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412章 你真的來了
她沒先往邢健的窩點去,而是在距離窩點不遠的偏遠鄉下找了個閑置的窯洞,說是暫時租住的,出了一年十塊錢的租賃費,房主就歡天喜地給鑰匙走人了。
這地方偏僻,和鄉下其他房子都相隔甚遠,就算是有什麼大動靜也不會引人注意。
她把須彌空間裡一大半的糧食雞蛋都挪了出來,原本空蕩蕩的窯洞瞬間就被糧食堆滿,看上去極為驚人,想了想,顧月淮又在小屋裡放出大部分雞兔。
須彌空間雞兔為患,真要能賣出去,也算是解決了一個大問題。
她把門鎖好,就沿着小路往邢健的窩點去了,雖說上回摸瞎離開的,但大緻方向還是記住了,幾天時間過去,路上積雪還沒化完,到處都透着寂靜。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顧月淮也不害怕,踩着月光升起時,來到了窩點處。
這裡一到晚上就黑漆漆的,隻破爛的土坯房裡冒着星星點點的光。
平日這裡都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流浪漢聚集地,即便是真有人搜查到這裡,也瞧不出什麼異常,唯一的異常大概就是僞裝成茅房的鐵皮屋了。
她過來的時候正是吃晚飯的時間,屋裡熱氣缭繞。
她徑直來到上回被邢健帶進去談話的屋子,敲了敲門,裡頭原本吆五喝六的聲音戛然而止,未幾,傳出虎子稚嫩卻緊張的聲音:“誰?誰呀?”
聽到虎子的聲音,顧月淮彎了彎唇,好脾氣地道:“是我,顧月淮。”
乍然聽到這個名字,屋裡又靜了靜,不過下一刻,一個穩健的腳步聲就響了起來,緊接着土坯房屋門被推開,邢健那張英俊中略帶兇氣的臉便出現在眼前。
他身上依舊帶着匪氣,上下打量了顧月淮幾眼,語氣吃驚:“你竟然真的來了?”
顧月淮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這叫什麼話?不是都說好了,難不成你反悔了?”邢健聞言尴尬一笑,看着她嬌嬌弱弱的模樣,又想到她對付他的手段,此時哪裡敢說出反悔的話,更何況這的确是雙赢的事兒,他還怕她不來,逗着他玩呢。
顧月淮越過他看了看屋裡:“不請我進去?”
“進,進!”邢健敞開門,迎了顧月淮進門。
屋裡暖洋洋的,和外面的冰冷好似兩個世界,屋裡坐了很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衆人都圍在火爐邊,端着缺邊少角的破碗稀稀拉拉喝着米粥。
不過,随着顧月淮進門,瞬間成了衆所矚目的焦點,衆人連粥都不喝了。
“啊啊,啊——”虎子看到她便激動地喊了起來,僅剩一隻的眼睛也亮晶晶的,不過,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髒兮兮的手,沒敢上前去拉顧月淮,小臉上滿是不好意思。
顧月淮看着虎子,臉上笑容微暖,她上前摸了摸虎子的腦袋:“還記得姐姐?”
虎子使勁點了點頭,嘴巴都要咧到耳後根去,他擡手指了指炕頭,讓她過去坐。
顧月淮颔首,拉着虎子的手走過去坐下,炕頭上還坐着一個小姑娘,也穿着髒兮兮的衣裳,頭發毛糙糙的,不過小臉倒是幹淨,和虎子一樣,擁有純淨單純的眼睛。
不過,同樣與虎子一樣,她是個并不健全的孩子,一條褲腿卷成疙瘩,裡頭空蕩蕩的,她的一條腿已經不見了,思及前因後果,顧月淮隻覺心頭酸澀。
顧月淮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發,輕聲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不知是她聲音過于溫柔,還是因為那種陌生的大自然的親和味道,小女孩沒有躲,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小聲開口道:“欣,欣兒兒。”
聽着這個熟悉的名字,顧月淮微怔,她就是當初那個喚起宋今安憐惜的欣兒。
邢健探頭出去看了幾眼,沒什麼問題才把門給關上,進來時就看到顧月淮小心翼翼與欣兒虎子說話的模樣,他眼神微閃,吊兒郎當道:“吃飯了沒?給你盛一碗?”
顧月淮在炕頭坐下,颔首道:“好啊。”
邢健嘴角一抽,瞥了她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明顯:你還真不客氣。
雖不樂意,但話都問出來,也真不好意思小氣一碗粥。
手底下坐着的人看邢健當真去給顧月淮盛粥了,忍不住皺了皺眉,其實在場的人有人認出了顧月淮,畢竟長得這麼漂亮的“貨”,這些年來也就這一個。
“邢哥?她……”邢健手下擠眉弄眼,給他使着眼色。
“沒事兒,自己人,你們叫聲顧姐就成。”邢健端着粥遞給顧月淮,略沙啞的聲音大咧咧的,這話一出,底下的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解,咋又多出來一個顧姐?
“邢健,這到底是咋回事呀?”衆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邢健擺擺手,不耐道:“這會兒沒工夫和你們解釋,行了,吃完飯就都回去。”
他到底是窩點老大,平日裡說話很是有些威嚴,說完,屋裡的人就三三兩兩散了,不過離開時都忍不住回頭坐在炕頭,慢條斯理喝粥的顧月淮。
她穿着幹淨,模樣俊俏,坐在簡陋的土坯房裡格格不入。
不過,她卻又好似很和諧地融入進來了,絲毫不嫌碗髒,也不覺得虎子和欣兒這副模樣礙眼,看他們的眼神溫柔的像水一樣。
一行人呼啦啦離開,屋子裡瞬間就空蕩下來,空氣都跟着清新了幾分。
在場的,就隻剩下了顧月淮,虎子,欣兒,以及靠在躺椅上,翹着二郎腿,吊兒郎當打量顧月淮的邢健,他呵呵一笑道:“你咋這時候就回來了,糧食籌齊了?”
這話他也就是問着玩的,畢竟這麼幾天時間,要想把糧食籌齊挺容易的,但雇車子拉卻不是容易的事兒,這時候糧食多珍貴呀,旁人知道拉的是糧,指不定出啥事兒。
豐市本身就不是個什麼正經地方,随時可能被殺人劫貨,這很正常。
可沒想到,他話音剛落,就聽顧月淮平靜道:“是,籌齊了,就擱在隔壁那個鄉下大隊,我賃了一個窯洞,付了一年的租金,到時候每三個月會來一次。”
聞言,邢健面色一肅,從躺椅上坐直身體:“你說真的?”