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德發慢慢地跟老夥計說起了江籬的事情。

　　說完後又道：「所以，顧長明跟她在鄉下住了一年，顧長明是誰啊，那丫頭要真是可疑分子，老顧他會一點都看不出來嗎？」

　　韓德發又說起江籬最近認親的事：「江家老三江青宴二十一年前是真的不見了一個孩子，

　　小籬也跟我說過這件事，後來我找人去查過了，她母親為此瘋了，她父親是個有情有義的，並沒有因此嫌棄她母親，還盡心儘力照顧著，

　　要是小籬遲那麼幾天來京城的話，估計都見不著她母親了，江家三代人背景清白，查過沒問題。」

　　馮褚光聽後才了解江籬的背景，「原來是這樣，那可能真是我多疑了。」

　　隨後又提出自己的疑問：「可萬一這個江籬離開養父養母家的時候就被人調包了呢，那她救你我是不是有目的的？」

　　又道「有沒有可能就為了潛伏進軍隊裡竊取機密？敵特分子的滲透力是無孔不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還說：「我還是不太相信一個城裡下鄉的知青，光靠打兔子就能練出百米打靶的本事來，

　　咱們軍中多少好男兒經過專業苦練都不敢說百發百中，還有，她一個姑娘家，

　　你真相信她在鄉下短短兩年的時間就能練會爬樹飛跑呀，你是不知道，她說她跑一百米十秒就能完成，你信嗎，我就問你信嗎？」

　　馮褚光越說越激動：「我還充分懷疑，江籬進入軍區醫院是別有用心，不管是在陝省軍區醫院還是在京城軍區總醫院，都是經過精心安排的。」

　　又道：「她才二十一歲，醫術就這麼好，難道你就沒懷疑過什麼嗎？聽說她甚至連醫校都沒讀過。」

　　韓德發聽了馮褚光的分析，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說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如果她真是敵特分子的話，

　　她怎麼可能不明白自己說的這番話會引起你的懷疑呢，明知道你懷疑的情況下還這麼說，又是為了什麼？」

　　馮褚光哼了一聲，說道：「還能為什麼，這是她的手段，故意在我面前說這番話，引起我的懷疑，

　　然後她也知道我肯定會找你問，經過你的證實打消我的疑慮，然後因你我欠著她的人情，

　　就答應給她想辦法，讓她進軍校，然後順利混進部隊裡，竊取我方的軍事秘密，我看她就是敵特分子。」

　　他越說越氣憤，越說越覺得是這麼回事。

　　韓德發也提出自己的看法：「可她去年在陝省準備離開的時候，還幫助顧睿廷抓到了敵特分子，搗毀了一個敵特的窩點，

　　後來顧睿廷還因此去做卧底了，抓獲了不少潛伏的敵特分子，你說如果她是敵特的話，這又怎麼解釋？

　　犧牲一兩個同伴成全自己我還能理解，但是犧牲一群同伴，我就不明白了，我還是覺得她不是敵特分子。」

　　江籬協助抓獲敵特分子這件事他還是挺清楚的，當時他就在陝省，還沒離開。

　　後來他回京城後還特意打了電話給秦師長過問此事。

　　顧睿廷做卧底的任務完成後，這件事還上報到京城總軍區來了。

　　顧睿廷升副團長也是因為這次的任務立功最大才最後批準的。

　　江籬要真是敵特分子，怎麼可能會舉報？又怎麼可能幫顧睿廷立功提幹？

　　兩人就江籬是不是敵特分子的問題討論了許久，各自提出自己不同的看法。

　　最後，韓德發說：「老馮，這樣，咱們且設個局試探她一番，這樣大家都放心，等你出院的時候......」

　　韓德發跟馮褚光悄悄說了自己的想法，又說：「要她真是敵特的話，咱們也好儘早採取措施，證明她不是那最好，省得天天懷疑，心裡也難受。」

　　韓德發還是不相信江籬這樣的人會是敵特，但是一旦懷疑的種子種下，即使不是，那也成了可疑分子。

　　為了國家的安全，他不敢賭。

　　儘早弄清楚，大家都安心。

　　要不然她影響的人可就大了。

　　馮褚光聽後點了點頭，「我看可行，那就這樣吧，趁這段時間我也可以好好觀察她一番，她母親也來這裡住院了，說是方便幫她母親調養身子。」

　　「行，那就這麼說好了，我先回去，就不見她了，本來說想著今天過來看你也順便看看她的，

　　她上回給了我兩貼膏藥，特別好使，我還是先緩緩吧，等事兒弄清楚再跟她討要。」

　　一邊懷疑人家，一邊還想要人家的膏藥，他覺得臉上發熱。

　　馮褚光催促道：「那你趕緊走，這個時間點她準備送飯來了。」拋開別的不說，她做飯真的很好吃。

　　「行，我走了。」韓德發趕緊離開。

　　他走後十多分鐘，江籬就送飯來了。

　　......

　　江籬一點兒也不知道馮司令對她已經產生了懷疑，也不知道人家在默默觀察她。

　　她依然盡心儘力照顧著他和母親。

　　在她的精心照顧下，馮司令的手臂恢復得很快，十二月底就能出院了。

　　黃燕如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身體也大有好轉，身體各項機能提高了，也長出了肉。

　　雖然還是很瘦，但不再如當初江籬初見她時的骨瘦如柴了，兩人在一起，能看出是母女倆。

　　這段時間因為母親在醫院的緣故，江籬沒有回過廣安街，一直在醫院照顧母親和馮司令。

　　江青宴休息不上班的時候，會來醫院陪妻子，跟妻子和女兒一塊兒吃飯。

　　他的身體也好很多了，臉上的皺紋沒那麼明顯了，看著年輕了一些，不再是糟老頭子的狀態。

　　馮司令出院的那天，他對江籬說：「江醫生，謝謝你的照顧，要不是有你，我可就真的保不住這條手臂，變成殘廢了。」

　　觀察了這麼久，他仍然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一個多月，江籬儘力盡責照顧他，每天給他做好吃的，其餘時間會去陪他母親，也看不出她有什麼可疑的行為。

　　反倒是他自己，還因為吃得太好變胖了，他家裡人來看望都說他氣色好了很多。

　　他還讓小周留意她的一舉一動了，可是沒有發現她和任何可疑的人有過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