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慧茹：「……」

　　手機裡的嘟嘟忙音，讓她心中逐漸蔓延出一抹酸澀來，卻被她生生壓了下去。

　　緩了緩，她才把手機還給蘇雲，咬牙切齒：「楚振軍這個老東西，該不會以為我會糾纏他吧？」

　　鬼才會後悔！

　　蘇雲看出了楊慧茹內心的掙紮，故作滿眼八卦問：「媽，楚真真什麼情況？」

　　楊一晟摸著下巴琢磨：「我嗅到了陰謀詭計的味道。」

　　楊慧茹強忍著心酸：「楚真真怎樣都與我們無關，楚振軍說讓我下午去離婚，我得好好準備準備。」

　　話沒說完，楊慧茹轉頭就朝屋子裡走。

　　楊一晟想跟上去，「這可是好消息，可惜我爸去了商務部，不然他知道後肯定會高興！」

　　蘇雲在後面拉住他，警告了他一眼，壓低嗓音：「你老實鋤草，別進去打擾我媽。」

　　她媽估計想偷偷哭一哭。

　　女人總比男人更心軟！

　　楊一晟不理解：「為什麼？我得給二姑慶祝一番……」

　　蘇雲滿眼嫌棄，「看來舅舅說的沒錯，你確實該多補補腦子，你是不是傻？你想想，等你結婚後，孩子都長大了，你妻子死活要跟你離婚，你會不會傷心？」

　　「不會。」楊一晟斬釘截鐵。

　　蘇雲：「……」

　　楊一晟：「我還沒有結婚。」

　　蘇雲：「所以我讓你想象，假如你結婚後，你妻子非要跟你離婚，你難道不傷心嗎？」

　　「不會！」楊一晟非常果斷，「我還沒有結婚。」

　　「……」算了，這傢夥是油鹽不進。

　　蘇雲選擇放棄他，轉頭給楚承頌打了電話彙報情況。

　　等楚承頌收到消息急急開車過來時，蘇雲和楊一晟已經把花園嚯嚯出了幾個洞來。

　　楚承頌制服筆挺朝蘇雲走過來，濃密的眉毛差點皺成一團，「小妹，媽呢？」

　　蘇雲朝洋房那邊擡擡下巴，「進去差不多一個小時了。」

　　她剛說完，楊慧茹就換了一身新衣服出來，手裡拎著一個布包，眼眶略微有些發紅，明顯是哭過，但又做了掩飾。

　　看見楚承頌也在，楊慧茹堆起笑臉：「老大，你回來的正好，你爸說讓我下午去跟他離婚，你開車送送我吧。」

　　她走了兩步，忍不住問：「你知道楚真真是什麼情況嗎？」

　　楚承頌：「我剛才聽說了，楚真真在家裡鬧自殺，說是割了手腕，剛巧寧家的兒子去找她，發現她暈倒在家，及時把她送去醫院搶救了回來。」

　　「剛巧？」楊慧茹嗤笑，「哪有那麼巧合的事，這世上所有的巧合，有一半都是人為，楚真真這是不想讓我回去呢……也好，她叫了我十多年的媽，這次我們徹底兩清了。」

　　「老大，走吧。」

　　楊慧茹提著包，一臉堅定往外走。

　　蘇雲立馬扔掉小鋤頭，「媽，我跟你一起去，我還有點東西要還給楚軍長呢！」

　　楊一晟不甘落後：「你們等等我！」

　　坐上楚承頌開過來的吉普車，蘇雲一行直接去了海城民政局。

　　他們到達時，楚振軍的車已經等在門口了。

　　六月上旬的陽光還不算刺眼，楊慧如下車後，對面的楚振軍也下了車。

　　楚承頌和蘇雲陪著楊慧如走過去，楊一晟也緊跟在他們身側。

　　一行人走到楚振軍跟前，楚振軍擰著眉心深深看了楊慧如一眼，又看了看楚承頌和蘇雲，欲言又止，似乎在等他們先開口。

　　楊慧如面無表情，率先擡腳走進民政局：「別磨蹭了，走吧！」

　　唰！

　　楚振軍沉下臉來，二話沒說，緊隨楊慧如進去。

　　他的警衛員跟在後面，滿臉寫著可惜。

　　因為楚振軍有軍區審批的離婚報告，辦理離婚手續很快速，幾乎沒等他跟楊慧如說上話，離婚證就拿到手了。

　　離開辦公室後，楚振軍拿著薄薄的離婚證，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眼看楊慧如揣好證件就要走，他下意識叫住她：

　　「慧茹！」

　　楊慧如腳步一頓，冷眼回頭：「還有事？」

　　蘇雲幾人也朝他看過去。

　　楚振軍動了動嘴，「你就不想問問真真的傷勢嗎？」

　　話一說出口，他就後悔了。

　　楊慧如果然又被氣笑：「我女兒就在我身邊，我關心別人的女兒幹嘛？吃飽撐著了嗎？」

　　楚承頌不認同看著楚振軍，眼中全是譴責。

　　楚振軍閉了閉眼睛，「好。」

　　再睜開眼，他對楚承頌和蘇雲說：「承頌，小雲，雖然我跟慧茹離婚了，但我永遠是你們的爸，以後小雲的生活費我會負責，承頌結婚我也會……」

　　「不需要。」

　　楊慧如冷淡打斷他，「我的兒女不缺那點錢，你還是留著給楚真真吧，你不是說她可憐嗎？你不是要憐憫她嗎？你把錢都留給她，看她以後會不會報答你。」

　　楚振軍咬咬牙：「慧茹，你別太咄咄逼人，真真現在躺在醫院……」

　　「你別告訴我這些，我沒興趣聽！」

　　楊慧如再度打斷他。

　　蘇雲也道：「我也沒興趣聽，我不要你的錢，上次你給我寄了兩百塊錢，我今天連本帶利都還給你，以後你就不是我爸。我爸叫蘇文山，如果有人要害我，他肯定會替我拚命，而不是像你這樣，反過來站在兇手那邊指責我！」

　　說話的同時，蘇雲摸出一疊用手帕包好的大團結，塞給了楚振軍。

　　楊慧如沒忍住，偷偷背過身，擦拭掉眼角的淚。

　　楚承頌無聲拍了拍她的肩，轉頭對黑了臉的楚振軍說：「爸，既然你選擇了楚真真，那以後就好好看著她，別讓她再來惹我媽生氣，否則連我都不會放過她。」

　　「不管她是真自殺也好，假自殺也罷，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讓她別再打著楊家外甥女的名頭在外面行騙！」

　　說完，楚承頌招呼了楊慧茹和蘇雲，一行四人怎麼來的又怎麼回去。

　　隻留下楚振軍站在原地，握著拳頭，臉色又黑又紫。

　　警衛員在旁邊欲言又止好幾次，終於開口問：「軍長，您是去醫院還是回軍區？」

　　楚振軍深深呼吸了好幾次，咬牙道：「回軍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