夏從診室出來,將兩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一頭霧水的看向兩人,這倆是研究遺傳學還是操心起她的人生大事了?
她看到齊鎮已經在門口了,不想讓他久等,便快步出了大門,問齊鎮:「來了多久了?」
「剛到。」齊鎮唇角帶了笑。
「咱們轉轉再回去啊,我想吃那個小籠現蒸的糯米粉糕。」白半夏笑起來,眼睛格外的亮。
「好。」
兩人一路步行,到了附近集市就看到了蒸糯米糕的小推車。
這種小點心其實白半夏前世在西安吃過的,老闆會把糯米粉放到小小的蒸籠裡,問你想要什麼味道的餡料,然後加入餡料再放上一層糯米粉,等蒸出來用兩根細細的竹籤插著遞給客人。
冬天吃熱乎乎軟糯糯又香噴噴的,隻要不是太甜的餡料,都很合她的口味。
「老闆,來兩個紅豆餡兒的。」白半夏對老闆說道。
這裡隻有紅豆餡和白糖餡的,不像現代還有什麼桂花、玫瑰、花生、葡萄乾等等。
「好嘞!」老闆應了下來,做起了小蒸糕。
「你會覺得我給男子看病不方便嗎?」白半夏突然低聲問道。
齊鎮扭頭看她,「救死扶傷的大夫無論性別,都該被尊敬。」
白半夏有些經驗的看向他,這人不錯啊,一個古代人有這種思想,已經很值得誇讚了。
「今天歐峰來看傷,我還戴了手套的,結果他說什麼負責。」白半夏簡單講了一下今天的事。
齊鎮其實已經知道了,沒有去問就是不想她覺得他是個迂腐之人,更不想她覺得他會阻止她做大夫。
「不用理他,如果再有人這樣問你,你就說早跟我定過親了,說我都是支持你做大夫的。」齊鎮鄭重的說。
白半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起來,他這樣說是幫她找個借口,還是藉機表白呢?
「姑娘,你的紅豆餡的好了,請拿好!」老闆笑呵呵的將兩個冒著熱氣的蒸糕遞了過來。
「謝謝老闆。」白半夏接過蒸糕付了錢。
隨即,她把一個遞到齊鎮嘴邊,「好呀,以後我就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