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替嫁被判流放,反手坑仇家上路

第1343章 指望那些人,別做夢了

  

  「季…季村長?!」周縣令失聲叫了出來,聲音因極度的震驚和一絲難以置信的狂喜而變調。

  他猛地站起身,帶倒了身後的椅子,發出哐當一聲巨響。他幾步衝到那人面前,借著燭光,終於看清了對方的臉——正是當年在臨海漁村,帶著一群被逼到絕境的漁民,硬生生殺入海賊老巢,救回被擄婦孺、砍下賊酋頭顱的季如歌!那個如同礁石般堅韌、又如海風般難以捉摸的傳奇人物!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猶記得,自己帶著師爺等人前去海邊拜謝的時候,此人猶如神明降臨。附近的漁民對她頂禮膜拜,威信比他這個縣令還高。

  他事後也去調查過,似乎是從北方來這裡走親戚的商人。他也聽說過,陸家還有顧家這些,都是她幫著給她幹活的人尋找親人。

  而且出手闊綽,尤其是她身世很神秘,她手裡的更是神秘。

  單看海灘那些奇怪的屋子就知道了。但是周縣令不想多事,所以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不打算多問。

  如此厲害的人,他深知隻可結交但不可以得罪。

  單單那天他看到的那船,就與他見到的不一樣。

  此人——深不可測。

  若是與她關係交好,或許是件好事。

  「季村長!真的是您!」周縣令激動得聲音都在發顫,彷彿在絕望的深海中抓住了一根浮木,「您…您何時來的?您可知道這府城…這知府…」他急切地想把這一日一夜的驚天巨變、血海深仇一股腦傾訴出來。

  季如歌微微擡手,動作輕緩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止住了周縣令激動的話語。他向前一步,整個人完全暴露在昏黃的燭光下。

  臉上並無太多表情,隻有那雙深邃的眼睛,如同寒潭,倒映著跳躍的燭火,也映出周縣令臉上的悲憤與疲憊。

  「我都看見了。」季如歌的聲音低**緩,卻像冰冷的石子投入死水,帶著一種洞穿世事的蒼涼,「白骨,罪證,血碑…還有那封剛送走的血書。」

  周縣令一愣,隨即重重點頭,眼中燃起希望:「季村長明鑒!此等滔天之罪,人神共憤!我已遣快馬,攜萬民血書,上呈禦前!定要陛下知曉這嶺南慘狀,嚴懲惡徒餘黨,還百姓一個…」

  「沒用的。」季如歌平靜地打斷他,聲音不高,卻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

  周縣令滿腔激憤的話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他愕然地看著季如歌,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您…您說什麼?」

  燭火在季如歌深潭般的眸子裡跳動,映出他嘴角一絲極淡、卻冷到骨子裡的弧度。「朝廷?」他輕輕吐出這兩個字,像在咀嚼一塊早已腐朽的木頭,「早已爛到根子裡了。」

  周縣令的心猛地一沉。

  季如歌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牆壁,望向北方那遙遠的、象徵著至高權力的方向。

  「龍椅上那位,眼裡隻有瓊漿玉液,隻有美人歌舞,隻聽得進阿諛奉承的軟語。國事?民生?邊陲百姓是死是活?在他耳中,恐怕還不如殿前一隻蟋蟀的鳴叫來得悅耳。」

  她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平靜地陳述著一個殘酷的事實,「你這份血書,就算能衝破沿途層層關卡,僥倖送到那金鑾殿上,最終歸宿,也不過是某個積滿灰塵的角落,或者…司禮監太監用來墊桌腳的一張廢布。」

  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鐵鎚,狠狠砸在周縣令剛剛燃起的希望上。他想反駁,想嘶吼朝廷自有法度,陛下聖明燭照…可話到嘴邊,卻無比乾澀。

  三年前他上報失蹤案時知府那輕蔑的嘴臉,那些石沉大海的奏報,還有這嶺南官場盤根錯節、視人命如草芥的黑暗…季如歌的話,像一把最鋒利的匕首,精準地剖開了他內心深處最不願承認的恐懼。

  「那…那難道就任由這些禽獸逍遙法外?任由這血海深仇沉入海底?!」周縣令的聲音因為絕望和憤怒而嘶啞,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妞妞…那些無辜的婦孺…她們就白死了嗎?!」

  「白死?」季如歌眼中那兩點燭火猛地一跳,驟然爆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寒芒,彷彿沉睡的火山瞬間睜開了眼睛。「誰說她們白死了?」

  她向前逼近一步,昏黃的燭光在他臉上投下深刻的陰影,那雙眼睛亮得驚人,直刺周縣令靈魂深處。「指望那朽爛的朝廷?指望那昏聵的君王?周大人,你為官多年,難道還不明白?這世間的公道,從來不是跪在廟堂前哭求來的!」

  季如歌的聲音依舊不高,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金鐵交鳴般的決絕:「是靠血!靠刀!靠自己手裡的力量,一寸寸從豺狼嘴裡奪回來的!」

  她微微偏頭,目光彷彿穿透牆壁,落在那片埋葬著累累白骨的廢墟上,落在那座矗立的冰冷石碑上。

  「天雷劈死了趙德彰,是天意。但天意,不會幫你殺盡天下惡人。」她的視線轉回周縣令臉上,銳利如刀鋒,「這嶺南的天,要亮,得靠我們自己把它捅開!」

  房間內死寂一片。桌上那支蠟燭的火苗,在季如歌話音落下的瞬間,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猛地攥住,劇烈地、瘋狂地搖曳了幾下,然後,「噗」地一聲,毫無徵兆地徹底熄滅了!

  濃稠的黑暗瞬間吞噬了整個房間,隻有窗外透進來一點慘淡的星光。

  黑暗中,季如歌最後的話語,如同淬了冰的寒鐵,清晰地烙印在周縣令的耳膜深處:「指望京城?呵…天不收的債,我們自己收!」

  周縣令聽到這裡,瞳孔驟然放大。

  他整個人獃滯:「我,我們自己收?季村長,此話何意?」

  季如歌瞧著周縣令急切看向自己的眼神,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視線落在他的身上,並未馬上回答他。

  而是手指點了點桌子:「周縣令你可敢與那些不公為敵?甚至……朝廷?」

  周縣令倒吸一口涼氣,震驚又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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