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爸媽媽叫他成績變好，但也隻是嘴上嚷嚷著，頂多是願意看看他的作業，教一下他做錯的題，但他們根本就不屑於重複，隻要被他們教過的題目還說不會，他們就變得煩躁。

　　賀羽翔竟然會給他畫畫，讓他看圖識字，還有算數，會給他削小木棍。

　　他也太好了吧。

　　賀羽翔鬱悶：「你不要抱我！」

　　「但是我好感動啊。」

　　毛毛哭得臉頰有點紅，卷翹的睫毛沾上淚水，嘴唇緊閉著。

　　賀羽翔不讓他張嘴哭，他就閉嘴哭，「嗯嗯嗯嗯……」

　　像是開水燒開的聲音。

　　前排的楊一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覺得毛毛好搞笑啊。

　　她扭頭問毛毛：「你怎麼了？」

　　毛毛擦了擦眼淚：「我就是很想哭。」

　　楊一荷很能理解，因為班上很多小孩莫名其妙就哭了。

　　賀羽翔把毛毛的黃毛腦袋推開：「好好坐著。」

　　「我知道了。」

　　毛毛認真的把賀羽翔製作的看圖識字收集起來。

　　他會好好學習，更會好好保管的。

　　毛毛覺得學習很枯燥、乏味，唯有一直低著頭學習，才能不被爸爸媽媽罵，但看賀羽翔願意給他製作看圖識字，沒有嫌棄他笨，而是耐心帶著他變好，他感覺他還是一個幸福小孩。

　　等下課後，賀羽翔讓他去和小鈺玩：「一節課下課學習，一節課下課玩耍，去吧。」

　　「好！」

　　毛毛奔向操場。

　　金黃色的頭髮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小鈺舉起雙手歡呼：「你終於來和我玩了！」

　　兩人去看高年級滾鐵環了，就跟跟屁蟲一樣，他們跑到哪裡，兩小隻就跟到哪裡。

　　跟著跑了十分鐘，毛毛臉上綻開燦爛的笑，那雙漂亮的眼睛彎彎，回來跟賀羽翔分享：「賀羽翔，我跟你講，剛剛那個大姐姐滾鐵環滾了好久，我們一直在跑。」

　　賀羽翔不清楚看別人玩的樂趣在哪：「你們玩得開心就行。」

　　上課後，毛毛閉上嘴巴聽課。

　　林老師看毛毛一雙眼睛又亮晶晶的，心底微鬆口氣。

　　當下家長其實很少有人管孩子學習，知道毛毛爸媽逼迫他學習，搞得他都害怕毛毛一蹶不振。

　　好在，毛毛又活潑了起來。

　　他上課點了兩次毛毛名字，引導著孩子們給毛毛鼓掌。

　　毛毛紅著臉燦爛一笑。

　　林老師終於安心。

　　在下課之前，林老師說了一件大事：「我們學校目前實施佔用水龍頭扣分機制，在我們一年級到三年級的老師統一選拔之下，我們班的班長賀羽翔同志，成功當上小學水龍頭值日生，以後每周一下課後，就在水龍頭旁邊站著記錄誰霸佔水龍頭，這是非常光榮的值日生，讓我們請為他鼓掌！」

　　班上掌聲雷動。

　　雖然不是很懂這個職位是幹嘛的，但掌管水龍頭就很厲害啊！

　　賀羽翔：「……」

　　謝謝。

　　我並不想當。

　　賀羽翔面無表情，感覺很浪費時間。

　　毛毛道：「你不想當水龍頭值日生嗎，每次我們學校最厲害的哥哥姐姐們都會佔用水龍頭，你以後就管他們，超厲害的！」

　　他眼底無比羨慕。

　　賀羽翔：「那我跟老師說讓你當。」

　　毛毛連連拒絕：「不不不，我都不會寫他們的名字，怎麼扣分？」

　　賀羽翔覺得他言之有理。

　　於是無可奈何接下值日生的任務。

　　機械廠的學生們共有九個年級，小學五年，中學兩年，中專兩年。

　　一到三年級選拔了一個，四五年級選拔了一個，初中一個，中專兩個，分別對應周一到周五。

　　小鈺一下課就跑去看別人當值日生。

　　看那個大姐姐恨不得用鼻孔看人，小鈺跑回來鄭重其事的跟哥哥說：「哥哥，以後每周一下課我都會在你身邊的！」

　　「行。」

　　賀羽翔沒意見。

　　能讓妹妹安安靜靜待在自己身邊不容易。

　　小鈺嘿嘿一笑，高高仰起下巴，眼睛隻能看到屋頂：「我要這樣看人。」

　　賀羽翔立即把她腦袋掰正：「待會脖子扭了，你就完蛋了。」

　　小鈺仔細想了想，仰起脖子的確很難受：「那好吧，我不這樣看人了。」

　　賀羽翔覺得妹妹是有點笨的：「你去玩吧。」

　　「好的。」

　　小鈺跑出教室玩。

　　聽到有人在議論小姨，她耳朵湊過去偷聽。

　　「我哥哥昨天見到陳清了！」

　　「我姐姐也見到了！」

　　「聽說她渾身上下都好看的不得了，就是很兇。」

　　「對對對，我姐姐也那麼說，她說陳清長得比電影海報都好看，但感覺很嚇人，就大著膽子看了一眼側臉，你說陳清真有那麼嚇人嗎？」

　　「可能吧，我看過陳清的外甥，長得也不像是好人。」

　　……

　　兩個小姑娘議論著。

　　小鈺歪頭偷聽，小眉頭緊皺著。

　　小姨和哥哥都不像是好人嗎？

　　小姨很溫柔的呀。

　　哥哥嘛……

　　長得的確不像是好人。

　　但她哥哥實際上是很好的。

　　小鈺想替哥哥和小姨辯駁兩句，偏偏要上課了，她隻能往回趕。

　　她雙手乖乖放在書桌上交疊，眼睛看著黑闆，認真念著黑闆上的字。

　　而被許多人議論的陳清同志，正在吃核桃酥。

　　核桃酥容易掉渣，陳清吃的時候不得不用另一隻手接著，吃得有些狼狽，但無所謂，核桃酥它值得！

　　劉主任來喊陳清：「你跟我來對外協調部門，幫我們看看廣交會的展台怎麼置辦。」

　　「我不去。」

　　陳清含糊的回。

　　將一整塊核桃酥吃完，她嘴巴有些幹，陳清又開始喝水。

　　劉主任看她拒絕，無奈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廣交會是賺外匯的渠道，被邀請的每個廠子都非常重視。

　　機械廠今年指標數額之高，導緻沈廠長又焦慮了，成天念念叨叨，恨不得手底下每個人的手上都不要停。

　　關於廣交會的相關成員都被罵。

　　置辦廣交會展台，他本來也有經驗，但今年指標數額高，他也害怕做的不夠好，尋思著陳清腦袋好使，想讓她幫幫忙，主要是尋求一個安定的感覺。

　　但陳清拒絕了。

　　他們隻能自己幹。

　　陳清上午過得悠哉遊哉的，下午開會的時候，直接把試卷均分給每個車間主任：「你們看看，這是考生試卷，在名字旁邊我標註了他們的靠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