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你對這個伴讀倒是格外上心啊!
「更別提周圍鑲著的各色寶石,紅寶三十六、翡翠二十四,碧璽、瑪瑙、珊瑚加起來足有八十顆。
赤橙黃綠青藍紫,摞在一起就像把天上的彩虹摘下來鑲進了金子裡!
聽說這金項圈請的是姑蘇最有名的巧匠,整整耗了四十多天。
光是雕那些纏枝花紋,就用壞了十多把刻刀,老匠人眼睛都熬紅了才打磨出這般流光溢彩的模樣!」
長公主冷嗤一聲道:「這些樣式也就那樣,有什麼好顯擺的?」
白晚晚見狀,輕輕咳了兩聲,賠著笑說:「長公主說得在理,我這首飾確實普通,哪能跟長公主府裡的寶貝比?」
沈濤大步跨進門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白晚晚耷拉著肩膀嘆了口氣,委屈巴巴地說:「長公主嫌棄我這首飾拿不出手。」
沈濤聽了,隨意地歪了下頭,沖門外喊道:
「來人!去我庫房挑兩個好首飾,給白晚晚送來。
她是我的伴讀,穿的寒酸讓人笑話,丟的可是我的面子!
還有你這衣服也穿得太難看了,給她拿幾匹上好的布,別到處說我虐待你啊!」
沈濤讓跟班去庫房拿首飾,跟班卻站在原地沒動,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沈濤頓時火了,擡腿就踹了跟班一腳,大聲吼道:「我讓你去,你杵在這兒幹嘛?還不快去!」
跟班被踹得一個趔趄,嚇得臉色發白,連滾帶爬地朝著庫房跑去。
長公主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幕,等沈濤訓完跟班,才慢悠悠開口:「濤兒,你對這個伴讀倒是格外上心啊!」
沈濤大大咧咧地點頭說:
「這丫頭笨手笨腳的,家裡條件又不好,你看看,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拿不出來。
既然她是我的伴讀,我肯定得護著點,總不能讓人看笑話。」
這話聽得旁邊的蘇棠直發抖,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長公主拍了拍蘇棠的手,轉頭問沈濤:「蘇棠可是你的未婚妻,你怎麼不為她著想?」
沈濤一臉不耐煩,瞟了蘇棠一眼說:
「有你照顧她不就行了?
我哪有閑工夫哄小孩子,沒空!」
這話氣得蘇棠眼眶發紅,鼻子都快氣歪了:「她哪裡窮了?就是喜歡裝。」
沈濤立馬站了起來道:「我說她窮,她就窮,去多拿幾套首飾來……」
長公主氣的扶額,她怎麼養了這麼個孽畜?
沒一會兒,沈濤的手下吭哧吭哧拖著好幾個雕花紅漆托盤進來。
掀開上面蓋著的軟綢,裡頭的首飾亮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鑲著碎鑽的蝴蝶髮釵翅膀能微微顫動,珍珠串成的瓔珞泛著柔和的光澤。
就連最簡單的玉鐲子都雕著纏枝蓮紋,邊角還嵌了一溜兒小小的藍寶石。
托盤最底下壓著幾匹布料,有一匹雪青色的料子摸著跟水一樣滑,對著光一照,上面暗紋的鳳凰若隱若現。
另一匹月白色的布料更絕,像是把星星揉碎了織進去,輕輕一動就泛著細碎的光。
還有深紫色的雲錦,上面用金線綉著纏枝寶相花,針腳密得幾乎看不到線頭。
這些布料摸起來又軟又厚實,顏色鮮艷得很。
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貨色,市面上根本見不到,估計是壓箱底的好東西。
白晚晚還是挺滿意的:「沈濤,幹得不錯,繼續加油。」
沈濤愣了一下道:
「切……我是看你窮的,以後沒錢花了,儘管來找小爺。
你是我的伴讀,自然不能委屈了你。」
就聽到外頭有人通傳道:「十八皇子來了,說是來找白小姐。」
長公主皮笑肉不笑地冷哼:「能耐不小啊,今天有人來討好,明天又有人獻殷勤。」
白晚晚嘴角掛著意味不明的笑,慢悠悠回嘴:「這還得多謝長公主平日裡關照,不然我哪能有這福氣?」
正嗆聲間,顧思年大步跨進門檻。
他穿著一身玄色綉金線的皇子常服,腰間系著塊溫潤的羊脂玉佩,袖口和衣襟處綉著暗紋祥龍,走動時金線隨著衣擺若隱若現。
明明隻是隨意站著,周身卻透出股讓人不自覺想低頭的威嚴勁兒。
顧思年上前拱手行禮:「長公主安好。」
長公主盯著他的臉,突然笑了:「瞧瞧這眉眼,跟陛下年輕時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顧思年趕緊低頭謙虛:「能長得像父王,是兒臣的福氣。」
長公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眼神裡帶著幾分說不清的意味:「是不是福氣,現在下結論還太早咯!」
顧思年神色溫和地笑著說:
「我今天特意給妹妹送吃的來了,就怕她在這兒餓著。
晚晚,快過來看看。」
白晚晚眼睛一亮,剛要蹦蹦跳跳跑過去,手腕卻突然被沈濤一把拽住:「白晚晚,你要去哪?別忘了你是我的伴讀!」
白晚晚氣地瞪他:「沈濤!鬆開!顧思年是我哥哥,我當然要過去!」
說著用力甩開他的手,朝著顧思年跑去。
顧思年把懷裡抱著的食盒放在桌上,掀開描金朱漆盒蓋,香氣撲面而來。
「快嘗嘗這個金縷纏絲卷,白晚晚。」顧思年用銀箸夾起一枚鵝黃色的點心。
薄如蟬翼的麵皮裡隱約透出琥珀色糖絲:「用新磨的杏仁粉和著蜂蜜揉面,裡頭卷的是用玫瑰露腌漬的金絲棗泥,咬開時還能拉絲呢!」
白晚晚剛接過,目光又被另一盤雪色糕點吸引,芙蓉蒸栗糕表面綴著幾顆胭脂紅的枸杞。
像是雪地裡落了紅梅,入口綿密清甜,栗子的香氣混著牛乳的淳厚在舌尖散開。
食盒底層還藏著兩個青花小盅。
掀開蓋子,濃郁的菌香頓時瀰漫開來,白玉般的鴿蛋卧在深褐色的湯汁裡:
「這是禦膳房新創的珍菌煨鴿蛋。
用七種深山野菌吊了三日的高湯,晚晚,你嘗嘗看。」
白晚晚吃了一口,頓時覺得,眉毛都快鮮掉了:「香,思年哥哥,這也太香了吧?」
顧思年看著她,淡淡一笑,旁邊的貴女都看直了眼睛:「這就是十八皇子嗎?我怎麼聽說這個十八皇子,平時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