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胡說，我隻是不想欠她！」

　　「嗯嗯，你說什麼都行。」

　　看著蘇雲那副嘴硬的小模樣，顧海一張俊臉都快笑出花來！

　　蘇雲噘著嘴，忍不住就擡手錘了他幾下，「做你的飯吧，我就不該管你，讓你頂一下午雞窩頭算了！」

　　「哈哈哈……」

　　顧海毫不客氣笑出了聲。

　　很快，廚房頂上冒出了炊煙，顧海利落把豬蹄砍成小塊，又泡了一碗黃豆，做了一鍋醬豬蹄燜豆子，另外又涼拌了一個蘇雲愛吃的甜黃瓜，搭配一份煎蛋小白菜湯。

　　飯菜上桌後，原本還有些拘謹的楊慧茹，聞到香味就愣了愣神。

　　她盯著桌上那道豬蹄燜豆子，迫不及待問顧海：「好孩子，這些都是你做的？」

　　顧海給蘇雲分完筷子，回頭看見楊慧茹目光有異，連忙問：「楊阿姨，這些菜有什麼不對嗎？」

　　蘇雲夾了一塊黃瓜吃完，回答他：「沒什麼不對呀，還是你一貫的水平！」

　　看蘇雲如此維護顧海，楊慧茹有些吃味，但很快就調整了心情，頗為感嘆說：「我隻是聞著這個味道，想起了我爹。」

　　顧海：「……」

　　不敢當！

　　楊慧茹看出了顧海眼中一閃而過的惶恐，笑著說：「當年我爹愛好廚藝，我們家曾經開過一個酒樓，那時候在海城數一數二。我爹做的菜，味道跟你這個很像，聞著這個味，讓我不由自主想起了待字閨中的時光，每次吃我爹做的菜，我們兄妹幾個總是愛爭搶，可惜往事已不可追憶……」

　　聽她這麼說，顧海就放心了。

　　殷勤給她夾了半碗豬蹄，「楊阿姨，那你快嘗嘗，看這味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誒！」

　　楊慧茹應聲後，看了蘇雲一眼，隻見蘇雲正低頭啃著豬蹄，腮幫鼓鼓的，活像一隻隻顧著進食的小倉鼠，可愛極了！

　　楊慧茹忍不住會心一笑，也跟著胃口大開，優雅嘗了一口豬蹄後，她眼睛先是一亮，隨即蘊滿淚光，隻覺得鼻端酸楚，連連點頭：

　　「是這個味道，我爹做的就是這個味道！」

　　「真沒想到，時隔二十多年，我居然還能嘗到家的味道……」

　　這頓飯，楊慧茹吃得十分感嘆！

　　飯後，顧海利落收拾好去洗碗，楊慧茹光是看他那套嫻熟的動作，就知道他不是在做表面功夫，因此對他更加滿意。

　　楊慧茹點點頭，隨即小心翼翼詢問蘇雲：「小雲，我能借用一下秀娥同志的縫紉機嗎？」

　　用縫紉機也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蘇雲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很快，蘇家正房就響起縫紉機的動靜……

　　半天的光陰飛快流逝。

　　快傍晚時，四合院各家各戶都回來了，院子裡的孩子們聞到蘇家廚房傳出來的肚包雞香味，一個個地再也走不動路，站在蘇家門口拚命聞味道。

　　蘇雲端了一小碗雞肉出來，讓剛回家的蘇保國負責分給守在門口的孩子們。

　　等孩子們散去後，蘇文山和陳秀娥就回來了。

　　陳秀娥拎著布包，笑眯眯看著站在門口的蘇雲，「我跟你爸進了院門，聞著這個味就知道是顧海在做肚包雞，你爸可高興壞了，還遺憾沒請你夏叔過來吃飯呢……」

　　她說完，就見蘇雲面色有些尷尬。

　　「小雲，怎麼了？」

　　陳秀娥剛問完，楊慧茹的身影就出現在蘇雲身後，滿臉帶笑說：「秀娥同志，你們回來了，我今天不請自到，還望你們見諒。」

　　陳秀娥見到楊慧茹，心裡一慌，但緊接著，就是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也笑著說：「楊同志，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家裡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楊慧茹點點頭：「差不多了，我本來想過來照顧小雲，但看見她被你們照顧得這樣好，我就放心了。」

　　兩人邊說著，邊進了屋。

　　楊慧茹拿出她整個下午的成果，一條白底碎花的孕婦裙，「秀娥同志，我的手工一般，做不出什麼精緻的款式，我就是見你懷著身孕還穿這種貼身的衣服，怕對孩子不好，所以給你做了一件寬鬆的裙子，平時你回到家就換上，也能輕鬆些。」

　　陳秀娥拿著裙子，著重看了幾眼針腳，驚嘆說：「楊同志，你太謙虛了，你這手藝簡直堪比大師傅，比我可好太多了！」

　　楊慧茹畢竟是大家閨秀出生，從小什麼都有人教，自然比陳秀娥這種後天自學型要強些，但楊慧茹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反而對陳秀娥一通恭維。

　　寒暄完後，楊慧茹感嘆說：「秀娥同志，咱們之間一口一個同志，也未免太生疏了些，這樣吧，以後我就叫你秀娥，你也直接叫我的名字，也顯得親近些。」

　　陳秀娥沒好意思答應：「那怎麼行？」

　　她臉頰滾燙，隻覺得沒臉見楊慧茹：「其實我覺得很對不起你，之前你幾次找過來，我為了留住小雲，對你態度不好……」

　　楊慧茹毫不在意，握住了她的手，「你都是為了小雲，我能理解。如果換作是我，養了十七年的孩子，突然要被別人搶走，我也不會輕易放手。」

　　「可惜，我沒你這樣的福氣。你放心，我這次過來也不是為了搶走小雲，她現在還不肯認我，如果我勉強把她帶走，她肯定不會開心，所以就讓她繼續留在你們身邊，我能時常見到她，就心滿意足了。」

　　聽到這番話，陳秀娥既意外，又感動：「慧茹同志……不，慧茹，謝謝你！」

　　屋外，蘇雲有點擔心，墊著腳想偷聽，蘇文山扛著自行車等在旁邊，故意咳了咳阻止她。

　　蘇雲看了他一眼，愁眉苦臉說：「爸，你還是把自行車放下吧，每天都扛進屋裡，你不累嗎？」

　　蘇文山的臉色也沒好看在哪裡去，「不累，放外面怕被人偷了，不安全。」

　　蘇雲：「咱們院裡就從來沒丟過自行車……」

　　她話沒說完，就看見院裡的大媽們成群結隊朝她家過來，「喲，蘇主任，你們咋在門口不進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