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長老也是一臉懵,暗道此子做事,令人琢磨不透。
恰在此時,任鑄鋒忽然高聲道:
「掌門,我這裡還有九壇翠微凝露釀,乃是陽辰師侄贈與的。」
「我願意與掌門和諸位長老分享。」
這話一出,陽辰立刻向任鑄鋒投去感激的目光。
按理說,這批靈酒是陽辰贈予的,對方完全沒有必要拿出來。
但為了給陽辰解圍,嗜酒如命的任鑄鋒還是把靈酒拿出來了。
感受到陽辰的目光,任鑄鋒心裡樂開了花。
能讓一位靈釀大師欠下人情,他簡直求之不得。
此刻,任鑄鋒已經期盼著陽辰釀造出新的靈釀……
任鑄鋒這點小心思,自然就瞞不過慧眼如炬的秦禮志。
他開玩笑道:「陽辰,你好大的面子,竟然能從咱們任長老嘴裡摳下靈酒!」
「哈哈哈!!!」
「任長老看似粗疏,實則算盤打得啪啪響啊。」
「是啊,看來這酒瘋子關鍵時刻,腦子轉得很快嘛。」
「……」
一眾長老也紛紛打趣任鑄鋒。
一時間,現場的氣氛就從剛才的劍拔弩張變成此刻的輕鬆愉悅。
————
不得不說,秦禮志一出場,場面頓時和諧了不少。
眾人以「品鑒靈酒」的旗號,進入青蓮峰山巔的青蓮大殿。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今日我等齊聚一堂,飲得美酒,實乃人生一大幸。」
秦禮志坐在主座上,面對底下一群長老。
他端起酒杯,朗聲誦了一句詩句。
隨後,他一飲而盡。
眾長老端起酒杯,向秦禮志回禮,亦是一飲而盡。
「好酒!口感清冽,綿柔回甘,宛如朝露待日曦,真是美不勝收。」
「此酒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能飲到這樣的美酒,真是三生有幸!」
「哈哈哈!我太虛劍宗竟然誕生了一尊真正的靈釀大師。」
「……」
眾長老飲了美酒,表現各異。
有人搖頭晃腦,學著掌門秦禮志,朗聲誦讀詩句。
有人一臉興奮,沉浸在美酒的滋味之中。
也有人眼珠轉動,心念飛揚,算計起翠微凝露釀其中蘊含的巨大利益。
……
總之,在美酒的刺激下,這些長老都有些鬆懈,不再是平日裡喜怒不形於色,變得生動多了。
此刻,陽辰能明顯感知到眾長老的喜怒哀樂。
不過,這隻是翠微凝露釀一時之間發揮的作用。
很快,這些長老就恢復了平日的狀態,好似無形中戴上一個面具。
這個時候,這場所謂的「品鑒會」也轉入了正題。
「陽辰,這翠微凝露釀確實有獨到之處,就連本掌門也不得不誠心誠意讚美一句。」
「不過,凡事有利,就會有弊。」
「你可知這翠微凝露釀有何弊端?」
秦禮志放下酒杯,目光炯炯,盯著陽辰。
這個問題,某種程度上,是對他的考校。
如果一個修士連身處危險的境地都察覺不到,那麼殺身之禍就不遠了。
陽辰當然不是這種傻子,他故作思考了一下,沉聲道:
「翠微凝露釀當然有弊端,那就是弟子實力低微,還不足以佔據這樣的好處。」
「如果不把酒方子交出來,恐怕有殺身之禍。」
此言一出,眾長老紛紛側目。
這小子,倒是清醒得很,沒有被自己做出的成績沖昏了頭腦。
隻不過,說話如此直接,卻是令人有些難堪了。
「不錯,你很清醒。」
秦禮志沒有陽辰的直言不諱,反而還很高興。
越是聰明人,越有合作的機會。
「那你覺得,該怎麼做?」秦禮志再度發問,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這麼有意思的後輩,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陽辰其實早就有腹稿了,不過還是故作思考狀。
「回掌門,弟子願意把翠微凝露釀的方子交出來。」
「掌門如何處置,那是掌門的事!」
此言一出,在場的長老紛紛愕然。
翠微凝露釀的利益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這小子,真甘心把酒方子獻出來嗎?
秦禮志深深看了陽辰一眼,卻是不置可否。
他轉而問在座的長老,「諸位長老,此事該如何處置?」
場面安靜了數息,但很快就有人忍不住站出來發表意見。
「掌門,我以為宗門可以置辦一家頂級的釀酒作坊,大力生產翠微凝露釀。」
「隻要價格合適,不會有人拒絕翠微凝露釀的。」
一個矮胖的長老提議道。
話音一落,就有人表達了反對意見。
「你說得倒是輕巧,置辦一家靈釀作坊,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本門在這方面,可沒有任何經驗。」
「而且,如何保密也是一件難事。」
「翠微凝露釀的利益巨大,難保不會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韙,潛入作坊之中,盜竊機密!」
一個清瘦的長老當即反駁道。
聞言,眾長老連連點頭,表示認可。
置辦作坊的提議雖然好,但太虛劍宗最多的就是打打殺殺的劍修,根本沒有人才儲備。
而且洩密的風險極大,很難行得通。
「我太虛劍宗威壓天下,誰敢這麼放肆,難不成是活膩了?」
矮胖長老聽到一面倒的反對,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
「你這話就太可笑了!」
「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修鍊界有的是不怕死的傢夥,一旦機密洩露,即便把兇手碎屍萬段,又如何呢?」
清瘦長老忍不住嘲笑道。
一時之間,各種聲音紛紛響起,陽辰隻覺得頭大。
倒是秦禮志面不改色,似乎習慣了這樣的場面。
經過一天一夜的爭論之後,現場的長老大緻分為兩派。
一派認為宗門建立作坊,嚴格控制靈酒生產,自產自銷,把利潤最大化。
另一派則是認為自造作坊困難重重,保密也很艱難,不如把翠微凝露釀的酒方子賣出去。
兩派爭執不休,達不成統一,竟然互相攻訐起來。
「翠微凝露釀的方子何等珍貴,怎麼可以賣給其餘勢力?我看有些人是吃裡扒外,要把宗門的資產賤賣!」
「一派胡言!我們也是為宗門考慮。誰要是敢拍著胸脯保證不會把酒方子洩露出去,那就建作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