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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她憑什麼是我姐姐

世子你別亂來 檸檬213 13863 2025-07-09 14:11

  

  浴房內,熱氣騰騰,煙霧裊裊。

  趙溪整個身子完全浸泡浴池中,任由熱水包裹瀰漫渾身,她目光失神般怔怔想著什麼,一動不動許久。

  餘留下水面上那偶爾盪起的一圈圈波瀾,以及水光下若隱若現的雪白身姿。

  瀰漫在霧氣中,神秘而又充滿美感。

  直至許久之後,浴池中的趙溪似乎才終於回過神來般。那原本恍惚的眸底,多了幾分異彩。

  「嘩啦啦!」

  伴隨著一陣陣水聲落地的聲響,趙溪緩緩起身,走出浴池。

  她赤足踩在池邊,任由身上晶瑩的水珠滑落,泡的太久,肌膚略泡的有些嬌嫩泛紅,熱氣瀰漫。

  那一頭及腰的青絲長發濕漉漉著散落,緊貼在白皙光滑的後背上,兩瓣如滿月。朦朧霧氣中,那雙筆直修長的美腿併攏而立,沒有露出一絲縫隙。

  精緻,雪白,修長,圓潤。

  被霧氣縈繞瀰漫,燈火照耀下,略顯幾分仙氣。

  趙溪緩緩走至一旁,取下毛巾開始擦拭身上的水珠。

  以往,都有她的貼身侍女小月來服侍。但今天,趙溪剛才已經將小月趕走,特地叮囑不讓她靠近。

  原因嘛,不言而喻。

  輕柔細膩的毛巾擦拭著身上的水珠,當擦拭過胸口位置時,趙溪絕美精緻的俏眉微微皺了下。

  似有些疼痛感。

  低頭瞥了一眼,目光瞧見些許紅印。

  雖並不明顯,但……

  彷彿回想起什麼,趙溪神色再度湧現幾抹羞紅,雙眸羞惱。

  本就嬌嫩柔滑的肌膚,哪承受得住初次這般如此玩弄?

  那股火熱的氣息彷彿再度蔓延至全身,趙溪凝住心神,深呼吸了幾口氣後,方才逐漸冷靜。

  隨後擦乾身上水珠後,穿上衣衫。

  一襲淺色華貴長裙,裙邊刺繡著金鳳,將她本就妙曼婀娜的身姿包裹起,重新恢復了以往那般高雅典貴的氣質形象。

  隻不過,那張白皙的臉龐上,卻始終泛著一抹紅韻,久久未能消退。

  ……

  二樓。

  瀰漫著女子清香的閨房內。

  趙溪靜靜坐在梳妝台的銅鏡前,望著銅鏡中的自己,怔怔出神。

  身後,小月正在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幫小姐擦拭著濕漉漉的秀髮。

  動作很輕柔,也很熟練。

  時不時的,小月還會湊近幾分,嗅聞一下,然後忍不住驚嘆道:「小姐,你身上好香吶!」

  當通過銅鏡瞧著自家小姐倒映出的那張紅潤絕美的臉龐時,小月更是驚嘆不已:「小姐,你好像變了?!」

  「變了?」

  趙溪微怔,望著銅鏡:「哪變了?」

  「就……」

  小月一下子也說不上來,就感覺小姐有點不一樣了,但具體哪裡不一樣又很難形容出來。

  小姐今天的氣色似乎更好了?

  也似乎更有精神,臉色紅潤潤著,像是滋潤大補過?

  還有,小月能感覺到小姐身上多了幾分說不上來的……味道?

  小月絞盡腦汁,也沒能形容出自家小姐的變化,最後隻能回答道:「小姐變更漂亮了,更好看了!」

  趙溪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很快意識到小月所說的變化。

  別說是小月,就連趙溪自己都發現,鏡中的她臉色更紅潤,更水靈,像是更……有女人味了?

  趙溪怔神的望著,直到身後小月的聲音再度傳來:「好了,小姐,頭髮已經擦乾了!」

  「嗯。」

  回過神來後的趙溪,微微點頭:「你先下去吧。」

  「是。」

  小月開口:「小姐,有什麼吩咐再喚奴婢!」

  說罷,小月下樓離開房間。

  趙溪依舊坐在銅鏡前,又發了一會兒呆,才收回視線。

  回眸,瞥了眼房間內的陽台角落。

  「我爹呢?」

  陽台角落,先前守在屋檐下的那名女子,不知何時正靜靜站在那兒。

  若不仔細觀察,甚至都很難發現她的存在,如同黑幕中的一道影子。

  「老爺還沒回來。」

  聽到這個消息,趙溪並不意外。

  「宮中呢?情況如何?」

  「皇城封鎖,宮中的情況目前不得而知。京中人心惶惶,今日宮中禁軍查抄了不少官員的府邸,其中包括了吏部尚書呂付生……」

  說到這裡,聲音停頓了片刻:「不過,今日禁軍侍衛抓捕抄家的基本上都是三皇子直系一脈的官員,這些人或多或少參與了三皇子謀反一案。但剩餘其他涉案人員,並無動靜……」

  趙溪沒說話,她依舊坐在銅鏡前,美眸微垂。原本泛紅的臉頰上,浮現幾抹凝神。

  半響之後,趙溪的聲音再度傳來。隻不過,這次語氣中多了幾分冰冷。

  「密天司呢?」

  「並無動靜。」

  趙溪猛然擡眸,盯著陽台角落的那道黑暗身影。

  「密天司,安然無恙?!」

  「截止目前為止,密天司沒有任何動靜……宮中的禁軍,也沒有去過密天司!」

  「……」

  房間內,突然陷入許久沉默。

  很安靜。

  安靜到甚至有些詭異。

  趙溪那雙絕美的眼眸,泛起幾分說不上來的凝重。

  密天司與三皇子有勾結,幾乎已是既定事實。如今三皇子兵變失敗,朝廷為何沒有清算密天司?

  那位太子殿下,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半響後。

  「長公主呢?」

  趙溪再度開口。

  「長公主殿下自昨日入宮後便未再回公主府,目前還在宮中。」

  「讓她……」

  趙溪正欲開口,又突然停下。隨即沉默片刻後,擺擺手:「行了,伱也先退下吧。」

  「是。」

  陽台角落的侍女悄無聲息的消失,趙溪依舊坐在二樓房間內,俏眉緊鎖。

  昨晚宮中這場宮變,一定還發生了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林江年應該沒有騙她,那就意味著,他也並不清楚,昨晚宮中還發生過什麼?

  趙溪突然意識到,那位太子殿下和陳昭之間,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若這次都不能成功扳倒陳昭,以後,還會再有機會嗎?

  趙溪心頭一沉。

  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陳昭備受皇恩,權勢滔天,若這次三皇子謀反都不能動搖他的地位。那她,還有機會為徐姐姐報仇嗎?

  ……

  夜深了,趙溪依舊沒有多少睡意。

  揉了揉太陽穴,莫名有些胸悶。擡眸瞥了眼窗外夜色,起身下樓,想出去走走。

  來到一樓,經由過屏風後時,趙溪又突然停下腳步。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一旁不遠處的軟榻上。

  軟榻早已被重新整理好,整整齊齊,沒有之前那般的淩亂。

  趙溪瞧著這一幕,腦海中卻又不自覺回想起不久之前在這裡所發生的記憶畫面。

  深刻,清晰!

  原本堆積在胸口沉悶的感覺,似乎更悶了。

  趙溪嬌軀略感覺有些升溫,似滾燙,隱約間,藏匿於裙擺之下的雪白美腿微微發軟。

  她一隻手捂在胸口上,另一隻素手撐在桌旁,閉上眼睛,深呼吸幾口氣。

  「混蛋!」

  等到再睜開眼時,趙溪媚眼羞惱,緊咬銀牙,恨恨道:「哼,本姑娘的便宜可沒那麼好占……」

  「這一次,你必須要幫我!」

  「……」

  夜幕籠罩著皇城。

  黑夜中,一列列禁軍侍衛在城中緊密巡邏,沉重急促的腳步聲,壓抑在心頭,使得這原本冰冷的皇城更增添了幾分陰森。

  宮門緊閉,氣氛沉悶的可怕。這一場兵變所引起的連鎖反應,才剛剛開始。

  昨晚下過大雨,地面依舊潮濕。宮門之外,前方平地之上,跪著數位官員。

  這些官員從早上一直跪到現在,求見陛下與太子殿下。其中不乏一些當朝有名,昔日意氣風發的官員,如今隻能落寞的跪倒在宮門外。

  但宮門始終緊閉,禁軍侍衛橫刀守在宮門外,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他們奉太子之命,將這些昔日朝堂上風光無限的官員們,盡數攔截於宮外。

  他們目光冷冰冰地盯著前方這些官員,心無旁騖,眼神冰冷。

  無人在意這些官員的想法。

  這一場兵變叛亂,註定了京城的局勢將會被改寫。

  而眼前這些人的命運,或許很快就會在這一場動亂中迎來結局。

  與此同時,皇宮內。

  養生殿內。

  大殿中央的院中,李辭寧長跪於院中。

  白袍錦衣,氣質非凡。

  院中空蕩蕩,寂靜無聲。

  李辭寧擡眸看向前方,本就蒼白的臉色似乎愈發虛弱。但他卻依舊一動不動,目光堅韌地看向著前方大殿。

  那裡,是父皇閉關之處!

  「咳咳……」

  冬日的寒風呼嘯,吹得李辭寧身軀微顫,劇烈咳嗽了兩聲。

  「殿下,要當心身子!」

  跪在身後的宮女連忙焦急開口。

  「無妨!」

  李辭寧深呼吸一口氣,擺擺手。

  這時,前方屋檐下,出現了一道佝僂的灰袍身影。

  「殿下,回去吧。」

  略沙啞嘆息的聲音,勸慰著殿下。

  李辭寧緩緩擡眸,看向眼前灰袍之人。

  佝僂的身軀,如同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彎著腰,似乎一陣風吹來就會倒下。

  一張極為普通的臉,看不出任何形色。

  陳昭!

  父皇身邊最為信任的親信。

  「陳公公,父皇呢?」李辭寧盯著他,沉聲開口。

  陳昭嘆氣道:「陛下正在閉關,不見任何人……殿下,過些日子再來吧。」

  「不必了!」

  李辭寧擡眸看向前方大殿,目光堅韌:「孤有重要之事要面見父皇,還請陳公公前再去通報一聲!」

  「殿下,你這又是何苦呢?」

  陳昭深深嘆氣,「陛下閉關時,不允許任何人打擾,這是鐵令,殿下你這不是讓老奴為難嗎!」

  「有任何後果,孤願一併承擔!」

  李辭寧擡眸,緩緩盯著眼前的陳昭,眼神底彷彿有什麼情緒醞釀著,他聲音低沉:「孤,要見父皇!」

  陳昭那枯木般滿是皺紋的臉上,雙眼凹陷進去,幾乎看不清模樣。

  他沉默片刻後。

  「既然如此,那老奴就再去為殿下通報一聲吧。」

  陳昭緩緩轉身,重新踏入大殿內。

  李辭寧依舊跪在院中,盯著陳昭的身影消失於內殿,不喜不悲,不言不語。

  ……

  姜府。

  林江年回到府上時,已臨近半夜。

  府上靜悄悄的,等到林江年回到小院時,發現房間依舊亮著燈火。

  房門微開。

  林江年走近屋檐下,來到房間門口。

  「殿下?」

  很快,房間裡傳來小竹的聲音。緊接著,一襲襦裙的小竹便打著哈欠,驚喜起身迎接。

  「殿下,你終於回……」

  小竹走進,正要開口時,又突然停下腳步,嗅了嗅鼻息,眼睛逐漸睜大。

  「殿下,你又背著紙鳶姐姐出去偷吃了?!」

  小竹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很顯然,小竹從風塵僕僕回來的殿下身上嗅聞到了別的女子殘留的味道。

  這香味很熟悉,也很濃……很顯然,殿下今晚肯定是跟別的女子有過深入的親密接觸!

  不然絕不會如此濃郁!

  !!!

  「會不會說話?」

  見小竹瞪圓眼睛的模樣,林江年將她摟入懷中,輕敲了敲她腦袋,又狠狠蹂躪了一番:「什麼叫偷吃?」

  「本來就是嘛!」

  小竹滿臉委屈的捂著腦袋:「殿下你就是出去偷吃了……府上都有紙鳶姐姐和柳葉姐姐了,殿下你還出去花天酒地……」

  小丫鬟的聲音明顯有些委屈巴巴,又仔細嗅了嗅……沒錯,是個女人!

  很香,肯定是個很漂亮的女子!

  而且身份一定不簡單……小竹能聞出,對方用的胭脂很貴重。

  不過,林江年可不相信。這小丫鬟跟在他身邊久了,也越來越不怕他了。

  以前這小丫鬟在他面前畢恭畢敬,唯唯諾諾小心翼翼著。再看現在,連自家殿下都敢調侃了。

  哪還有半點畏懼?

  以前倒是還怕林江年教訓她,現在林江年說要教訓她,反倒有些像是在……獎勵她!

  果不其然,見殿下不搭理她,小竹委屈巴巴撅了撅小嘴,但很快又興緻勃勃追問起來。

  「殿下,你到底是去找哪家的姑娘了?」

  「什麼時候帶回來呀?」

  「殿下你背著紙鳶姐姐和柳葉姐姐出去偷吃……就不怕她們發現嗎?!」

  「……」

  林江年打斷了小丫鬟興緻勃勃的追問,吩咐道:「去準備熱水,我要洗個澡!」

  「哼!」

  小竹輕哼一聲,嘟嘴道:「殿下你就是想消滅證據是吧!」

  「小竹,你這麼閑,等下來幫殿下搓背!」

  聽到這話,小竹臉蛋當即紅了,連忙從林江年懷裡掙脫開,搖晃腦袋慌張道:「不要,不要不要……」

  什麼搓背嘛……

  分明就是借口!

  殿下每次都打著搓背的旗號,但是每次搓著搓著就不對勁了!

  到最後受苦受累的都是她。

  不是手累就是嘴巴累……反正就是累!

  她才不要!

  小竹掙脫後,便一溜煙跑出房間,生怕林江年真的要抓她搓背。

  不過,剛跑到房間門口,小竹又想起什麼,站在門口回頭:「對了,殿下,今天……你離開之後,柳葉姐姐去了紙鳶姐姐的房間……」

  說到這裡,小竹小臉上有些小擔憂:「殿下,你要當心……」

  見面了?

  聽到這消息,林江年並不意外,紙鳶下午時說過想見柳素一面,跟她聊聊,至於聊了什麼……

  「有什麼情況嗎?」林江年問起。

  「不知道……」

  小竹仔細想了想,搖搖腦袋,然後,又補充了一句。

  「沒有打起來!」

  ……

  林江年先洗了個熱水澡,痛痛快快將一身風塵洗凈。

  同時,也將今天殘留的『犯罪證據』消滅!

  接著換上一身乾淨衣裳後,來到隔壁。

  「紙鳶,睡了嗎?」

  房間門口,林江年照例敲門。

  「沒。」

  房間內,傳來紙鳶清冷的聲音,林江年推門走進。

  燈光搖曳,暖香瀰漫。

  屏風之後,紙鳶正倚坐在床榻上,低頭看書。

  上半身輕靠在床頭,身上蓋著被褥,身上穿著單薄的素白睡衣,一頭青絲用一根素簪隨意盤起,氣質有種說不上來的清冷美。

  瞧見林江年走進來時,她微微擡眸。注意到林江年剛沐浴過,換了身衣裳。多瞧了兩眼,沒說話,又重新低下頭。

  「這麼晚了,還在看什麼呢?」

  林江年走近,輕笑開口,目光落在紙鳶手上的書。

  原以為紙鳶像以往一樣在看一些雜書,不過當目光掃視時。

  「武書!」

  紙鳶的手上正捧著一本武功招式秘籍,從上面的招式內容來看,這本武功秘籍來頭還不簡單。

  「這麼勤奮?」

  林江年輕笑著,順勢坐在床邊,輕摟著紙鳶細腰。

  紙鳶沒掙紮,微擡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想問就問吧。」

  林江年臉上表情微凝,隨即嘿嘿笑道。

  「還是紙鳶你最懂我了!」

  紙鳶移開目光,似輕翻了翻白眼,對於林江年的巴結不予理會。

  「你們,見過面了?」

  林江年將懷中少女抱緊了些,輕聲試探問起。

  「嗯。」

  紙鳶的回答不冷不淡,讓林江年一時間摸不準她的心思。

  「如何了?」

  「還好。」

  林江年:「……」

  還好是什麼意思?

  低頭,盯視著紙鳶白皙的臉龐。猶豫了下,又問道:「你們,今天聊了些什麼?」

  紙鳶擡眸看了他一眼:「你想知道?」

  「想。」

  「我不想告訴你。」

  「……」

  學壞了!

  紙鳶肯定學壞了……被柳素給帶壞了!

  「為什麼?」

  林江年忍不住問道。

  越是如此,他越好奇今天紙鳶跟柳素說了什麼。這對『塑料』姐妹花之間,能交流點什麼?

  然而,紙鳶卻並沒有打算說出來

  「你可以去問她。」

  紙鳶平靜道:「她或許會願意告訴你。」

  去問柳素?

  回頭肯定是要去找她問問的,但林江年現在顯然不能說。

  他輕咳一聲:「既然這是你們姐妹之間的秘密,那我就不問了……」

  他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想著趕緊揭過去轉移話題。

  「對了,今晚京中情況如何,青青她們有送新情報過來嗎?」

  「沒什麼動靜。」

  紙鳶又回頭瞥了他一眼:「你今晚去了哪?」

  這個問題……

  林江年心中一凜,面不改色道:「我出去打探了下京中的局勢和情況……」

  他倒沒有說謊……去找趙溪,原本也是打算去了解下情況。身為趙相之女,林江年想著她可能會知道一些什麼隱情內幕。

  至於之後發生的事情,那就屬於不可控,不能詳細描述的部分了……

  紙鳶聽著林江年的解釋,並沒有多說什麼,微微點頭。

  隨後,她合上手中的書籍,放下。

  「困了。」

  「那早點歇息吧。」

  見紙鳶主動提起休息,林江年有些意外,正要有所行動時,卻見紙鳶沒動,平靜看著他。

  一眨不眨。

  林江年臉上笑容逐漸一凝:「紙鳶,你該不會是……想趕我走吧?」

  紙鳶沒開口,靜靜注視著他。

  顯而易見。

  「為什麼?」

  「我不高興。」

  「怎麼就不高興了?」

  林江年正納悶著,紙鳶是不是跟柳素見過面後正在鬧矛盾?

  這時,聽到紙鳶面無表情開口。

  「你騙我。」

  騙她?

  林江年正要解釋,便對上了紙鳶清冷的眸子。

  「你今晚,真是去打探情況?」

  「……」

  林江年終究還是被趕了出來。

  站在寒風凜凜的門外,深深嘆氣。

  雖然林江年極力狡辯,今晚他出門的初心的確是想去打探情況……但很顯然,這個借口騙騙小竹就行,想騙紙鳶沒那麼容易。

  被『掃地出門』的林江年隻能嘆著氣,轉而來到另一處院落。

  既然紙鳶那邊不讓進,那就來找柳素。

  然而,柳素這邊,林江年甚至連門都進不去,直接被拒之門外!

  站在寒風院中,林江年莫名有種被拋棄了的孤獨既視感。

  ……

  第二天清晨。

  林江年起了個大早。

  清晨時分,他火氣很旺!

  昨晚被那位趙小姐挑逗出了火氣,雖說在林江年的再三要求下,在她的幫助下得到了緩解。但修行了玄陽心法的林江年,氣血本就旺盛。作為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自然沒那麼容易消氣。

  清晨醒來時,趁著氣血旺盛,林江年盤腿在房間內修行內功。

  隨著這段時間日復一日的修行,林江年沒有過懈怠,如今他的內力愈發渾厚,日漸精進!

  林江年甚至有自信,以他如今內力的實力,再對上昔不久之前密天司的那幾位護法,除了那位大護法之外,剩下的,他都有信心吊打!

  至於對上那位大護法……林江年自信也能躲撐下幾招。

  ……

  運功修鍊,待到渾身氣血翻湧後方才收功,林江年起身,換了身勁裝,來到院中,開始練外功。

  真正的高手,內外功皆不能懈怠。

  必須雙修!

  林江年今天練的是——《劍之九術》!

  這套昔日由如意樓內那位李老前輩傳授給他的劍道至高絕學,到了如今林江年依舊沒有真正派上用場過。越是練習,越能發現這套劍法的精妙之處,招數複雜繁瑣,招式變化多端!

  初學時,林江年的實力尚且不能發揮出它的千分之一,哪怕到了如今,林江年能施展出的威力也不足十分之一。

  但越學,林江年越能領悟到這套劍術的精氣。難怪會被稱之為劍道的最高絕學,這也讓林江年愈發好奇,如意樓內那位李老前輩與劍道的關係?

  而也林江年相信,隨著他武功愈發精進,實力的不斷提升,這套劍術總有一天,會在他手上發揚光大。

  指不定會在某天,發揮出它真正至關重要的作用來。

  ……

  正當林江年在院中勤奮練功時,隔壁院落,院門口。一道妙曼身影不知何時,靜靜倚靠在那兒,正瞧著院中的林江年練功。

  那雙美眸中,泛起幾抹說不上來驚色。

  柳素的心情很複雜。

  或許,她還是低估了這個傢夥的武學天賦。

  當初剛認識時,她的確也發現了這傢夥武學天賦不錯。但沒曾想到,他竟會在這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裡,武功突飛猛進。

  尋常人習武入門並不簡單,少則幾月,多則幾年。想習武,必須要先打下結實的基礎。

  而想要真正邁入高手行列,沒有數年的苦修根本不可能。

  但這傢夥,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裡,便從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傢夥走到如今這一步。哪怕有臨王府的資源加成,有頂尖高手和名師的指點,能少走許多彎路。

  但,也已經很讓人吃驚了!

  雖說如今距離頂尖高手行列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按照目前這個進度,未來的某天,這傢夥似乎也不是沒可能超過她?

  想到這,柳素心情愈發複雜。

  這傢夥是林恆重的兒子,武學天賦自然不用說,又有玄陽心法這等天底下頂尖的心法絕學傍身,日後……

  不知為何,柳素突然想起上次在那家民居時,跟這傢夥打的賭……

  不會,真有那麼一天吧?

  ……

  院中。

  劍氣縱橫,一地狼藉。

  林江年滿頭大汗,氣喘籲籲,衣衫浸濕,緊貼在身上,隱約間露出一身健碩結實的腱子肉。

  劍術愈發熟練,武功與日俱增,林江年對此十分滿意。收劍,正欲轉身時,這才瞧見不遠處院門口,那道早已靜靜佇立,觀察多時的身影。

  「素兒?」

  林江年面露笑意,開口打招呼。

  柳素則是微皺著眉,看著他:「你剛才所練的劍術是……劍之九術?」

  林江年點頭:「正是。」

  「誰教你的?」

  柳素目光狐疑:「那位長公主?」

  《劍之九術》是劍道的不傳絕學,林江年從何學會的?

  柳素腦海中能想到的可能,就隻有那位出自劍道的傳人……李縹緲!

  她,竟然連《劍之九術》都傳給他了?

  想到這,柳素目光愈狐疑。他跟長公主,究竟是什麼關係?

  「當然不是。」

  瞧出柳素懷疑的目光,林江年輕輕搖頭,解釋道:「這劍之九術,當初還在臨王府時我便學會了。」

  柳素卻並不信:「你別告訴我,如意樓內連《劍之九術》這等頂尖劍術絕學都有?」

  她知道如意樓內收集著天下各門學派的武功絕學,多如牛毛。但《劍之九術》可不是尋常武功絕學。

  它是劍道的至高絕學,能學這門劍術的人少之又少。更何況,劍道跟朝廷關係親密,豈會能讓臨王府得到這等絕學?

  「如意樓內當然沒有《劍之九術》!」

  林江年輕聲解釋道:「不過,如意樓內有位神秘的前輩……」

  林江年將如意樓內的那位前輩的存在,簡短地跟柳素解釋了一番。柳素聽完後,陷入短暫沉思,似在思索著這位神秘前輩的來歷。

  但隨後,柳素又猛然想起什麼,擡眼盯著他:「等等,所以說,當初我還在臨王府時,你就早學了《劍之九術》?」

  「但你沒有告訴過我?」

  「你第一次上如意樓就遇到過那位神秘前輩,但,你也一直都瞞著我?」

  「從臨王府開始,你就一直都在騙我了?!」

  面對柳素突然反應過來的質問,林江年依舊面不改色。雖說有些心虛,但依舊理直氣壯:「這哪是騙你……你也沒問啊!」

  當初林江年的確對柳素有所保留,並沒有老實完全交代。

  當時他想著如何擺脫柳素的控制,而那位李老前輩是林江年最大的希望。於是在柳素麵前,林江年刻意隱瞞了李老前輩的存在。

  知曉那位李老前輩存在的人除了林恆重之外,也就隻有紙鳶了。因此,隻要林江年不提,就絕不會有人知道。

  而如今隨著他跟柳素的關係進展,當初的隱瞞自然也就無關緊要了。

  柳素顯然意識到這點,銀牙緊咬,美眸氣憤的盯著他。

  雖知道這傢夥做的沒錯,即便換成是她也會這麼做。但是……一想到這傢夥當初騙了她這麼多,心裡莫名生氣!

  這傢夥,一開始就在算計著她吧?

  越想越氣!

  「哼!」

  柳素冷瞪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氣憤轉身離開。

  林江年本想追上去,但發覺自己一身冷汗。還是先去沐浴更衣,換了身乾淨衣衫後,才來到柳素房間門口。

  「素兒?」

  「素素?」

  「小素素?」

  「……」

  「閉嘴!」

  房間內,傳來了柳素咬牙不耐煩的聲音。

  這稱呼,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先開開門。」

  「不開!」

  「你先打開門,咱們好好聊聊。」

  「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

  「你再不開門,我可強行進來了?」

  「?」

  「……」

  「砰!」

  正當門外的林江年,琢磨著該怎麼強闖進去時。房門突然被打開,臉色有些泛紅的柳素出現在門口,正冷著臉瞪著他。

  「你來幹什麼?!」

  「這不想跟你聊聊嗎?」

  「你聊吧。」

  柳素擋在門口,微擡美眸,冷著臉開口。

  「進去再聊。」

  柳素擋在門口。

  「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

  「進去說!」

  「不行!」

  柳素冷聲拒絕,瞪著他:「我怕你對我意圖不軌!」

  「我是那樣的人嗎?」

  柳素冷笑:「你不是嗎?」

  林江年想反駁,但又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還別說,柳聖女看人真準……

  「……這不是以前不懂事嗎?」

  林江年找了個借口,見柳素依舊還擋在門口,上前想抱她。

  「你幹嘛?」

  柳素警惕察覺到,後退想要躲避。

  如此一來,便讓開了門口的路。林江年順勢邁進一隻腳,緊接著另一隻腳緊隨其後,跟著擠了進來。

  「砰!」

  林江年熟練地關上了房門。

  ……

  房間內。

  眼見林江年如此『無賴』的強行進來,柳素沒了辦法,也懶得再去生氣。她冷哼一聲,走到一旁桌前坐下,闆著一張臉。

  「有什麼事,說吧!」

  關上房門後的林江年,又走近到柳素身旁。

  柳素擡頭,警告道:「你,離我遠點。」

  林江年見狀:「還在生氣呢?」

  「我生什麼氣?」

  柳素瞥了他一眼,輕哼一聲:「我可不想跟有婦之夫走的太近,以免被人誤會!」

  林江年哭笑不得:「什麼有婦之夫,你在說什麼?」

  「難道說錯了嗎?」

  柳素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不是當朝長公主的未婚夫?」

  「……」

  「你不是還要娶隔壁那個?」

  「……」

  「有婦之夫的男人,離本聖女遠點!」

  林江年:「……」

  他哪還能聽不出來什麼意思?

  「吃醋生氣了?」

  「我吃什麼醋?跟我有什麼關係?!」

  見林江年繼續走近,柳素瞪眸,警告他:「離我遠點……你聽到沒?」

  林江年自然沒聽,在柳素身旁坐下。見柳素掙紮想要後退,順勢抓起她的手,不讓她跑。

  「還說沒吃醋?我都聞到空氣中那濃濃的酸味了。」

  林江年嘆氣。

  「呵,你鼻子是有問題吧?哪來的酸味?!」

  柳素冷笑,繼續用力掙紮,想要甩開林江年。

  林江年不讓,兩人開始暗暗較勁。

  半響後,柳素放棄了。

  掙脫不掉。

  除非動真格!

  眼前這傢夥的武功如今也不弱,雖說比不上她,但想要掙脫他就必須來真的。可一旦動真格,她可就收不住手……

  想到這,柳素心頭愈氣。

  見林江年如同狗皮膏藥粘著她,怒目瞪他:「你摸夠了沒有?」

  「我這叫牽!」

  「那你牽夠了沒?」

  「沒有。」

  「你有本事去當著隔壁那個女人的面牽啊!」柳素冷笑。

  左一個隔壁,右一個隔壁女人,能聽得出柳素語氣中的憤憤。這讓林江年愈發好奇,昨晚她們兩個到底說過些什麼?

  「好了好了,先別生氣了!」

  林江年輕聲開口安慰。

  「你先鬆開我!」

  林江年見狀,也鬆開了她。

  手恢復自由,柳素繼續瞪眼:「離我遠點。」

  林江年沒有挪開,他靜靜看著眼前似乎一肚子氣的柳素,輕嘆氣:「你們兩個昨天,聊了些什麼?」

  柳素冷笑:「她沒告訴你?」

  「沒有。」

  「那我憑什麼告訴你?」

  「……」

  「行吧,那我不問了。」

  面對眼前句句都懟人的柳素,林江年明也沒再繼續刺激她。

  「那你接下來,怎麼打算的?」

  林江年開口:「三皇子謀反一案,後續的影響會不小,你們天神教勢必會受到牽連……你還打算回天神教?」

  見林江年沒有再繼續逼問,柳素沉默了下來,臉色倒是逐漸緩和不少。

  她低眸,瞥了林江年一眼,似自嘲般開口:「不回天神教,我能去哪?」

  林江年靜靜看著她:「你知道的,隻要你願意……」

  「我若不願意呢?」

  柳素擡眸,對視上他的眼睛,反問。

  林江年想了想,開口道:「我會尊重你的意願,不管你想去哪裡,我都支持。」

  林江年清楚,他困不住柳素。強行留下隻會適得其反。與其如此,倒不如乾脆點。

  柳素要是真能被他強行留下,那她也不會是林江年認識的那位柳聖女了。

  柳素微怔,她靜靜看著眼前的林江年,沉默著,紅唇微顫了顫。最終,沒說什麼。

  她深呼吸一口氣,移開目光。

  「其實,我也不知道。」

  「我也還沒想好,應該去哪……」

  「但……」

  沉默半響,柳素再度擡眸看向林江年:「我也不會留下。」

  林江年靜靜看她:「為什麼?」

  「不為什麼,如果非要說個理由的話……」

  「我覺得太丟人了!」

  「我過不去自己心裡這一關,接受不了跟隔壁那個女人住在一個屋檐下……」

  柳素麵無表情開口。

  這種事情,她怎麼可能接受的了?

  「而且……」

  「憑什麼,她敢自稱是我姐姐?」

  柳素清冷的臉上浮現一抹冷笑,「她連她自己是何時出生的都不知道,有什麼資格自稱我的姐姐?」

  林江年怔神,他也不清楚紙鳶的具體出生時間。當初臨王妃救下紙鳶時,她尚在襁褓之中。也隻能大概推測時日,但具體時辰並不清楚。

  「那,你呢?」

  柳素冷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

  林江年懂了!

  得!

  她也不知道。

  所以,這算是……一對雙方都不清楚自己出生時間的親姐妹,在這裡爭論誰是姐姐的故事?

  「你在笑什麼?」

  柳素瞥了他一眼。

  「沒有。」

  林江年收斂眼神底那一抹笑意,又重新牽起她的手,緊緊握著:「你不願意留下,是因為她?」

  這一次,柳素並沒有反抗。低眸瞥了一眼,任由他去了。

  「也不全是……」

  柳素撇嘴。

  正要說什麼時,她似想到什麼,突然盯著林江年。

  「怎麼?」

  「你不是想知道,我跟她昨天說過些什麼嗎?」

  柳素看著他,猶豫片刻後,說道:「你幫我去辦一件事!」

  「我就告訴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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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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