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茵茵害怕
岑婧怡讓顧延卿抱著茵茵,繼續給茵茵冰敷,自己回了家屬院。
回到家,發現家裡隻有沈鳳嬌和趙樹根在。
並且趙樹根的嘴角明顯紅腫了一塊,像是剛打過架。
岑婧怡皺眉,「怎麼回事?方舟呢?」
沈鳳嬌趙樹根相互看對方一眼。
趙樹根垂下視線,不作聲。
沈鳳嬌回答道:「岑老師,你走後沒多久,他倆就打架了。」
「打架?」岑婧怡驚訝,「為什麼打架?」
沈鳳嬌搖頭,「我不知道,他們倆動起手的時候,我去上衛生間了。我從衛生間出來,方舟就走了,我問趙樹根怎麼回事,趙樹根也不肯說。」
岑婧怡擰著眉,臉色逐漸變得嚴肅。
她看向趙樹根,問:「怎麼回事?為什麼動手?」
趙樹根依舊低垂著頭,儼然不會開口交代。
岑婧怡盯著他的側臉看了一會兒。
知道自己就算是追問,也應該問不出來什麼。
沉默片刻後,她道:「今天就先到這裡吧,過年期間你們要是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
頓了頓,又補充:「今天你們倆打架的事,我會如實告訴你們父母的。」
趙樹根還是不作聲,默默收拾起了自己面前的書和卷子。
沈鳳嬌問岑婧怡:「岑老師,那我們過年期間還要背例文嗎?」
「背,兩天背一篇,到時候我一起檢查。」
「哦~好的。」
趙樹根沈鳳嬌先後抱著書離開。
岑婧怡擡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
已經過了十一點。
她咬唇遲疑片刻後,還是出門,朝著方家走去。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方舟和趙樹根都是在她家動的手。
她既然應了孩子們的這一聲『岑老師』,就要負起這個責任。
來到方家門外。
岑婧怡拍門,「方舟?方舟你在家嗎?」
房間裡。
靠坐在椅子上看照片的方舟聽到聲音,猛地一激靈坐直。
他連忙將照片塞進本子裡夾好,把本子塞進帶鎖的抽屜。
再用雙手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掀開簾子,拿過隔壁桌子上方燕青的鏡子。
照著鏡子快速檢查確定自己臉上沒多少哭過的痕迹後,他這才起身出門。
因為擔心聲音會帶著哭腔,所以方舟在拉開門後,隻是看了眼岑婧怡就飛快挪開目光,沒有開口說話。
他單手扶著門,高大的身子將門縫擋得嚴嚴實實,完全沒有要請岑婧怡進去坐的意思。
「我聽鳳嬌說,你和樹根打架了?」岑婧怡主動開口打破沉默。
方舟抿唇,垂眸,不作聲。
岑婧怡看他這個態度,就知道自己應該是問不出什麼來了。
饒是如此,她也仍是嘗試問:「你不打算跟我解釋解釋嗎?」
方舟擡眸看了眼岑婧怡,但還是沒有說話。
岑婧怡深吸一口氣,「這樣的話,那我隻能直接把這件事告訴你們的父母了。」
見方舟還是不說話,她也不勉強追問,繼而道:「過年期間要是複習有什麼問題,隨時都可以去找我。背誦改為兩天一篇,到時候我會統一檢查。」
頓了頓,「既然你沒什麼要跟我說的,那我走了。」
岑婧怡沒有任何遲疑,轉身離開。
方舟一直站在家門口,看著岑婧怡離去的背影。
直到岑婧怡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的臉上這才卸去所有的偽裝,露出落寞和難過。
岑婧怡去醫務室找顧延卿和茵茵。
經過十幾分鐘的冰敷,茵茵額頭上的包果然消退了不少。
此時的她趴在病床邊上,看軍醫給躺在病床上的士兵看病。
軍醫按了按士兵的肚臍上方,「這疼?」
士兵表情痛苦點頭。
軍醫又換了個地方按,「這也疼?」
士兵表情更加誇張地點頭。
軍醫一連觸診了好幾個地方,士兵都說疼。
士兵捂著肚子,「我真肚子疼,您就給我開個假條,讓我去醫院看看吧!」
軍醫冷哼,「不用請假到外面去看,我就能治。躺著吧,我給你紮兩針就好了。」
說著,軍醫轉身去拉開自己的辦公桌櫃子,從裡頭拿了根巴掌長,牙籤粗的針出來。
除了顧延卿,房間裡所有人都瞬間瞪大了眼睛。
原本趴在病床上的茵茵站直了身子,弱弱往後倒退好幾步。
躺在病床上的士兵也蹭一下從病床上跳下來了。
「我、我我我……我突然想拉屎了!讓我去拉個屎再說吧!」
士兵飛快逃竄,都快跑出了殘影。
軍醫冷笑兩聲,「小樣,還想從我手裡騙假條?」
茵茵縮了縮脖子,小碎步跑到顧延卿岑婧怡身邊。
左手牽上岑婧怡,右手牽上顧延卿。
「媽媽,爸爸,我們快走吧。」小傢夥難得說話沒什麼底氣。
岑婧怡和顧延卿知道她這是被那根牙籤粗的針嚇到了,相視而笑後,向軍醫打了聲招呼,帶她離開。
從醫務室的二層小樓出來,茵茵長長籲了一口氣。
她睜著大眼睛,用胖胖的小肉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嚇死茵茵了。」
岑婧怡和顧延卿差點被她逗笑出聲。
「快走吧!」茵茵再次牽上岑婧怡和顧延卿的手,拽著兩人往前走。
岑婧怡和顧延卿還沒能挪腳。
軍醫拿著那條三角巾追下樓來了,「哎!你們等等,這……」
「啊!」茵茵嚇得大叫,腳在原地倒騰,扭過臉,精神已經跑出十米遠。
好幾秒她才找回身體控制權,一把掀開顧延卿的軍大衣。
像小雞往老母雞的翅膀底下躲一樣,躲進顧延卿的軍大衣裡。
頭抵著顧延卿的大腿,眼睛時不時往外瞟,觀察環境。
對上軍醫的視線,她就默默拉拉軍大衣,用軍大衣將自己裹得更嚴實。
揮舞著三角巾的軍醫:「……」
「咳咳。」他尷尬收回視線,將三角巾遞給岑婧怡,「這三角巾你們拿回去吧,下午再包塊冰給孩子敷敷。」
岑婧怡接過,道謝:「謝謝您特地送下來。」
軍醫『嗯』了一聲,又看了眼正在用一隻眼睛偷看的茵茵。
對上視線的茵茵默默垂下視線,用軍大衣裹緊自己。
軍醫看著軍大衣下,站在顧延卿黑皮鞋旁的兩隻小腳,又氣又笑,背手轉身走了。
小沒良心的,虧他陪她聊了那麼久,竟然因為一根銀針就怕他怕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